這首詩的前四句表現了下層階級的饑寒交迫,後四句表現了上層階級的浪費;兩者的反差深刻地反映了封建社會的不合理現象。全詩運用對比手法,不僅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對上下級進行了明確的大體對比,而且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運用了不同的特殊對比手法來具體表現上下級:上半部分運用“推理對比”,下半部分運用“轉化對比”。
前四句說:在田裏犁地的人,本該有飯吃,吃飽了,但實際上卻餓了;往窗下扔織布的女人,應該有衣服,有保暖的衣服,但實際上她們是在受凍。理智應該是這樣的,但現實恰恰相反,理智和現實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種道理不直接表達。只有把條件寫出來,由讀者進行推理,然後與實際情況進行對比,才能稱之為“推理對比”。這種反差會讓讀者對不合理的現象發出“離譜”的感嘆,能以理服人,以情動人,頗有藝術感。
推理和比較早已成為壹種傳統。《淮南子說荀琳》說:“屠夫富湯,車夫走,陶工缺鍋,匠人窄,不能用,用戶不肯做。”這包括推理的比較。這種手法在詩歌中被廣泛運用,如孟郊的《織女詩》、《如何織蘇皖,穿藍繩》,杜荀鶴的《蠶女》,“年年蠶累,屁股纏苧麻”,都說明使用者不肯做,使用者未必會用。宋的《蠶女》說:“我昨天進城,回來時流著淚。羅微蓋的都不是蠶農。”這首詩壹直很受歡迎。之所以如此耐人尋味,是因為它采用了以理服人、以情感人的推理對比方法。這種方法常用來表現生活中衣食住行方面的不合理現象。這種方法在《苦》和《尹馨》中被用來表現溫飽的不合理狀況。
最後四句說:希望顏地趙迪的美女都變成醜的賢惠的嫫母;那麽,他們的笑,就不可能那麽值錢,也就不會有揮霍的壹笑。這樣對國家對家庭都好,壹切都會好的。古時候,傳說顏和趙(在今天的河北省)生了美女。在這裏,美女富衣玉食,壹顰壹笑彌足珍貴,典型地表現了上流社會生活的浪費;詩人對這種現象很不滿意,於是浪漫地提出設想,希望有壹天,燕趙所產生的美,能轉化為黃帝的妃子:美醜轉化,德行轉化,笑壹千塊錢壹文不值。到那個時候,社會上富人奢侈,窮人溫飽的現象或許有望改變。詩人在想象中馳騁,從現實的境界轉換到理想的境界。巧妙運用兩種境界,形成鮮明對比,可稱之為“轉化對比”。詩人通過浪漫的想象刻意形成這種轉化對比,以此來批判上層社會的腐敗。
變換對比也是傳統的對比手法,“滄桑”是自然的變換對比,通常用來說明古今人事變換的對比;李白《登南京至鳳凰臺》“吳宮徑草歪,金衣古塵”是古今人事轉換的直接表現:“吳宮花草”變“幽徑”,“金衣”變“古丘”,也是壹種轉換對比。這首詩,通過想象中的變換,構成了變換對比,在藝術效果上也能使所表達的形象鮮明突出,使所表達的感情回旋而強烈,充滿藝術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