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壹個剛入職的年輕同事問我:雙搶是什麽意思？我站在四樓過道的東窗，很久沒有說話。我不知道該怎麽說。那些刻在骨子裏的記憶，給我們這壹代人留下了太多太多的悲傷，我刻意想要忘記卻又總是不自覺的想起。
記得前幾天在中學同學中，上海的黃博士還建議我寫雙搶，因為那幾乎是我們這壹代人獨有的雙搶:中學時代，我們剛剛經歷了80年代初分田到戶後的雙搶！不像大集體雙抓舉，我們是壹家人在壹起，拼了命！也和後來的雙抓舉不壹樣。90年代逐漸機械化，用手扶拖拉機運輸脫粒，失去了80年代雙抓舉的艱辛。後來雜交水稻取代了早稻和晚稻，雙搶逐漸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雙搶是從立夏到立秋結束的農活總稱，主要是搶早稻和插秧晚稻。事情多，天氣最熱，有時下暴雨，農民最難熬的季節，也就是所謂的雙搶。(我個人感覺主旨是這樣表達的，但不能保證100%正確。)
炎炎夏日，蟬鳴遍地，我知道雙搶來了，大人們開始準備各種農具。然後他們每天去自己的早稻田看能不能收割，每家早晚可能相差2 ~ 3天。我的印象是雙抓舉從7月20日到22日基本正式開始。
第壹件事是割稻子，彎腰就有可能快速完成。我們這些經常不工作的孩子，壹般工作半個小時就腰酸背痛。畢竟是孩子，做之前可以休息壹下。如果孩子腰酸，蹲著切會被罵，因為蹲著切太慢。當然，大人不允許孩子從小養成這種壞習慣。萬壹以後上不了大學，就不能蹲著割稻子了吧？寫到這裏，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壹張照片。壹個農民坐在凳子上割稻子，讓我眼睛壹亮，挑戰我們的智商。我就想問照片的攝影師，妳是來搞笑的嗎？
割完壹塊田，天氣好的話，把稻稈簡單晾曬壹兩天，然後在稻田上撿拾，這樣晾曬的稻稈就可以輕撿了。但是天氣不好的時候，壹定要盡快接。我們初中生挑米是必須的。我們可以少挑，但絕不能挑。因為每家每戶都很辛苦，我們十來歲的孩子沒幾天就摘完了，肩膀上的皮全破了，基本的摘米就結束了。當稻稈到達田地時，它們將被脫粒。那時候還沒有電動脫粒機，更不可能像90年代初那樣用手扶拖拉機壓它們。最好也是最原始的就是拍梗，有時候拍在床上，更多時候拍在滾筒上。撬把手也是壹項體力活動。想使勁擡，半天後胳膊就酸了。但是割米挑把都是輕活，而且因為技術含量低，大人壹般都希望我們孩子參與。
稻子打完以後，場邊的稻草會涼幹，田裏的稻子會曬幹。天氣好的話，幾個太陽就好了。這時候最怕的就是暴風雨天氣(就是突然下大雨)。有時在早上，我看到天空很晴朗，所以我曬水稻。突然，烏雲密布，很快就開始下雨了。有時候會有壹陣風，把塵土吹得到處亂飛。這時，田裏忙碌的大人們發現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計，以最快的速度從田裏跑到打谷場。有時他們只是把谷子堆起來，蓋上塑料薄膜，又放晴了，壹滴雨也沒有，把大人們氣壞了。
割完稻子後，我父親開始犁耙田地。犁地耙田是個技術活，沒有壹兩年的學習是不可能幹好這個農活的。這個事情壹般都是我爸承包的。田耙完了，我就忙著拔苗移栽。拔苗技術不強，孩子壹定要參加。拔苗類似割水稻，需要彎腰做作業，孩子長時間受不了。然而，插秧是壹種熟能生巧的做法。有些人插秧又快又好。據說生產隊裏經常幾個人爭著插秧，但在80年代，家家都忙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比賽這回事。但是，我們經常能聽到某某插秧厲害。我不會插秧。記憶中曾經種過稻秧，但是被拒絕了，被要求去做別的事情。這裏有壹個花絮。當時我壹個考上安農的同學後來在聚會上跟我們說，在學校的時候，教授去水田裏教他們插秧，但是教授種出來的秧苗歪歪斜斜，不整齊，比我同學差多了。
據家長說，晚稻插秧必須在立秋之前完成，而在立秋種植的晚稻可能會減產，甚至不能收獲。我當時對這件事很不解。立秋前後真的有這麽大的區別嗎？現在想來，可能是勞動人民長期勞動的總結吧。於是為了趕時間，我經常半夜三點左右天不亮就去地裏幹活，帶著三影燈(學名燈籠)，蚊蟲叮咬，燈光昏暗，身邊無人引起恐懼。早日完成農活的動力，還是分田到戶政策的偉大。感謝鄧公為中國人民所做的壹切！
我們家孩子壹般六點起床做早飯，大多是麻油粑粑粥。我貼的麻油粑粑可能油油的，糊了但沒糊。父母說香油粑粑好吃。早起上班再看看熱的程度，有沒有涼風。天氣太熱的時候，我通常在上午10點左右回家休息，有時在天氣不太熱的時候，我會工作到上午11點左右。壹般人午飯後不出去幹農活。找壹個風大的地方睡覺，最早下午2點以後出門上班，有時候甚至3點，但是絕對不可能到天黑才回家。畢竟時間太緊了。這就是分田到戶的好處，可以根據情況自由分配幹農活的時間。結果作為醫生的我現在回頭看，驚訝的發現整個80年代，我村幾十戶人家沒有壹戶在雙搶時中暑，這也是分田到戶的好處。
“鋤草那天是中午，汗水順著泥土往下滴。誰知道中餐是硬的！”每次回憶起雙抓舉，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這首詩。那種又熱又累的感覺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恐怖。回頭看看現在的孩子，呆在空調房裏，捧著壹本書，整天說著學習，其實在打遊戲。不禁感嘆，我們的孩子是不是缺少壹點挫折教育？(圖片取自互聯網)
2020年6月15日日夜寫在封閉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