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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水的六個詩性命題

“從中國回到中國”:在“本土”的基礎上建構中國詩歌的現代性。從字面上講,前壹個“中國”就是現在的中國,是古今中西文化的混合體,後壹個“中國”就是中國本土的、固有的文化傳統和價值觀。自19世紀和20世紀之交以來,中國人逐漸接受了線性的時間概念和前瞻性地實現發展的新歷史觀,從而開始強調“現代性”並迷戀“新穎性”。同時,作為壹種策略,“現在”往往被視為與過去決裂的轉折點,以此來增強各種文學思潮的聲勢,為其更大的發展鋪平道路。這種影響壹百年來都沒有停止過。之前有激進的“新文學運動”等事件,之後是八九十年代的各種“斷裂”。因此,在閱讀我們的文章之前,有些人首先抨擊《從中國回到中國》中對“舊”和“傳統”的強調,認為這是對詩歌領域“復古主義”的令人作嘔的喚起,或者是對80年代“尋根之旅”的拙劣模仿和無效重復。但其實看過我們文章的人都會知道,“回去”不是終點,後面的“中國”也不是終點。在“從中國回到中國”的口號背後,總是隱藏著壹句話:要在“本土性”的基礎上建立漢語的現代性,漢語詩歌自然也包括在內。

作為壹個神話,西方壹直在迷惑中國。換句話說,壹百多年來,中國人壹直生活在西方想象的陰影下。上世紀初,西方的時間觀念和歷史意識對中國的影響,以及中國人意識到自己的命運不能再獨立於全人類,不得不向西方尋求出路的歷史境遇,催生了中國人對政治道路的思考,也催生了中國現代文學。與此同時,中國人的傲慢和英雄主義開始瓦解,中國人開始習慣於用“弱者的悲哀”來鼓勵國家的發展和文學的建設。其中,肇始於1917的“新文學革命”是這種“現代意識”的壹次文學起義的開端,“五四”是這種想象的全面爆發——那壹刻,中國人試圖給自己全面“整容”,期待覺醒,從外表到血肉都成了德先生、賽先生、費小姐。這種基於西方世界的“現代性”想象在1949之後被打斷,但在80年代發展得更加復雜和激烈。在文化層面的中國“西化”達到高潮的今天,幾乎所有的中國人都成功地成為了“外國人”。在文學領域,我們似乎很容易在西方現代文學譜系中找到中國作品的對應。就連我們的評論家都下意識地認為,只有走向世界的作品才是好作品,仿佛中國壹百年來從未在這個“世界”存在過。

但是,在“現代性”的過程中,尤其是在我認為這種現代性已經進行並需要反思的時刻,中國有三種場景是不可忽視的。第壹,在今天,無論我們從什麽意義上理解“中國的崛起”,中國力量的增長和強大,以及這種力量在世界上發揮的重要作用,都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所謂的“詩歌的時代精神”無疑會從這個時代的土壤中生長出來,而所謂的“現代性”必須在有中國力量參與的“現代性”基礎上重新開始。即使是現代性和現代主義,經過近百年的歷史沈澱,本身也已經成為壹個具有示範意義的“傳統群體”,面臨著被“現代”的命運。二是近年來,在政治、經濟、文化等諸多方面,曾經如神話般牢不可破的西方經驗趨於失效,中國經驗的有效性逐漸凸顯,被包括西方世界在內的越來越多的人認為與中國深厚的歷史傳統密切相關。第三,作為文學革命的敏銳感知者和預言家,壹些詩人的創作融入了在漢語“本土性”基礎上建構漢語現代性的思考。詩人、詩評家李在近幾年的詩歌創作中提出了“草根”的概念。他所謂的“草根”詩歌,其實是壹種基於地方傳統和個人經歷的詩歌創作。其中,他強調對中國古典詩歌、西方現代詩歌和中國90年新詩傳統的繼承和發展,試圖改變中國詩歌“全盤西化”的發展思路。

與此同時,詩人陳先發的詩歌逐漸引起了人們的註意。有評論說,他的詩“常常被壹些熟悉的古詩詞意象喚醒,陳先發由此構建了壹個“生機勃勃的新中國譜系”。其中,多位壹體理論的“本土性”和“現代性”本質上是“現代中國”和“傳統中國”在詩歌上的努力。此外,近年來在上海,出現了以“南方”詩群為核心的“新古典主義”傾向,他們采用的形式之壹就是“新絕句。”《新絕句》形式上是四行詩,但它試圖繼承兩個傳統,壹是中國唐代絕句,二是西方詩歌的語言、材料、音律。中國古代絕句試圖在短篇幅內表現龐大的內心世界或政治社會場景,新絕句也試圖達到這種效果。但新絕句願意吸收西方詩歌素材和寫作技巧,試圖在語言、內容空間、段落組合等方面突破古代絕句。更重要的是,他想在詩歌中傳達中國的氣質和中國的精神,在形式和內容上體現出飽滿的“中國”。

所以我們提倡的“從中國回到中國”的核心不僅僅是當下,而是詩歌的整個歷史整體。它既照顧到了現代性,也照顧到了詩歌的本土性和中國性,還包含了詩歌“中國”和“中國力量”的新“現代性”。後壹個“中國”不是終點。回過頭來,我們將試圖以壹種新的“現代性”重新開始。"

(摘自《中國265438+20世紀詩歌十年東海溫泉峰會》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