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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牧歌神》評析

《牧神的午後》在詩歌史上占有獨特的地位。它與蘭博的《醉舟》和瓦列裏的《年輕的命運女神》是象征主義詩歌的代表作。而且,根據瓦列裏的評價,它仍然是“法國文學中無可爭議的最美的詩”。

這部集象征、暗示、夢想於壹身的傑作,是馬拉美從1865開始創作的,直到十壹年後的1876才出版。初稿名為《牧神即興》,後改為《教神獨白》,最後命名為《牧神午後》。全詩以牧神自問自答的抒情獨白形式寫成。這首詩的主人公農牧之神來自羅馬神話。他頭上有壹只角,腰以下有壹只羊腿。他是壹個半人半羊的神,掌管農業和畜牧業。他住在山野之間,生性放蕩。神話中牧羊人追求壹個水仙子(或林澤仙子),仙子無處藏身,化為蘆葦。從此,牧羊人便以蘆葦為笛,依靠蘆笛來抒發感情,並與蘆笛結下了不解之緣。

詩中描述的環境是意大利南部的西西裏島。那是壹個炎熱的夏日午後,空氣悶熱,風吹得受不了,泉水也快幹涸了。聽到那清涼的汩汩聲該有多誘人啊!農牧之神在盛夏酷暑中困倦困倦嗎?突然聽到了珍珠的飛濺聲,看到了水仙子在水中嬉戲的美景。但這是夢還是覺醒?是真實的經歷還是虛假的願望?還是“玫瑰理想的幻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雖然我覺得很清楚,但是空氣很困,所以還是留下壹堆疑問。馬拉梅說:“如果妳想保持某種東西的神聖,妳就得讓自己籠罩在神秘之中。”因此,詩人在這裏運用了多變的意象和閃爍其詞的語言,營造出壹種模糊的意境。

農牧之神反復勸自己醒來:也許這只是壹個夢?也許在這個悶熱的下午,根本沒有潺潺的水聲,只有蘆笛的聲音傳遍了山野,變成了壹場“旱雨”。然而,這並不像壹場夢。西西裏海岸可以作證,被蘆笛嚇跑的不是壹群天鵝,而是壹群水仙花。況且牧羊人胸口留下的痛也能證明他的經歷不是虛的。即使夢幻的場景已經消失,他也會壹次又壹次地重溫那些鮮活的記憶,就像把空空的葡萄皮吹圓了壹樣。當然,在農牧之神的時代,沒有肥皂,他吹不出肥皂泡,只能把葡萄皮吹成壹串晶瑩剔透的泡泡...

回憶原本是空的,但在牧神的回憶中,壹切都變得越來越有形:粗魯的牧神不僅悄悄接近了他的目標,甚至還搶走了壹對因沈睡而失散的水仙姐妹。夢在他懷裏變成了活生生的實體,但實體又溜走了,留下了幻覺。

就像這樣,空虛與現實、夢想與真實、追求、失敗與重新追求的矛盾貫穿全詩。就算牧羊人再熱情,也難免是個庸俗狂放的神。他只能追求純潔的水仙花,卻得不到。換個角度說,只有這世俗的田園之神捕捉不到的,才是夢裏的真美,理想境界裏的純詩。

這,恐怕就是馬拉美通過這首詩激發出來的意境或者說“禪機”吧!馬拉美的詩風雖然以純凈、晦澀、含蓄著稱,但也不壹定完全沒有熱情。透過對田園之神的執拗追求,我們可以感受到詩人自身藝術追求的熱情:

妳知道,我的激情已經成熟了,

每顆石榴都會爆開,像蜜蜂壹樣嗡嗡作響。

我們的血液熱愛捕獲它的人,

奔向永恒的願望。

不斷上升的溫度已經燒到了西西裏著名的活火山埃特納火山,竟然讓美麗的女神維納斯親自下凡迎接他。“我抓到仙後了!”成了全詩的高潮,但這突如其來的高潮轉瞬即逝,全詩又回到了饑渴與平靜、夢想與追求的不穩定和弦。失望中卻充滿希望的結尾句和全詩的開頭句很和諧:

永別了,仙女們:我將再次看到妳們的影子。

在這首詩中,馬拉美通過詩與音樂的結合,表達了壹種夢想與追求的境界,壹種無與倫比的貧窮或者說無與倫比的貧窮的境界。這是這首詩的主要成就。

印象派音樂大師德彪西根據這首詩寫出了著名的交響曲《牧神的午後》,與馬拉美的《高原詩》壹起成為傳世的雙寶石。(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