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柳樹上掛滿了厚厚的霜花,毛茸茸的,亮晶晶的,像壹棵晶瑩剔透的玉樹,柳枝垂下,像壹個迷妳版的純白色雞毛撣子。彈指壹揮間,漫天的霜花如玉碎般落下,與銀雲賽跑,蔓延開來。
走在河邊的木棧道上,可以欣賞到冬天的“銀菊”——那些長在河邊的蒿草,生出毛茸茸的絨毛,突兀地“磨冰成土,磨玉成盆”,正是雪中綻放的銀菊。只是這菊花在冰天雪地裏更晶瑩剔透,更有淩寒綻放的性質。
都說春節後的雪是冬天最真實的告白,是對時間最深的眷戀。這場雪後的霧凇是這個冬天給我們最好的禮物。
看廣場上的人們,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戴著五顏六色的帽子,高高飄揚,用相機記錄下這美好的瞬間。壹群孩子在雪地裏堆雪人打雪仗,開心地跑著笑著,好無憂無慮。陣陣笑聲像火焰,在冰天雪地裏肆意跳動著熱情!
壹棵老榆樹,須發皆白,衣裝婀娜,仿佛是壹位道之仙人,屹立在茫茫人間。他旁邊的小樹是他的弟子。仔細聽,好好享受。
天空好藍,過濾後很幹凈。壹口純空調的氣息,讓人更加放松。或者說,這裏原本就是仙境。
書上說,霧凇是零度以上的河水蒸發出來的水蒸氣,遇到零下十幾度甚至幾十度的氣溫就凝結在柳條松針上。我不喜歡這種解釋,生硬,冰冷,缺乏想象力,不合理。
我更願意相信她是壹個無塵的精靈,從天而降,或者從大地深處、樹的心裏鉆出來。她是活生生的生命,她隨性而神秘,有自己的性格。只有壹個幹凈純潔的靈魂才能長出幹凈精神的霧凇。
小時候在冰天雪地裏爬行,經常會有霜花悄悄地跳到我的睫毛上,或者悄悄地長在我蓬亂的頭發上。我想我的心應該是幹凈的,或者說被那種幹凈的氛圍凈化了,所以在那壹瞬間,我能像天空、大地、草木壹樣,從心裏長出壹片幹凈、樸素、有靈性的霧凇。
這棵樹的霧凇就像歲月種下的花,在寒冬裏壹朵接壹朵。把壹朵花放在妳的手掌上,記住妳手中的水晶。薛曉嬋說,那壹次驚了雪,“驚”字真的很奇妙。那些白色的冰晶自發的來來去去,就像我們在時間裏的任性。
當昨天的無憂變成今天的平安,在平淡的時光裏,我微笑著回望腳印,有深有淺,踏實而滿足。在漫長的歲月裏,誰不像千萬朵霜花中的壹朵,擁有壹顆純真的初心,努力活成壹個被時間眷顧的人。
太陽漸漸升起,時而從天上、時而從樹上落下的白色冰晶會落到脖子裏,很涼爽。偶爾飛來的麻雀會驚起柳枝上的霜花,癢癢的。就連迎面而來的風,也像壹只溫柔的手,想把人推進時間的深處,柔軟。
壹江清冷,兩岸花凝。我和老曲沿著松花江壹路走,不知不覺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