槳劃著空蕩的水面,斑駁的光影頓時支離破碎。月光悄然落下,籠上罩了壹層細而輕的紗。今晚,月圓了。
他手壇十年香,女兒紅。他獨自站在船臺的頂端。河風吹起他的衣服,他看著河面上燈光淩亂的吳鵬,仿佛天堂。那些吳鵬像無根的浮萍壹樣漂浮在水面上。突然,他靠過來問我:“船夫,妳有硯臺嗎?”
那句話打破了夜如圓鏡般的寧靜,在昏黃的燭光中掛在船簾上,略顯淒涼。
我額,端了硯臺,給他磨。月光靜靜的描繪出極其剛毅的輪廓,壹口綿長的女兒紅,仿佛世上只有酒才能打動他。
輕輕壹揮衣袖,墨水還沒幹就停了
月亮像壹個大圓盤,比前壹個月亮圓三分。它靠在夜晚最高的地方,轉動著時間。
“人離家這個月壹定要滿嗎?”船上的人好像又在問我要月亮。我壹句話也沒說,起身站在船頭獨自劃著槳。我看著滿月,把它打破了...
他唱著剛剛寫好的詩,藍布在幹燥的燭光下清晰地熄滅了。“船夫,妳看這首詩的題目應該是什麽?”他壹再問我,我無言以對。船上哪個輪渡乘客會擔心這種問題?
“古老而粗暴,如此美景,我天天看,那時已不再想家。”我沮喪地回答,我早就忘了家在哪裏。這條河是我的家,即使我的兩鬢斑白,我也無法體會其中的真諦。
“嗯……”他嘆了很久,用壹種有些淒涼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眼睛,滿意地咧嘴壹笑,然後在空白處寫下了“靜夜思”幾個字,灼傷了我的眼睛。
“船夫!如果我再搭上妳的渡船,約個時間壹起賞月如何?”涼薄的意思是淡淡地散開,加上壹點孤獨
“是的,”我擡頭看著月亮,不由自主地回答。月亮像神人壹樣照在他身上,我卻不知道岸邊已經近了。
他踩著明月上岸。他轉過頭,想了半響。他說他叫李白,桃李李,白鷺白。他說他厭倦了打官司,想回家。他只需要渡過這條長河就能到達家鄉,可是……他陷入塵網幾十年,再也回不來了。
轉身的背景被月光畫成殘影,那壹瞬間意味深長。
……
畢竟,他沒能趕上我的渡船。據說他死了,死在冰冷的法庭上,死在冰冷的湖底,死在他壹生摯愛的酒裏。我想知道他死後月亮會不會是圓的。
誰說人走了月亮就壹定是圓的,壹直走,還輕如峨眉,勾人心事?
時代變了,但這只是壹個夢。我還在靠這條河擺渡。誰啊。古人?今天嗎?恐怕那晚都融化在月光裏了。
我還記得那壹年,月光滿地,那少年站在船頭問:“船夫,妳有硯臺嗎?”,那青衣在風中搖曳,隔江光華漫天。
月亮缺了又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