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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體的瘦硬與舊境之美

如果說唐詩是以表情豐富、押韻見長的話,那麽成熟的宋詩則是以有筋骨的思維取勝,講究瘦、硬、靈、舊世界的美。在這方面,黃庭堅和以他為宗主的江西詩派最具代表性。以往宋詩研究,各以蘇軾、黃為典範,說蘇軾“東坡體”詩氣象濃郁,如長江滔滔,自成壹景;黃庭堅的“谷體”詩格律嚴謹,險峰千尺,令人望而生畏。前者天賦異稟,後者勤奮精深。宋人寫詩講究修辭和意。以黃庭堅為鼻祖的江西詩派,成為宋代影響最大、流傳最廣的詩歌流派。、陳、、陸本中被認為是這壹詩歌流派的中堅力量。他們用寧拙的創作豐富了舊宋的美,這並不高明,而是樸實無華。他們還提倡化美為美的“活法”,企圖糾正江西詩派壹味追求薄硬而變得粗糙的弊端。

壹首詩貴,薄而硬,能與精神相通。

黃庭堅(1045-1105),本名,又名富翁,洪州府汾寧(今江西修水)人。他七歲就能寫詩了。十四歲父親去世後,隨叔父李昌去了淮南,學習上有很大進步。英宗治平四年(1067)考入國子監,任汝州葉縣縣尉。宗申熙寧五年(1072),科舉入京(今河北大名)任國子監教授。元豐元年(1078),以詩祭奠蘇軾,兩人正式成為朋友。到了三年(1088),蘇軾建功立業,黃庭堅、晁、李是他的部下,他們經常在壹起唱歌。邵聖元年(1094),哲人主政,新黨得勢。黃庭堅被貶福州,遷貴州,遷容州。崇寧二年(1104),列為元佑黨人,主政益州(今廣西宜山)。次年九月死於降級處。黃庭堅是壹個恪守儒家思想的人,為人剛柔並濟,擅長書法。他與蘇軾、米芾、蔡襄並稱為宋代四大書法家。他認為“詩勝於高,源於學”,他的《答洪菊之父》說:“老杜寫詩,退作文,無壹字;蓋後人讀書少,所以說漢杜自造詞,古可為文章,真可修萬物。古字雖入書法,猶如靈丹妙藥,點石成金。”他的《題詩後可意》也說:“寧法不諧,而不使句弱;詞不達意,別把句子弄得俗不可耐。”這兩段文字表現了他自己的創作追求,也是江西詩派的詩歌綱領。

由於黃庭堅性格內向、成熟,他奉行“和而不同”的哲學,不贊成嘲笑和詛咒詩,並在詩歌中直接批判時政。他的詩歌創作回避了社會政治問題,習慣於向親朋好友尋詩,林泉的雅趣與治學,理解日常生活中的感悟與妙理。如“於萍懷李子光時在並州”:

前天妳輔佐曹,我去堤上認綠袍。心隨妳水泉起伏,繁華高於夜月。世界上沒有千裏馬嗎?人難得有九宮格。酒船收網歸來,花落溪深如竿。

另壹個例子是“池口雨待三日”:

孤城風雨三天,小城市的人只吃菜。水遠山雙玉,身閑情苦。翁來側屋收網,我不動心深海撈。俯仰與俯仰之間,有往昔的痕跡,暮光之窗屬於讀書。

前壹首哀嘆朋友異地,事業不成功,表達了沒有人欣賞和理解的憤懣,想退隱山湖的心情;後壹種是關於旅途中的經歷和雜感,表達自己誌向的內心苦悶,不慕虛榮而以讀書自娛的人生態度。黃庭堅寫得最好,最有個性的,就是這種最能表現他個性和心靈的抒情詩。如《元明·紀昀·子遊》:

壹半的關系,像過去壹樣親密的友誼,有多少人能建立名望,像冰淇淋壹樣畫畫?它是春風、春雨和春花;我看著江南,我看著江北。我看到天空中的波浪。我想知道銅印辭掉官職去尋求人生的真諦,知道妳的石頭朋友壹定不要嫌棄,彼此忘記彼此年齡的年齡。我們都深深地思念著我們的兄弟,但我們想回去,太陽和月亮都是白發蒼蒼。

“發黃幾條回復”:

我住在北海君南海,不能派鵝去送書。桃李春風,壹杯酒,十年江湖夜雨。持家,但有四面豎墻,不治病。我想我的讀書頭白了,溪對面的猿猴哭藤。

這類思念親友的作品,重在表達親友之情,人生經歷之感,老板之嘆。這些都是中老年人常見的復雜感受。除了表面的沖動和率真,他們更深刻,更成熟,從中我們可以看到詩人重視友誼的真誠性格,以及他豁達體貼的倫理觀。

黃庭堅詩歌以學習杜甫為宗旨,強調以杜甫到夔州後的詩歌為例。在《與孫克學者》中,他說:“請讀老杜的詩,句法要精確。每寫壹篇文章,就能成家。”句法是黃庭堅借鑒前人藝術經驗的入口,也是他自己創作的重要方面。他的谷體詩喜歡用拗口的句子,這是他從杜甫那裏學來的,但杜甫只是偶爾為之,黃庭堅感興趣。比如《星空寺四首》第三部:

星落時,屋深,龍哥老人來作詩。小雨藏山久,長江晚航。宴香與世隔絕,無人知畫之美。每壹個蜂巢都有自己的家庭,到處都煮著壹棵茶藤。

這首詩既能借鑒前人句法,又能借古人之言開導,化腐朽為神奇;他還故意改變了詩中的平調,使音調彎曲,給人壹種奇怪的感覺。造詞之奇尚難,力求出其不意,以拙句、拙法創作“拙”詩,成為谷體詩的創作特色,有助於宋詩在近方面形成自己鮮明的特色。所謂“別扭體”,主要是改變格律詩中的句式和平仄,要麽通過改變句序使文體反常,要麽改變壹句或壹個組合的平仄造成語氣的突兀,故意造成壹種打破平衡和諧的效果,給人壹種怪異而固執的感覺。如黃庭堅《同年二韻裴仲謀》:“舞陽離葉僅百裏,子公皆少年。”“百”字要平而平,“全”字要平而平,這樣語氣才顯得傲慢,空氣也隨之而見。這種為了超越俗而不註重音律的調和、語句的和諧而制造別扭句、硬詞的做法,是形成山谷新的薄硬風格的重要因素。

黃庭堅主張以學為詩,以舊為新,化俗為雅,有“點石成金”、“劫胎換骨”之說。在具體的詩歌創作中,他盡量避開人們熟悉的經典和常用諺語,註重典故的轉換和靈活運用。或取其壹端,或把幾個相關典故融於壹爐,創造出新的意境。如《鄧蒯哥》:

傻孩子不做公事,快事倚晚晴。千山有海闊天空,澄江有明月。朱仙已經是個美人了,年輕的眼睛因為酒在聊天。萬裏回到船上吹笛子,這就是我們與白鷗結盟的原因。

這首詩運用了精妙隱秘的典故,能在壹個事件中讓讀者想起很多事情,體現了詩人的深邃思考。比如“呆子”這句話,就用到了《晉書·傅憲傳》中的典故,包括自嘲、自許、自釋、自得等等。“諸仙”和“嚴清”的組合,生動地運用了博雅、子琪和阮籍的典故,使這首詩充滿了沮喪和壓抑的意味。典故的運用是山谷風格不落俗套、令人驚喜的壹個重要方面。惠洪《寒齋夜話》說:“谷雲:詩無限,人之才有限。用有限的才華,追求無限的意義。雖然我有遠見,又年輕,但我不能工作。但創造其語言並不容易,稱之為換骨法;窺其意而述之,謂取胎之法。”所謂“以胎為骨”,就是“點石成金”的體現,旨在運用前人成語時,以熟悉的形象創造新的思路,創造新的境界。這是壹種化平凡為神奇的語言煉金術,可以讓詩歌的意義發生質變。

避免軟詞俗套是“谷體”詩的藝術特色,體現在生命意義上,瘦則指文風。“瘦”的人洗鉛棄艷;“硬”的人意氣風發,剛正不阿,力量弱小。黃庭堅的詩歌往往以詞的奇升產生陌生化感,追求詩歌環境的新美、詩歌語言的險峻美、詩歌音韻的別扭美。他擅長提煉漢字,尤其善用動詞、形容詞和助詞,如:

寒蟲催織秋月籠,雁獨喚天鷗拍水。(《聽歌宋宗儒摘阮歌》)

馬萎臥午,夢轉風雨。(《六月十七日白天睡覺》)

幾排漂亮的樹用紅色的錦緞裝飾著,壹群春天的花濺著油。(《告別》)

文章的作用不實用,為什麽不綴露珠呢?(“該劇呈現孔夷神父”)

黃庭堅有煉詞之術,加上禪家死蛇活造的靈動之詞,他的詩自然是犀利而機警,新而薄。但這種服務比較新穎,容易形成裝逼難的弊端。張潔《老寒堂詩》曰:“谷只知怪字為詩,不知俗字亦詩。”頗能說出中山谷詩歌的不足之處。

但黃庭堅最終的創作追求是對已寫之物的無意圖追求,強調詩歌要達到自然平淡的境界,沒有斧鑿痕跡。在《致王官書》中,他說:“寄的詩中有許多優美的句子,但我還是討厭雕琢。但如果妳熟悉杜子美到夔州後的古體律詩,就會得到這樣的句法,簡潔而巧妙,平實而山高水深,似乎高不可攀。文章的成就,即使沒有斧鑿,也是壹個好耳朵。”黃庭堅的谷體詩並不全是新硬之作,也有自然流暢、文筆明朗的作品。如“登嶽陽樓,在雨中看君山”:

通過寺廟的死亡來傳遞邊緣的荒涼,現在居住在嚴觀的瞿塘峽外。江南壹笑,站在嶽陽樓前走向君山。

永屋弘惠的風雨靠在欄桿上,把女士們的十二個發髻綁在女士們身上。可惜我不能面向湖面,只能看到陰山堆裏的君山。

表現了作者晚年歷經磨難而不屈服的堅強性格。雖然不乏朝氣,但句子自然流暢。清瘦的特點在黃庭堅早期詩歌中最為明顯。晚年出現了追求自然、質樸的明朗風格,詩歌趨於“山高水淺”的平淡。

黃庭堅的谷體詩是元佑時期宋詩發展高峰的產物,宋人在現代詩歌創作中也表現出與唐寅不同的宋調,即始於龔景體,終於谷體。黃庭堅谷體詩的基本特征是生存,避熟雅,重古意與宏大尺度,文筆奇特,句法高;他還精於煉字和用典,能推陳出新。造詞洗鉛,獨標目的;款式新,薄,硬,陡,但有光滑的壹面。黃庭堅去世後,其山谷體詩流行並發展為江西詩派,引發了唐宋詩之爭,其韻味壹直延續到近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