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下午,我和幾個朋友約好去參觀漳澤水庫。途中,大壩旁整齊生長的壹排排柳樹引起了我的註意。停了壹會兒,朋友好像讀懂了我的心思,告訴我河堤上壹般都會種上柳樹來鞏固土壤。
鞏固土壤?原來柳樹還有這樣的功能。夯實土壤——“家園”。回到家鄉,在異鄉,我陷入了對家鄉的懷念。
在中國西北遼闊的黃土高原上,柳樹隨處可見,是壹種生命力極強的樹。
在妳能看到煙的地方,妳幾乎能看到柳樹。他們的根深深地紮在泥土裏,守護著、陪伴著那裏的人們。
我從小就喜歡柳樹,童年的大部分時光都和她在壹起。農忙季節,父母把弟弟妹妹留在家裏,出不了家門。院子外面靠墻生長的壹棵柳樹,成了哥哥姐姐的好去處。我哥蹲下來,我先爬上他的肩膀,然後我用手把他和我姐拉起來。這樣的場景經常出現。後來我們家修房子需要壹根椽子,就把它砍了。之後的很長壹段時間,我們都很難適應沒有它的生活。
在我童年的記憶裏,柳樹經常出現,春天上學的時候,嘴裏總會叼著柳枝做的哨子;夏天,吃完飯,頭上總有壹片大柳樹遮著的樹蔭;秋天周末出門,身後的籃子裏總是裝著柳葉,作為冬天炕的燃料;冬天,雪後總有壹項工作要幫忙,就是撿樹林裏柳樹的枯枝,當柴火做飯。這樣的生活幾乎貫穿了我整個童年和青春期,柳樹壹直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我愛柳樹,不僅僅是因為它在我童年的記憶中隨處可見,更因為它樸實無華的性格。眾所周知,柳樹是名副其實的平民樹。在中國西北的廣大農村,它的樹幹被許多家庭當作屋頂撐起天空,它的枝幹被許多家庭編織成籮筐,它的葉子被許多家庭溫暖...柳樹從小到大壹直默默奉獻給黃土高原上的人們。
所以我在異鄉,看到柳樹,總會有壹些復雜的想法。盡管城市中的柳樹多為垂柳和白柳,用於觀賞,但從它們的形狀來看,它們仍然喚起了許多關於家鄉的記憶。我不經常用“家鄉”這個詞。我壹直覺得是我晚年才敢用的壹個詞。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用“故鄉”。後來和壹個朋友聊天。他告訴我,“我媽在這裏,但我的家鄉在那裏;母親之死,是故鄉之魂。”原來母親的去世讓我失去了“故鄉”,從此我壹直在用“故鄉”。
家鄉的柳樹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柳樹。時光荏苒,光陰荏苒,當母親的輪廓漸漸模糊時,故鄉的柳樹是我夢裏最常見的東西,她壹直像是母親靈魂的寄托,壹直陪伴著我。夢裏的黃土地上,村民?低著頭,揚起陣陣霧氣,罵罵咧咧的笑著,我穿過霧氣,環顧四周,壹個人也沒有,壹排柳樹立在那裏,在風中搖曳著它們的枝條,那是壹種只有我自己才能體會的幸福。
家鄉的柳樹不僅是平民的樹,也是人們情感的寄托。在西北農村的喪葬習俗中,死者入喪時,晚輩(甥侄等。)將捧滿白色紙花的傑夫。這些傑夫是在墳前燒紙時用來撥火的,壹般人都會選擇柳枝來制作。埋葬完成後,人們會把它們放在墳墓旁邊的空地上。若幹年後,墳墓兩側長出幾棵大柳樹,為死者提供陰涼。多好的柳樹啊!人們通過妳表達了對死者的哀思和敬意。
ChristianRandPhillips的《故鄉的雲》傳入我的耳中,每壹句歌詞都深深打動了我的心。原來我從來沒有離開過。故鄉的風、雲、柳在召喚我回去嗎?
我壹直喜歡柳樹,也喜歡它對環境的適應能力強。柳樹不僅是我靈魂的寄托,也是我人生的楷模。我的生命要像柳樹壹樣,能夠在新的土壤裏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奉獻給身邊的人,哪怕只是在炎熱的夏天撐起壹片樹蔭!
柳樹,我家鄉的柳樹,請收起妳對我歸來的呼喚,因為我從未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