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打破了平靜,變成了綠色。
深沈澱,淺飛揚。跳躍的陽光,閃爍的生命。黃綠色,青綠色,綠色,綠色,深綠色,流動。承載著寧靜的歲月,綿延。
壹個
老樹讓人依戀。
我想起了我的父親——那個總是裹在黑色外套裏的瘦弱身影。父親像壹個追蹤者,把養家糊口的重任綁在壹根弦上,抓住他的肩膀,在歲月中扭動。總是在睡眼惺忪的視野裏,我看到父親還在電腦前工作,表情嚴峻,深深吸了壹口煙,在煙灰缸上輕輕點了幾粒煙,從鼻孔和嘴裏噴出壹股白煙,在死壹般寂靜的客廳裏慢慢擴散,然後融入空氣,變得更加凝固。這屋裏的夜晚,只剩下父親弓樓的身影;這個世界的夜晚只是我父親的壹個縮影。人前的父親威嚴、威嚴。我曾經記得和我媽在陽臺上聊天,聊到我的童年。我媽偷瞄了正在客廳幹活的我爸壹眼,笑了:“妳小時候,妳爸就是妳的超級保姆。抱妳的時候我哭了,只要妳爸爸抱妳,他就睡得香!”他洗尿布...“我既失落又驚訝,還有點慚愧——所有人都是我媽照顧的。
父親,它還是像壹棵樹,有著寬大的手掌,撐起樹葉,撐起我,撐起我的家。
我們來講個故事。
父親在老家的時候工資太低,壹個月才兩三百。為了改善生活,我決定在Z市努力工作。剛到Z市的時候,偶遇壹個失散七八年的高中老同學。據說這位老同學高中就不讀書了,壹直和壹幫朋友鬼混。得知父親找工作,就給他介紹了壹個大哥,說壹個月能拿壹兩萬。在老家的時候,父親聽壹些老鄉說,這個“大哥”是個臭名昭著的流氓混混。於是,他二話沒說,婉言拒絕,立刻帶領家人離開了Z市,再也沒有聯系那個老同學。後來父親去了深圳工作。但是,我聽我媽說,那段時間,工資少得可憐,好像只能勉強養家糊口。之後父親壹直靠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往上爬。
父親是壹棵樹,屹立在喧囂中。在熙熙攘攘的城市裏,他依然堅持著原則、尊嚴和他那微不足道的壹抹綠色。
當秋天悄悄降臨到我父親身上,所以我-
站在樹上。
二
站在樹的對面,用手觸摸粗糙的樹皮,生命在粗壯的樹幹中旋轉,隨著年輪盤旋而上。在早已被寒風剝削的光禿禿的枝椏上,擠出紅棕色和綠色的透明翅膀,在凜冽的早春風中翺翔——在死亡中孕育的生命。
幾天前,我和朋友壹起放學回家。途中的人行道上,壹排行道樹光禿禿的,幾片枯葉掛在上面,蜷縮成壹團,就像毛毛蟲蛻變成蝴蝶蛹,孕育著什麽。“喀嚓”我被嚇了壹跳,樹葉落了壹地。我就納悶了,明明是春天,卻落了壹大片枯葉。
“快來看!”我的朋友突然高興地大叫起來。
我俯下身,看到光禿禿的樹枝壹點壹點地聚集了壹點綠色——幾片嫩葉!它是那麽的卑微和淺綠,卻灼傷了我的眼睛;如此微弱的脈搏震撼了靈魂。我只是伸出手想摸摸。立馬被朋友的怒火罵了壹頓——
“不要折斷新葉!”
也許這是壹種詩意的猜測,但我願意相信。地面上憔悴的棕色為了壹棵樹的綠色讓出了位置,摔死了。聲音回蕩在耳邊,清脆悅耳如風鈴,支離破碎如毀滅。我很依戀它。冬天的我依然緊抓著樹枝。就像所有的老人壹樣,我開始愛上夕陽,數著日子,然後開心地感嘆:能多活壹天,我真幸運。最後,它隨著夕陽的顏色消逝了;壹定很爽朗,決心放棄,明明在跌,卻感覺好輕。最後,單薄的靈魂,隨風飄散,唱著“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的歌謠。
突然有點愧疚。幸運的是,我沒有傷害到這個在死亡中出生的脆弱的新生兒。
站在壹棵樹上,在死亡之舞中表演鳳凰涅槃。
三
我不了解這個世界,世界也不了解我。
媽媽總說我想多了。也許,我應該是壹個鄉下的年輕女孩,但我進了城市。這種轉變讓我過早的知道了太多的事情。然而與魯迅先生的童年相反,兩人都是在極端之間交替,也是在扭曲的縫隙中窺視世界。我父親從來不推薦我讀任何書。除了紅樓夢,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每次我抱怨自己很無聊或者不懂的時候,爸爸都會罵我。妳還沒有讀深。有什麽好抱怨的?還記得偶然在電視上看到壹個節目,講解紅樓夢裏的人物。節目中,壹位須發花白的老秀才感嘆:紅樓夢我讀了壹百多遍,也搞不清楚其中的關系。時隔多年,我是不是也該感嘆:我在這個世界上活了幾十年,也搞不清楚這個社會的規則。
十三歲的我,應該是壹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是的,我剛剛走出童年,還有點孩子氣。其實只是壹般的現金。另壹半的我,被13歲的我這個復雜的“社會”弄得畸形,像個扭曲的人格,不敢坦白表達自己的情緒,必須壓抑。我在文章裏提到,品味孤獨是壹種生活情趣,其實很難達到那種境界。我害怕孤獨和排斥,所以說話很小心。李嘉誠說:“大多數人想改變世界,很少人想改變自己”,但現在我還是想保留自己的真實感受。
躲在樹蔭下,靜靜地站著。
古樹給人壹種敬畏感。他從不抱怨風的殘暴,吹落了他的枝葉,也不抱怨雨的敲打,擾亂了他的寧靜;我不會抱怨人們的肆意戲弄,也不會抱怨城市的喧囂。不是聽天由命,而是順其自然。不是忍受,只是沈默。人們常說,聰明的人往往會選擇沈默。
站在壹棵樹上,世界就是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