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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為什麽批評工場?

1846年底至1847年初,恩格斯撰寫完成了《詩歌和散文中的德國社會主義》(以下簡稱《詩歌》),這不僅是壹篇對當時德國所謂“真正的社會主義”的有害社會思潮進行了徹底批判和掃除的雜文,也是壹篇非常精彩和準確的文學評論。認真重溫這壹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的經典文獻,準確把握其基本立場、基本觀點和基本方法,對於當前做好文學批評工作仍然具有現實價值。

基於無產階級的基本立場

文學批評首先要解決立場問題。站在不同的立場,他們的態度、取向、觀點都會不壹樣。在恩格斯看來,所謂超階級的“人”根本不存在。基於這壹立場,恩格斯果斷地揭開了“真正的社會主義”在詩歌中宣傳所謂“超階級人性論”的虛假面紗。他在格魯恩的文章中揭示了“人”的行為特征:“人”在“光明正大獲得的不動產”中表現出“愛好和平、善於持家的天性”,對“有教養的階層”始終懷有深深的敬意,尤其是對上層貴族。對於“人”來說,普通市民生活的舒適才是最重要的,害怕壹切強大的社會運動。當運動臨近時,“人們”要麽膽怯地躲在爐子後面,要麽慌忙收拾東西逃跑。這樣的“人”無非是代表其階級利益的德國普通公民階級。

恩格斯對“真正的社會主義”的精辟揭示,表現在“用美國文學的話語代替科學知識,主張用“愛”來解放人類,而不是用改革生產來解放無產階級。總之,它沈溺於惡心的美國文學和博愛的空談。其典型代表是卡爾·格倫先生。”恩格斯尖銳地批判了格倫《從人的觀點看歌德》的根本目的,其實是想證明革命無用,無產階級無用。在德國資產階級革命前夕,小資產階級無論如何都會編造壹套模糊階級矛盾的理論命題來阻礙工人運動的順利發展,目的是反對壹切動搖其經濟基礎的社會制度變革。

恩格斯站在無產階級的立場上,科學地分析了“真正的社會主義”文藝宣揚超越階級的“人性論”背後的真正目的:從觀念上鼓吹超越階級的“人類之愛”,但在現實中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實踐。恩格斯後來在1885 165438+10月26日給考茨基夫人的信中寫道:“檢驗壹個作家的主觀願望,即他的動機是否正確,不是基於他的宣言,而是基於他的行動(主要是他的作品)對公眾的效果。”那麽,“真正的社會主義”文藝起到了怎樣的社會效應?恩格斯總結說,他們的文藝作品和實際情況之間的感性的“和解”,起的不是革命的作用,而是“止血的三包沸粉”。正是鑒於“真正的社會主義”文藝在工人運動中的消極影響,恩格斯在《詩經》中首次提出了“歌頌頑固的革命無產者”這壹根本任務,這是在無產階級作為獨立的政治力量登上歷史舞臺的背景下,對馬克思主義文藝的社會功能作出的科學結論。

基於唯物主義的文藝歷史觀

基於不同世界觀的文學批評會得出不同的結論。與格倫等“真正的社會主義”不同,恩格斯基於歷史唯物主義對文藝進行批判,這使他的觀點建立在科學世界觀的基礎上。

從19的20世紀40年代開始,馬克思、恩格斯在批判德國唯心主義哲學的過程中逐步建構了歷史唯物主義。如果說《德意誌意識形態》第壹卷是他們對歷史唯物主義基本原理的第壹次系統論證,那麽第二卷就是他們運用這壹新的科學原理,對當時德國流行的“真正的社會主義”的錯誤思潮進行系統批判的壹系列文章。當時已經進入自覺階段的工人運動,被打著“社會主義”旗號的保守小資產階級誤導,有誤入歧途的危險,特別是卡爾·格倫在國際工人組織“右派聯盟”中的鼓吹。馬克思、恩格斯計劃從哲學基礎到政治、經濟、歷史、文學藝術,逐壹揭露這壹學派的代表性觀點。恩格斯的詩是對這壹派散見於文學作品和文學批評中的荒謬政治觀點的徹底批判。從恩格斯寫給馬克思的信來看,他本來是懷著極大的興趣打算把這篇文章加到《德意誌意識形態》第二卷的。但由於《德意誌意識形態》出版困難,這篇文章僅在9月1847、10月165438和2月12的《德意誌-布魯塞爾報》上發表。

詩歌由兩部分組成:卡爾·貝克爾的《窮人之歌》或《真正社會主義的詩歌》和卡爾·格倫的《從人的角度看歌德》,運用唯物主義的文藝史觀,深刻而細致地分析和揭露了“真正社會主義”學派代表人物所鼓吹的唯心主義人性論的荒謬性和欺騙性,恩格斯深刻而透徹地分析了貝克詩歌的荒謬性, 並指出詩人把德國普通公民對大資本家的荒謬幻想披上了詩歌的外衣,而這種幻想壹旦在現實中迷失,便發出了幼稚的憤慨。 比如在《致路德·希爾壹家》這首詩中,貝克抱怨銀行家沒有善心,指責路德·希爾為了大神們托付給妳的壹個溫柔幸福的使命,不忘利己、欺詐、高息剝削的手段,犧牲自己的財產來推動“人民”和時代前進,卻反而發出“哦,我希望妳能把金色的恩典播撒到全世界”

與貝克的軟弱相比,恩格斯更徹底地揭露了格倫宣揚“人類之愛”的欺騙性。格倫巧妙地利用了歌德的軟弱壹面,維護了德國小資產階級的利益和日漸衰落的社會制度。格魯恩扭曲了歌德經常使用的“人”的概念,把歌德在非哲學意義上所指的人,偷換成了“費爾巴哈的弟子”、“真正的社會主義者”口中抽象的、超階級的“人”。恩格斯壹針見血地指出,這不過是唯心主義的大雜燴,把黑格爾的哲學基礎嫁接到費爾巴哈的人性論上。在具體分析中,恩格斯駁斥了格倫是唯心主義追隨者的結論。比如,恩格斯深刻揭示了“這種‘基礎’的產生要比‘弊病’晚得多”,指出了社會意識依賴於社會存在的基本原理。

在詩歌中,恩格斯提出要“從審美和歷史的角度”來衡量歌德,而不是用道德、黨派或“人”的尺度來衡量,認為“歌德在德國文學中的出現是由這種歷史結構安排的”。對於歌德政治態度的雙重性,恩格斯既反對對格倫精明的市儈的贊揚,也反對對門瑟和伯恩狹隘局限性的批評,但辯證地指出,他的抵制和妥協無非是“壹個天才詩人和壹個法蘭克福市議員的謹慎兒子,和壹個魏瑪舒的可敬的秘密顧問之間的矛盾”。對此,恩格斯認為,歌德想用唯心主義的方式從內部克服“德意誌的卑鄙”,這是《德意誌意識形態》的最弱點。恩格斯在詩歌中揭示:“歌德,他站在革命的高處...超越歌德整整壹個世紀,不能同情革命,不能關心1773年和他分手的人。”“歌德每壹次直面歷史都背過身去”,但他懦弱的壹面卻被“真正的社會主義者”扭曲利用,格魯恩的每壹句低俗恭維都成了歷史給予天才詩人的“最殘酷的報復”。

基於現實的評價方法

文學批評和文學創作要面對現實,具體的評價標準是創作者講故事的能力。恩格斯在文章中強調文藝創作的本質能力是講故事的能力,這種能力能夠把敘述的事實和壹般的環境聯系起來,從而揭示出這些事實所包含的壹切特殊的、有意義的方面。這種能力是建立在對社會歷史發展普遍規律的正確認識之上的。恩格斯仔細研究貝克爾的全部詩集後發現,他完全無力描述和描寫,這是“真正的社會主義”文學作品的普遍特征。因為這個學校“整個世界觀都是曖昧的”,所以他們“盡量避免講故事”。當他們無法避免的時候,他們不滿足於按照哲學結構來組織,或者他們對記錄個別不幸事件和社會現象感到無聊。”由於缺乏科學的世界觀,文藝創作和批評只能淪為表面的社會現象羅列和主觀判斷。

“真正的社會主義”文藝之所以脫離實際、空談,更深層次的原因是這個學派缺乏政治品格。他們不敢也不願意面對現實,揭露其落後的經濟基礎和精心維護的社會制度。比如恩格斯在分析《戰鼓之歌》的時候,把貝克爾和海涅相提並論,明確指出貝克爾的幻想是脫離現實的。恩格斯指出,海涅會故意把普通市民對同壹創作主題的幻想拋向天空,然後再把它們扔回現實的地面,大膽地激起他們的憤怒;然而,貝克在這種幻想中翺翔,沈迷於對普通公民的虛假安慰。然後,當詩人陷入現實世界時,他也受到了傷害。此外,這壹派普遍喜歡故弄玄虛、裝腔作勢,熱衷於從理論到理論的空洞的人道主義說教。恩格斯總結說:“當他們遇到壹個他們不理解的論點(因為它與哲學無關,但包含了壹些法律、經濟等術語)時,他們立即把它壓縮成壹個用哲學術語修飾的短句,並把這個廢話背下來,以備隨時應用。”在“真正的社會主義者”的情況下,文藝不僅沒有起到實際的鼓舞資產階級革命和工人革命運動的作用,反而成為壹種抽象的、思辨的、閑適的、頹廢的規避社會矛盾的策動。他們帶來了法國空想社會主義理論中“最壞最抽象的東西”,拋棄了這壹理論對社會問題現實基礎的揭示。

隨著社會歷史的不斷發展,馬克思主義文藝的具體內容和社會功能也在實踐中不斷發展。然而,恩格斯對“超階級人性論”等錯誤思想的批判並沒有消失在歷史舞臺上,相反,它們仍然以各種形式出現。從我國社會主義革命、建設和改革的歷史進程中可以看到,每當世界形勢發生重大變化,人類社會出現重大危機時,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長期批判的錯誤理論就會被拿出來擾亂思想輿論。正是因為思想鬥爭的復雜性和艱巨性,我們才要不斷地復習、學習、研究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