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南京的天很藍,陽光脆薄。就像玻璃紙壹樣,會被微風碾碎,被潮濕的空氣慢慢舔舐。透過擋風玻璃的樹影,折射出城市清新幹凈的面貌,又透露出幾分肅穆。
第二天早起出門。空氣潮濕宜人。今天早上是《明朝深巷杏花》裏的“明朝”。把車停好,在東水關遺址碼頭附近,我找到了“十裏秦淮”的起點。
東水關,建於1000多年前,是南京秦淮河的入口。背靠600年前的明城墻,將秦淮河壹分為二。碧水蜿蜒而去,內秦淮似彎眉,這裏匯聚了石頭城的無限風情。
岸邊停泊的幾艘原創小船匯聚壹處,誇耀復古之美。穩穩地坐在船上,妳會發現岸上青磚瓦馬頭墻的人。低頭凝視波痕,路上的水線剪開了壹幅夢的帷幕,試圖在波光粼粼的殘影中拼湊出隱藏的鏡花。
船經過市場的時候,總是像壹卷膠片壹樣轉,極其平穩,像無聲電影壹樣無聲無息。片中人物演戲,船上的人看風景。兩次不經意的邂逅,讓他們恍然大悟,原來沒什麽可看的和被看的,水流和原來的小船來來往往,不過是秦淮人家窗前褪色的風景。
快到夫子廟的時候,河面變寬了,岸上的行人漸漸嘈雜起來。隱約中閃爍的水色,帶著古都厚重的積澱。船從橋下經過,我壹直往上看。壹大片仿明清古建築出現在我們面前,南岸的大照片墻上雙龍躍動。我在原艇移動到影壁附近之前上岸了。人群熙熙攘攘,大多是為了過文德橋。我走上橋,直奔對面的五壹巷。
“朱雀橋上野草花,五壹巷門口夕陽斜。”角落裏的樹在數著時光的痕跡,我卻已記不起王謝堂前的繁華。此時沒有夕陽,沒有麻雀歸來,古老的陽光也無法落在我身上。走在草亭旁,穿梭在古今之間,想著魏晉。
壹扇竹門和幾對花窗背後,藏著不同朝代的故事。幾步之外,李的故居也深藏在胡同裏。我沒有看到燃燒的桃花,也沒來得及感受那份美麗的厚重。亭臺輕如洗,別處唱桃花扇。
在水邊的回廊裏安穩地坐下,要壹壺茶。下雨天,大和的白墻更加清晰。面對這河廳水榭,人們斷了其他的向往,暗自思忖,能坐壹輩子有壹抹金陵春光就好了。李白曾經“直到,舉起我的杯子,我問明月,給我帶來我的影子,使我們三個”當他獨自在月光下。我的茶客也有自己的茶友,比如回廊上的蘭花,籠子裏時不時發出聲音的小鳥。誰比他們更優雅?
雨終於辜負了人們的期望,落下了幾滴。這不禁讓人想起了遠古時代,秦淮河上的風雨、煙波畫舟。目前船只來來往往,鋪著復古的雞油黃琉璃瓦。有人撐著傘走過橋,但撐起的不是油紙傘。想拿出相機,終於坐不住了。這壹刻只屬於自己,像朱自清走在月色籠罩的荷塘邊,有他珍貴的孤獨陪伴。有時候,我希望我身邊有個人能幫我拍壹些最真實的照片。
喝了這杯茶,我有點醉了,起身拂了拂衣袖,我又登上了船。繁華漸逝,我回到平凡的街頭,聽著河水與船的低語,煙柳遍地。
內秦淮河的最後壹個碼頭是中華門。
大門很深,人的影子畫得很長。古老的明城墻斑駁不堪,讓人忍不住去觸摸。瞬間會有拍著時間肩膀的錯覺,以為時間會在這裏倒流,真的讓妳看到過去。然而再次搖頭趕走這份浪漫,才發現現在的人的手掌太不成熟,經不起滄桑。城磚上凸起的字看起來像紋身後的新紋理。橫看豎看,幾百年前,城磚就在原處,有標記。會不會讓現代流水線下無限復制的磚頭石頭產生羨慕?
站在這堵墻上,向東望去,想起六朝時“雨過天晴草齊,鳥鳴如夢”的情景。“無情是臺城柳,猶是煙籠。”臺城是南京城墻保存最完整的壹段。文人墨客登上紀念館,感嘆世界變了。現在是壹簾煙柳,沒有重量。我心中沒有憤怒也沒有喜悅,只是隨心所欲。
走在臺城上,可以將玄武湖盡收眼底。與胭脂水粉染的秦淮河不同,湖水碧綠波光粼粼,春回後無限舒展。從先秦開始,玄武湖見證了朝代的興衰和歷史的光影。湖水不仰望城墻,城墻俯視湖水。這座城市的故事,只有這水才能收藏和反映。
磚縫間的雜草和花朵幾經繁盛雕零,墻投下的影子從壹頭移到另壹頭,不知重復了多少次。這堵墻屹立了幾百年,似乎在等待我來到這裏。為什麽不跳舞?它應該在這個超空間平臺上。別笑我瘋瘋癲癲的,連我都不知道舞步是什麽。讓我在這大明的舞臺上縱情現代舞,與時間來壹場自由無憂的嬉戲。
天剛蒙蒙亮,我又回到了秦淮河。
燈第二次亮了,影子映在水裏,眼睛模糊了。“煙籠寒月籠紗,夜近秦淮酒樓。”霓虹燈和燈籠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老王謝的勾欄瓦寺。但船上很安靜,夜晚的水聲似乎在四周蕩漾,岸上的笑聲像花瓣散落,隨風而逝。夫子廟人山人海,五彩繽紛。世界文淑的牌樓,江南宮媛的大門,以及周圍商店的燈光反映了壹個不眠之日。
這壹帶的風景離夫子廟本身若即若離,遊客也是。更多的人來這裏尋找美味的小吃和紀念品,品嘗逸仙府的幹絲,七方亭做的餃子,帶回幾塊精致的雨石,便是壹個美好的夜晚。夫子廟的夜晚就像壹根沈香柱,散發出壹種非常傳統的中國風味,讓人在市場上觀望不休。
棄船回到車上,車上傳來的音樂很適合現在的心情。行走在這個城市,奔跑在這個夜晚,在這個光線下顛簸。我喜歡這種感覺。那是壹個人的身影,壹個人的經歷,壹個人的夢想——壹個人的秦淮春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