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的詩歌有著鮮明的特征,因此很容易看出其風格和取向。與他思想評論的風格相反,他的詩在主題上非常安靜、簡單,幾乎都是以自然之美或內心之愛的微妙來寫的,語氣和諧,呼吸緩慢。他的詩歌整體風格可以用溫柔敦厚、恬靜閑適來形容。在具體寫法上,他的詩語言幹凈,篇幅簡潔;沒有詳細的描寫和闡述,只是用簡潔的筆墨描述了主客壹體的基本感受,留下了大量的留白,留下了意味回蕩、回味悠長的空間;這是壹首空靈的詩。總的來說,他的詩歌是壹種風格獨特、成熟穩重的詩歌。它有自己的倫理基礎、審美追求和自己的從屬傳統譜系。這是壹種根植於文化和教養的高度自覺、極其優雅的風格;他是壹個思想全面而成熟的詩人。他是他在認識、閱歷、修養等各方面都成熟之後,高度自覺的選擇。雖然這種風格有自己獨立的整體外觀,人們很容易識別,但並不是特別醒目。它不激烈,不耀眼,不突兀,不吵鬧,也不極端。它溫柔、恬靜、保守,是壹首簡單的詩。
其實這首簡單的詩,在它表面欺騙性的簡單之下,隱含著各種復雜的動機和意圖。當下最流行、最喧囂的詩潮,是那種呼籲解放進步(先鋒)、追求大眾化、本土化、反文化、語言粗放(包括粗口)、現實感強烈的泄憤詩。壹類是伴隨著現代詩歌觀念(全部來自西方),充滿了智慧的反諷、復雜的隱喻、互文映射和語言遊戲的那種詩歌。李選擇寫壹首非常典雅、閑適的詩,帶有山水農業和濃重的傳統文人色彩。顯然和時代氛圍不壹樣,有點固執,有點危險,有點固執己見。事實上,這個選擇也是壹個關鍵的和具有挑戰性的聲明。因此,在李樸素的詩風下,他的詩和他的評論壹樣是激進的,但卻是特殊的,可以稱之為“保守的激進主義”。正如他自己所說:“創新有時候是從‘復古’開始的”(草根時代的詩歌)。當然,在現代詩歌史上,復古是壹條壹直相伴的路線。例如,被視為現代英美詩歌代表的T·S·艾略特宣稱:“在政治上,我是保皇派;宗教上,我是英國人;在文學方面,我是古典主義者。晚年的帕斯捷爾納克也反復強調自己的“古典主義”態度。但同樣,在簡單的“復古”旗號下,還隱藏著許多復雜的問題。在李的“復古”詩風下,為什麽還復古?什麽是“古”?如何“還原”過去?等壹下。問題。我想結合李具體的詩歌文本來分析他詩歌中的復古傾向,這當然是很有意思和啟發性的。
二
在當代詩歌中,可以說壹直有壹條不太引人註目的“復古路線”。很多詩人在發言中都透露出對中國古代詩歌傳統(或文化傳統)的推崇、向往和回歸的消息。我只舉兩個人:小和。小余凱在2002年出版的《大江南北》中說:“新詩是停滯的,不可能理解過去。”新詩的寫作命題:“第壹,當代詩歌;第二,銅鼓”。原因是:“在過去的壹百年裏,詩人學習別人的語言變得越來越自然。"目的是:學古可以"今在史,我在群",可以"重見文章精神",可以"博采眾長"。他的文筆很古風,意思很簡單:新詩開始學習外國詩歌(其實是歐美的西方詩歌),壹直在學習外國詩歌,沒有繼承中國古典詩歌的傳統,導致成就不高。只有延續古典(詩)傳統,才能為今日(詩)定位,為世界(詩)定位,為我(詩)定位,才能在人群中還原中國詩歌精神,與外國詩歌進行雙向互惠交流。柏華要延續中國古代詩詞中“享樂”的傳統,壹個理想的江南山水世界,壹個人才輩出、美女如雲、溫柔體貼的文人生活,壹個人工創造和控制的美麗園林風光。他強調,這是壹種與“革命美學”相對立的個人享樂美學,是描繪殘酷社會現實的鬥爭美學。是更真實的個人感受,是大時代下個人生活的壹種審美。柏華的傳統可謂文人才子的“夢文學”傳統,壹種個人的自我滿足和享樂主義。在蕭的寫作中(從《杜甫頌》到《壹片破田》),體現了壹種儒家精神:對傳統文化精神的承諾(清除外來思想),對國家政治倫理、群體和個人命運的關註。我們可以看到,兩人都是對傳統的回望和致敬,但和小所針對的現實卻是完全不同的。那麽,李是壹種什麽樣的傳統呢?讓我們在天亮前看看他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