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蠅》是壹部充滿鬥誌的流氓作品。寫這首詩時,詩人因病住院,心情有些浮躁。他從詛咒開始,用蒼蠅宣告自己的仇恨。這種態度自然與講究博愛的禮貌方式相沖突,於是他率先安排了森林中的狼、蛇、豬作為例子,表明自己並非不近人情——狼的兇殘、蛇的惡毒、野豬的貪婪,對於但丁筆下的獅子、豹子、狼等形象來說,已經足夠了,但作者認為愛情還是可以的,但蒼蠅不僅沒有能力付出愛,而且是“除了人力資源之外最黑最黑的。”這種堅決不妥協的立場,類似於魯迅在《二十四孝圖》中對反對白話文者的強烈詛咒。
表面上看,詩人討厭蒼蠅只是因為他受過科學的洗禮,知道它能傳染病菌,所以對這種飛蟲有惡感。事實上,在詩的後半部分,他的真正目標隱約顯露出來。當他咒罵蒼蠅是“美與生命的破壞者”時,可以理解為詩人在病中的犬儒主義。但後面壹句:“中國人民的好朋友蒼蠅”指出蒼蠅是愚昧落後不文明的社會環境的產物,他已經把蒼蠅當成了中國舊文化的代表。只有把《蒼蠅》放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中,才能真正把握詩人的憤怒,理解周氏兄弟在新文學早期同享盛名的原因。
無論中國還是西方,古典文人似乎對蒼蠅都沒有惡感,唱歌的人也不少。日本俳句詩人小林甚至在詩中高呼“不要打他,蒼蠅會搓他的手,傷他的腳”,頗為溫暖而動情。畢竟周作人學識淵博,對這些關於蒼蠅的文學作品了如指掌。他讀這首詩的時候,常常會想起自己的詩,覺得慚愧,認為自己的心情永遠達不到那種完美的地步。周作人把這些感受寫進文章的時候,是1924,比寫《蒼蠅》晚了三年,也說明他是壹個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