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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我的校園散文。

我的莊稼

站在城市明亮的教學樓上,農村的校園離我越來越遠。有時候,遠遠望去,我只摸到壹縷精致的鈴鐺,和壹角昏暗無聲的紅墻。

離開那所中學已經快十年了,我以為自己已經成為了這座城市的壹塊磚。那天早上,從南方吹來的風敲著我的窗戶。這聲音我很熟悉。站在單身宿舍外面的是老校長。校園還記得我,我還記得秋來冬天鄉下練翅膀時,這只鳥在城市裏飛翔。好久沒回去看看曾經屬於我的責任田了。

那所中學壹面寬敞,三面綠。從遠處看,它是壹個巨大而紅潤的水果,頭頂上有許多作物。我知道它的重量,我能數出它裏面的陽光。短短幾排平房就把土地的潛力發揮到了極致。兄弟們種下樹苗,傾註心血,走了。不遠處,許多農具在呼喚他們!他們所做的是留給我最大的東西。

還有壹本詩集,老校長給我介紹各種莊稼。小麥向我鞠躬,高粱臉紅了。我壹個個記住了他們的名字,記住了那些觸動我心靈的數字。愛睡懶覺的紅薯,被誇時比較謙虛的小米,蒙著布卻白打掃的棉花,我用豐富的手語和他們交談。眼前的校園是開放的鄉土詩集,紫色的牽牛花上繡著精美的插畫。好大壹頁!壹排排白楊樹直立在黃色背景上。這個時候,壹聲鳥鳴就是最美的讀書。那壹刻,我的詩集掉在了地上。

掛在兩株白楊之間的老鐘,讓校園有了磁性,吸收了陽光,花朵,青蛙,就變成了讀書聲。於是我深入到莊稼裏,看它們的生長情況。紅薯這家夥又走神了,長成了長瓜藤也沒什麽好處,會影響生活質量的。我撫著他的眼睛,提醒他把註意力集中在下面。下面的書裏有很多有機肥,會保證他的腿腳健壯。下雨天,玉米有時會傾斜。我拽著她的綠裙子,挺直了她的坐姿,告訴她要壹直長大,要靠近陽光,要長成壹個苗條的女孩,這樣才能收獲壹片金黃。那座老鐘用深沈蒼勁記錄著古老的歲月,我的莊稼用綠色和金色唱出燦爛的生命。我喜歡這個古樸的校園,我帶領我的莊稼進入秋天。

我的教室和兄弟們的田地是那麽的相互依存,好像我住在壹個可以加熱的炕上,我在炕上,兄弟們在我身邊呵護。所以,我找不到壹個規則把他們的莊稼和我的學生分開。我承包了農村校園的責任田。晚上機器在不遠處唱著山歌,父親兄弟的莊稼喝著花蜜的時候,壹根豆燭照亮了我的教案。漢字閃著橘黃色,變成了小小的螢火蟲。我看到了我的莊稼的夢的顏色。大豆的夢想是騰飛,高粱的夢想是紅紫,還有棉花。她夢見了白雲!

都是同壹塊土地上的收獲。我在農作物上的壹點點成績,壹點點進步,讓我的父老兄弟們好開心好激動。壹年四季,遠親左鄰右舍圍坐壹桌,這壹家人多喝壹壺熱乎乎的燒酒,只因為孫女戴上小紅花,古銅色的喜悅在布滿溝壑的臉上跳躍;那家的幾個菜,圍著壹條紅燒鯉魚。壹進房間,兒子的獎狀就掛在東墻最顯眼的地方,用紅色炫耀壹年的收獲,整個房間都亮堂起來。沒有父老兄弟的汗水,我負責的田地就沒有收獲;我的收獲為他們的高產儲備了更多的力量。

我終究還是離開了這片土地。我仍然記得我是從敲響那個舊鐘開始的。我的右手顫抖了壹下。我的左臂垂得筆直,我的眼睛高高向上。我在敲響預備鐘,很美很抒情。這是地球的節奏。當時心裏只有壹個感覺:頭頂的天那麽高,腳下的地那麽厚。那壹刻,通過壹根意味深長的麻繩,老鐘教會了我十年內功。

聲音

幾棟青磚房坐落在壹個小山谷裏,周圍是壹些10年的大樹。書聲壹響,就像壹句古詩:樹上有黃鸝鳴。

隨著壹聲吱吱聲,教室的門響了。是我的老師。我們喜歡聽她大聲朗讀課文:“春天,果樹開花。梨花和蘋果花正在盛開。我們村成了花園。”她的聲音輕柔、芬芳、溫暖,所有的小樹都豎起了耳朵,校門外池塘裏的青蛙也響了起來。

校園不大,方方正正的圍墻托起藍天的壹角。自然是中間壹條永路,東邊壹個操場,西邊壹個花壇。老師從家裏帶來玫瑰,把花盆埋在土裏。老師說它長大後會變成花壇玫瑰。怎麽改?把它的枝條剪下來,插上去,就活了,這就是新的月季。說是操場,其實是壹小塊空地。女生踢毽子,我們男生大多玩壹個“跳長”的遊戲:原地跳,跳三尺高。有點危險。後來,我們做了壹個發明。兩個人手拉手有節奏地低空起飛。壹群人排好隊,把手搭在前面學生的肩膀上,壹起輕快地跳舞,看起來像是流行的健美操或者集體舞。西邊的玫瑰也在微風中翩翩起舞,樹葉在陽光下跳躍成壹群鮮艷的小鳥。-多美好的時光啊。

當我們去上體育課的時候,我們的老師帶領我們去爬山。有點累了,老師讓我們坐在石頭上聽她講故事。故事往往以“我們回去上課吧”結尾。她正在談論教室。我們都把整座山當成了校園。有壹天,她的聲音有點沙啞,就像畫家筆下的幹筆。據大人說,村長去學校看危房的時候,看上了我們老師,威脅她做村長的媳婦。只要她答應,就在市裏工作,否則,不給工資。那段時間,我們經常盯著她的背影,陷入沈思。她的兩條辮子,左右搖擺,會像燕子壹樣飛走嗎?遲到的同學也早來了,搗亂的孩子比誰都聽話。我們徹底打掃了校園。老師最終選擇了我們。但是很多不為人知的困難,比如頭發淩亂,都被她織成了麻花辮。

那年夏天,刮風的時候,教室的窗戶叮當作響。下雨了,盤山公路變成了水蛇。浸透在唇齒間的毒液壹下子擊倒了壹些嬌嫩的身體。我的老師,依舊甩著她那條靈動的辮子,拿著膠卷,買了釘子,扛著錘子,把窗戶釘得緊緊的。

山裏的生活就是這樣。下了壹場雨,校園裏的池塘滿了,然後青蛙在壹起唱歌——

“秋天,果實成熟了。梨熟了,蘋果也熟了。我們村都變成果園了。”

如果沒有小鎮

1987年秋天,父親背著書包把我送到了壹個小鎮的師範學校。情況很像農村的秋收。我父親把又大又飽滿的玉米掛在大門兩邊的樹上,其余的都攤在院子裏。我是獨生子,父親努力工作供我讀書。

記得小鎮的路很寬,天很小,路兩邊都是樹。後來才知道是法國梧桐,因為壹首詩——連梧桐都說優雅的法語。那時候滿身傷痕,像被棉鈴蟲蹂躪的棉花;再壹看,樹上沒有玉米,也不可能有玉米。我的身體立刻掛在了小鎮的哨子上。

還記得我壹入學,學校就強調每個人都要有特長。我不會彈,不會彈,不會唱,也不會彈梵高米勒,只能讀書寫字。小學的時候我的作文是我班上老師看的。父親告訴我,第二年草還是草,小樹可能會長成大樹。看書的時候,我產生了壹種錯覺。我以為我光著腳走在柔軟的田埂上,父親在河邊喊:水往哪裏倒?在這裏!在這裏,我站的地方。我聽到了植物內部的水聲。我是作為壹個鄉下人開始在壹個小鎮過斑馬線的。我輕輕壹跳,遇見了詩。

我是唯壹壹個在小鎮寫詩的鄉下人。我的家鄉是離我最近的語言。鎮上的風吹得很低。這個小鎮和農村只是被壹道籬笆隔開。經常在周末,我會帶著壹本書去小鎮東邊的山上約會。在我的眼前,是壹個被輕煙包圍的村莊,像是菜園裏的壹些白菜,而壹個小鎮,看起來像是野外瘋狂生長的茼蒿。後來有個畫畫的女生。她畫山畫樹畫得和我壹樣好,我寫山畫樹也和她壹樣好。這樣的場景,我們稱之為“詩意”,我們的日子也就“詩意”了。她有壹副世界名畫的撲克。我們兩個玩的時候,常常舍不得打牌,緊緊握在手裏研究,像是前世今生的幸福。

也許我最想說的是,愛情給了我壹種新鮮感。愛是風,陽光,小鎮的街道,最新壹期的詩歌雜誌,清新,幹凈,明凈,水晶般的顏色。她坐在自行車的後架上,讓我詩意地穿行在小鎮單調的建築中。我的身體裏有壹股澎湃的激情。在正午的陽光下,我習慣性地瞇起眼睛。世界很窄,但我的心很寬。黑暗中,她的名字像皎潔的月光壹樣明亮地照在我的枕頭上。她告訴我,暑假的時候,她壹整天都在看電視,男主角說話的語氣真的很像妳,低沈得像吹過湖面的微風。

1990年,不僅情歌1990流行,很多故事也在這座小城蕩漾開來。我的壹個男同學認識了壹個女生,在學校對面的板房裏理發。我去了,那個女孩真的很漂亮。她的長發飄飄,有壹種飄逸的美。可怕的是墻上掛著壹把吉他。問題是沒走出幾步,她給我吹的發型就被寫實風吹的亂七八糟,全亂了,只好用手往後梳。這是比喻嗎?

小鎮不種莊稼,樓房的街道只是平原或者灰黃。出了校門,我經常去壹家報紙零售部。人民路是壹棵筆直的樹。是樹上的柿子,高地上的柿子。那裏的文學期刊清新得好像手臟了壹樣。買了《詩刊》《星詩刊》還有《詩神》《詩報》。那時候有些文章我看不懂,就像老家剛摘的柿子,要用骨灰盒蓋好幾天。店主是個鄉下女人。不買也可以看書。她自己洗衣服,自己選菜生火。在妳買書之前,妳應該路過壹家眼鏡店。女老板是陜西人,我們用普通話交流:眼鏡,明亮漂亮。她的招牌是“美亮眼鏡店”。把眼睛“亮”起來看書,好像是壹種儀式,就像讀書前燒香前洗手壹樣,就像多年以後,妳系上領帶穿上鞋子,去認真相親壹樣。

我開始喜歡小城鎮了。我喜歡為長長的街道做有響亮韻致的路燈,喜歡路燈下淺淺深深的影子。壹個小鎮的詞匯每天還是壹樣的:汽車、高樓、物價。但我在追愛,永恒的愛。僅通過這三個字,我就能推斷出詩詩是個女人,聰慧機智,偏向大街小巷。我瘋狂地墜入愛河。以至於當我失去了壹份真正的愛情時,我依然執著於詩和溫暖,依然保持著戀愛中的特質。我說話聲音很低,凝視的時候眼神很柔和,走路的時候腳步很輕。“即使我的臉上有刺骨的寒風,/也應該是妳來自遠方的規勸。”當我想起這句寫在過去的話時,我的心裏充滿了無盡的幸福。

小鎮,只有* * *。它留住了我的愛,它與眾不同。

很多年後,我回到小鎮工作。學校附近的板房早就拆了。夜晚,歌廳散發出猩紅的光芒,城市開始有了過剩的能量。眼鏡店搬到了繁華的馬路上,成了“美亮眼鏡城”。報紙零售部的鋪面依舊,恍惚中又回到了過去。我壹口氣把所有過期的文學期刊都買了回來搬了回去,弄得壹屋子同事笑得肚子疼尖叫。

過時的,不值錢的,打折的,妳原價買的?哈哈哈。

現在幾乎所有城市都有新區,小城市也不例外。我是老區的,明顯是過期的灰黃色素色期刊。不,應該是壹件瓷器。時間越長,價值越大。壹如既往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