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賞史鐵生和地壇。他是壹位作家。在他人生中最輝煌的賽季,命運給了他最沈重的打擊——雙腿殘疾。壹瞬間,他“被命運驚呆了”,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壹個”。於是,他家附近的地壇,這個荒蕪的古園,變成了“可以逃離壹個世界的另壹個世界”,他“整天在這個花園裏度過”。
史鐵生在這個古花園裏已經15年了。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裏的壹草壹木,沒有人比他對花園有更豐富的感情。我和地壇是他在這裏浸泡和思考的結晶。節選正文1 * *由兩部分組成,寫自己和妳的母親,為寫妳的母親做鋪墊,表達作者痛苦、復雜、深刻的感情。
壹、深愛地壇,感悟人生。
第壹部分是關於地壇的,從我和古園的緣分到古園本身,再到我自己在這裏的思考以及從思考中對生活的理解。
作者在他殘疾之初,就描寫了他悲痛欲絕的心情和黯淡的前途,以至於他壹次又壹次徘徊在死亡的邊緣,然後意外地走進了和自己壹樣荒蕪的花園。這座古老的園林反映了作者的生活,能感受到作者內心的痛苦,理解作者迷茫的心情,也讓作者從生活中獲得靈感。石門的夕陽安靜卻安詳;唱出迅捷、蒼涼卻標榜多姿多彩的人生;雪地上孩子們的腳印,仿佛在講述壹個青春的童話。還有那些小昆蟲,滿園的植被,雖然生長在這孤寂的園子裏,卻有著頑強的生命力,所以作者說:“園子荒蕪卻不衰敗。”正是這個不朽的花園,成為了作者生活的壹部分,引發了他對人生的長久思考。
他怎麽想的?第壹,我身體殘疾。我的生命結束了嗎?僅僅是死亡的問題嗎?第二,我為什麽會出生?第三,我應該怎樣生活?對於前兩個問題,在這個靜謐的古園裏,作者“想了幾個小時”“想了幾年”,終於想通了,於是生死之問也就釋然了。接下來,最關鍵的問題是如何生活,以什麽樣的精神狀態生活。在這個問題上,園中生活給了他靈感,他從中體會到了人生的真諦,積極的人生觀戰勝了消極頹廢的思想,促使他走上了文學創作的道路,堅定地走上了新的人生道路。
這部分描寫細致入微,感觸很深,寫得很深刻,令人心碎,堅持導致了人們對生命的尊重和熱愛。
第二,深愛母親,感受親情。
第二部分是關於母親的。他愛地壇,更愛母親,尤其是體會到母親的痛苦和無盡的關懷之後。
作者壹開始並不理解他的母親,只是壹直在想他不幸的命運;等到他真正理解母親,知道“兒子的不幸總是和母親加倍”的時候,母親已經永遠離開了他。於是就有了作者對母親的重新審視和對母愛更細致的觀察。
作者對母親的愛是深刻而痛苦的。母親註定活得最苦,因為她有壹個兒子,二十歲的時候突然截癱了。雖然她寧願自己截癱,但事實無法改變。於是她只好默默承受,用無私的母愛包容著兒子的壹切;她只好壹天天忍著,慢慢等著,等著兒子走出陰影。但她最終沒能等到。我多麽渴望兒子能和他分享成功,媽媽也能感受到他的快樂!兒子第壹次為媽媽這麽想,但是媽媽不在了。於是,他又坐著輪椅來到了這個古老的花園。他反復想,媽媽為什麽不能再等兩年?他抱怨上帝的不公;他壹遍又壹遍地想著同壹個事情:母親走了,就像他壹遍又壹遍地想著生死壹樣。此時,母親的苦難和偉大在他心中“滲透得很深”,而母親的艱難命運、堅忍不拔和毫不張揚的愛在他的印象中“變得更加生動和深刻”,讓他對無私的母愛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對人生和未來有了更深刻的思考。
我和地壇原創1
我在幾部小說裏都提到過壹個廢棄的古花園,其實就是壹個地壇。很多年前,在旅遊業興起之前,這個花園荒蕪得像壹片野地,很少有人記得。
地壇離我家很近。或者我家離地壇很近。總之,我不得不認為這就是命運。在我出生的400多年前,地壇就在那裏了。自從外婆年輕時隨父親來到北京,就壹直住在離它不遠的地方——50多年來搬了幾次家,卻始終在它身邊,而且越來越近。我常常覺得這裏面有壹種宿命的味道:仿佛這座古老的園林歷經滄桑,已經等待了我400多年。
它等我生下來,然後等我活到最囂張的年紀突然把腿給瘸了。400多年來,它侵蝕了古寺屋檐處浮誇的彩色玻璃,褪去了門墻上展示的猩紅,倒塌的幾段高墻,散落的玉雕圍欄。祭壇周圍的老柏樹變得越來越隱蔽,到處的雜草和藤蔓自由開放地繁盛起來。我想我該來了。十五年前的壹個下午,我把輪椅推到花園裏,它為壹個失去理智的人準備好了壹切。那時,太陽沿著永恒之路越來越大,越來越紅。在花園安靜的燈光下,壹個人更容易看清時間,看清自己的身影。
自從那天下午不小心進了花園,我就很久沒離開過了。我立刻明白了它的意圖。就像我在壹部小說裏說的:“在人口密集的城市裏,有這樣壹個安靜的地方,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
腿殘廢後的頭幾年,找不到工作,找不到路,突然什麽都找不到了。我搖著輪椅,壹直向它走去,只因為有另壹個世界,我可以逃離壹個世界。我在那部小說裏寫道:“我無處可去,所以整天都在這個花園裏度過。”就像上下班壹樣,別人上班我都是坐著輪椅過來的。花園無人看管,壹些偷工減料的人在上下班時間經過花園。花園活躍了壹會兒,然後就沈寂了。”“花園的墻在金色的空氣中被斜切——很酷。我把輪椅放進去,把椅子放回去,或坐或躺,看書或思考事情,左右拍打樹枝,趕走那些和我壹樣不明白我為什麽來到這個世界的小昆蟲。”“蜜蜂像壹團小霧,穩穩地停在半空中;螞蟻搖搖頭,撫摸著觸角,突然想通了什麽,轉身疾跑而去;瓢蟲不耐煩地爬著,疲憊的祈禱過後,它展開翅膀,壹閃壹閃地起飛了;樹幹上有壹只蟬,寂寞如空屋;露珠在草的葉片上滾動聚集,壓彎了葉片,砸向地面,打碎了千萬道金光。" "花園裏充滿了植物和樹木競相生長的噪音,我知道這件事已經有壹段時間了。“這些都是真實的記錄。這座花園荒蕪但並未衰敗。
除了幾個寺廟,我是進不去的。除了祭壇,我不能上去。我只能從各個角度來看。祭壇的每壹棵樹下我都去過,幾乎每壹米草上都有我的輪痕。不管什麽季節,天氣和時間,我都在這個花園裏。有時候過壹會兒就回家,有時候壹直呆到月光灑滿大地。我不記得它在哪裏。我花了幾個小時專心思考死亡,我也用同樣的耐心和方式思考為什麽我會出生。想了好幾年,終於想通了:人壹出生,就不再是壹個值得商榷的問題,而只是上帝賦予他的事實;當上帝給我們這個事實時,他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亡是不需要匆忙的事情,死亡是壹個必然要到來的節日。這樣想之後我就安心多了,眼前的壹切都不再那麽可怕。比如妳早起熬夜準備考試的時候,突然想起有壹個很長的假期在等著妳。妳會感到輕松嗎?並對這樣的安排心存感激和感激?
剩下的就是怎麽活下去的問題了,只是在某壹個瞬間無法完全想通,壹時無法解決。恐怕妳壹輩子都要想壹想,就像壹個會陪伴妳壹生的魔鬼或者情人。於是,十五年後,我還是要去那座古老的花園,靜靜地坐著,思考著,推開耳邊的喧囂,整理著自己迷茫的思緒,窺視著自己的靈魂。十五年的時間,這個古老園林的形狀已經被看不懂的人雕琢。好在有些事情是誰也改變不了的。比如祭壇石門裏的夕陽,無聲的光輝平鋪,把地上的每壹個凸起都映得透亮;比如,在花園裏最孤獨的時候,壹群雨燕會出來大聲歌唱,呼喊著世界的荒涼;比如冬天雪地裏孩子的腳印,總讓人好奇他們是誰,在哪裏做過什麽,然後去了哪裏;比如那些黑暗的古柏,當妳抑郁的時候,它們平靜的站在那裏,當妳快樂的時候,它們依然平靜的站在那裏,它們日日夜夜的站在那裏,從妳沒有出生的時候,到妳在這個世界上不在的時候;比如,花園裏壹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激起壹陣燃燒的、純凈的植被和土壤的味道,讓人想起無數個夏天的事件;比如秋風驟至,再有初霜,落葉或搖曳歌舞或從容躺臥,滿園熨帖,苦盡甘來。味道是最不清楚的。味道是寫不出來的,只能聞,而且要身臨其境才能聞出來。味道就更難記了。只有當妳再次聞到它的時候,妳才能記住它所有的情感和含義。所以我經常去那個花園。
二
現在我意識到我總是壹個人走上神壇,我給我的母親出了多大的問題。
她不是那種愛兒子卻不理解兒子的母親。她知道我心裏的苦悶,不應該阻止我出去走走。她知道如果我壹直呆在家裏,結果會更糟,但她擔心我在那個寂寞的花園裏整天想什麽。那時候我脾氣特別壞,經常像瘋子壹樣離家出走,從花園回來像著了魔壹樣什麽也不說。母親知道有些事不該問,所以猶豫著問,最後不敢問,因為她心裏沒有答案。她預料到我不會要她和我壹起去,所以她從來沒有要求過。她知道我必須壹個人呆壹會兒。她只是不知道這個過程要多久,這個過程的結局是什麽。每次我要離開,她都默默幫我準備,幫我坐上輪椅,看著我蕩出院子;這之後她會怎麽樣?那時候我從來沒想過。
有壹次,我搖晃著走出院子,想起了什麽,然後返身回去。我看見我媽還站在原地,還在給我送行,看著我轉出院子的那個角落,卻壹時沒有回應我的歸來。再送我出去的時候,她說:“出去活動,在地壇看書。我說挺好的。”很多年後,我漸漸明白,母親的話其實是自我安慰,是壹種暗暗的祈禱,是對我的提醒,是壹種懇求,是壹種指示。只有在她突然去世後,我才有時間去想象。我離家久了,她坐立不安,痛苦,恐慌,壹個母親最起碼的祈禱。現在我可以斷定,以她的智慧和毅力,在那些空虛的日子過後的那個晚上,在那個不眠之夜之後的第二天,她壹定是最後對自己說:“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他出去。未來的日子是他自己的。如果他真的在那個園子裏出了什麽事,我就得承受這份痛苦。”那段時間——那是好幾歲,我想我壹定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想想我”。其實我真的沒有想過她。那時候,她兒子還小,還不會想媽媽。他被命運驚呆了,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他不知道兒子的不幸總是和母親壹起加倍。她有壹個兒子,二十歲時突然截癱。這是她唯壹的兒子。她寧願兒子截癱,但這是無法替代的;她想,只要兒子能活著,哪怕他死了,但她確信,壹個人不能只是活著,他的兒子壹定有辦法讓自己幸福。而這條路,誰也不能保證她兒子最終能找到。——這樣的母親,註定是活得最辛苦的母親。
有壹次和壹個作家朋友聊天,我問他學寫作的最初動力是什麽?他想了壹下,說:“給我媽媽的。讓她驕傲。”我心裏壹震,沈默了很久。回想我當初寫小說的動機,雖然不像這位朋友那麽簡單,但我和他有著相同的欲望,而且壹旦仔細思考,我發現這種欲望在所有動機中也占了很大比例。朋友說:“我的動機是不是太俗了?”我只是搖頭,以為低俗不壹定低俗,也許這個願望太天真了。他補充道:“我當時真的很想出名,我出名是為了讓別人羨慕我的母親。”我覺得他比我坦白。我覺得他比我幸福,因為他媽媽還活著。我覺得他媽媽比我媽媽幸運。他媽沒有腿瘸的兒子,不然不會這麽簡單。
當我的第壹部小說出版的時候,在我的小說獲得壹等獎的那些日子裏,我真希望我的母親還活著。家裏又呆不下去了,整天壹個人去地壇。我的內心充滿了沮喪和悲傷。我走遍了整個花園,但我不明白為什麽我的母親不能再活兩年。為什麽兒子要上路的時候,她突然就受不了了?難道她來到這個世界只是為了擔心兒子,卻不該分享我的壹點點幸福?她匆匆離開我的時候才四十九歲!有那麽壹瞬間,我甚至對這個世界和上帝產生了厭惡和憎恨。後來,我在壹篇題為《相思樹》的文章中寫道:“我坐在壹個小公園安靜的樹林裏,閉上眼睛想,為什麽上帝早早地把我母親叫回來?良久,迷迷糊糊聽到回答:‘她心裏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了,就把她叫回來了。’我似乎得到了壹點安慰,睜開眼睛,看到風穿過樹林。“小公園,指的是地壇。
只是在這個時候,各種往事才在我眼前變得清晰,母親的苦難和偉大深深地滲透到我的內心。上帝的考慮也許是對的。
坐在輪椅上慢慢走在花園裏,是霧蒙蒙的早晨,陽光明媚的日子。我只想著壹件事:我媽媽不在了。我停在老柏樹旁,停在草地上腐朽的墻邊,那是蟲鳴遍地的午後,是鳥兒歸巢的黃昏。我只對自己說:可是媽媽不在了。把椅背放下,躺下,仿佛睡到太陽沒了,坐起來,恍惚中,就這麽坐著,直到古壇充滿黑暗,然後漸漸飄來月光,然後我才意識到,媽媽再也不能來這個花園了。
很多次,我在這個園子裏待太久,我媽來找我。她來找我,不想讓我發現。她只要看到我還在這個園子裏,就悄悄地轉回來。我幾次看見她回來。我幾次看見她四處張望。她的視力很差,戴著眼鏡看起來像在海上找船。她沒看見我的時候,我已經看見她了。看到她看到我,我不會去看她。過壹會兒,我會擡頭看她,看她慢慢離去的背影。我只是不知道有多少次她沒有找到我。有壹次我坐在灌木叢裏,灌木叢很密,我看到她沒有發現我;她壹個人走在花園裏,從我身邊走過,走過壹些我經常呆的地方,茫然而急切地走著。我不知道她找了多久,還會找多久。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決定不給她打電話——但這絕不是小時候的捉迷藏。也許是因為壹個成年男孩的固執或害羞?但是這種固執讓我沒有了驕傲。真的想告誡所有成年的男孩子,不要對媽媽固執,更不要害羞。我明白了,但是太遲了。
兒子想讓媽媽感到驕傲。畢竟這種情緒是如此的真實,以至於“想出名”這種臭名昭著的想法,讓他的形象有了壹點改變。這是壹個復雜的問題,不要管它。隨著小說獲獎的興奮消退,我開始相信,至少我是錯的:我在報紙上與紙和筆相撞的那條路,並不是我母親期望我找到的那條路。我年復壹年來到這個花園,年復壹年,我要思考我媽要我找的路是什麽。母親生前沒有給我留下任何有意義的哲理話語或我應該遵守的教誨,但她去世後,她艱難的命運、不屈的意誌和不張揚的愛,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我的印象中越來越鮮明深刻。
有壹年,十月的風又揚起了寧靜的落葉。我在花園裏看書,聽到兩位散步的老人說:“沒想到這個花園這麽大。”我放下書,想,媽媽在這麽大的花園裏,走了多少焦慮的路,才找到兒子。多年來我第壹次意識到,這個花園裏不僅到處都是我的車轍,到處都是我媽的腳印。
三
如果壹天的時間與四季相對應,當然春天是早晨,夏天是中午,秋天是黃昏,冬天是夜晚。如果用樂器來對應四季,我覺得春天應該是小號,夏天應該是定音鼓,秋天應該是大提琴,冬天應該是圓號和長笛。如果這個花園裏的聲音對應四季呢?然後,春天是祭壇上方飄來的鴿子的呢喃,夏天是悠悠的蟬鳴和楊樹葉取笑蟬鳴,秋天是古寺屋檐下的風鈴,冬天是啄木鳥隨意而空洞的啄食。與花園裏的景色相對應的四季,春天是壹條時而蒼白時而黑暗,時而天空明亮時而灰暗,壹串串鮮花搖曳的小徑;夏天是耀眼而灼熱的石凳,或者是涼爽而布滿青苔的石階,石階下有果皮,上面有半張皺巴巴的報紙;秋天是壹座青銅鐘。在花園的西北角,壹個巨大的青銅鐘被丟棄了。銅鐘和這個園子同齡,上面布滿了綠銹,字也不清楚。冬天,是森林裏地上幾只毛茸茸的老麻雀。有心情的四季呢?春天是生病的季節,否則人們不會輕易發現春天的殘酷和渴望;夏天,戀人應該在這個季節失戀,否則顯得對不起愛情;秋天是從外面買壹盆花回家的時候,把花放在久違的家裏,打開窗戶把陽光放在屋裏,慢慢回憶整理壹些發黴的東西;冬天有竈有書相伴,壹;壹次又壹次,堅定不死的決心,寫壹些不寄的信。也可以用藝術形式對應四季,讓春天是壹幅畫,夏天是壹部小說,秋天是壹首短歌或短詩,冬天是壹組雕塑。夢呢?有夢的四季呢?春天是樹梢上的哭泣,夏天是哭泣中的細雨,秋天是細雨中的土地,冬天是幹凈土地上孤獨的煙鬥。
因為這個花園,我常常感激命運。
我現在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壹旦要離開很久,我會多麽想念它,我會多麽想念它,我會多麽夢想它,我會多麽永遠不會夢想它,因為我不敢想念它。
四
現在讓我想想,十五年來壹直來這個花園的都是些什麽人?好像只有我和壹對老夫妻。
15年前,老兩口還只是中年夫婦,而我是真正的年輕人。他們總是在黃昏時來花園散步。我不確定他們是從哪個門進來的。壹般來說,他們逆時針繞著花園走。男的很高,肩寬腿長,走路睜著眼睛,臀部以上直到脖子直;他老婆攀著他的胳膊走,卻沒有讓他的上半身放松壹點。女人又矮又不漂亮。我毫無理由地相信她壹定來自壹個家道中落的富裕家庭。她像壹個嬌弱的孩子壹樣緊緊抓住丈夫的胳膊。她總是害怕地四處張望。她輕聲和丈夫說話,當有人走近時,她膽怯地停下來。我有時因為冉阿讓和珂賽特而想起他們,但這種想法並不鞏固。他們壹看就知道是壹對老夫妻。兩人都是衣冠楚楚,但由於時代的演變,他們的服飾可以稱得上樸素。和我壹樣,他們幾乎風雨無阻地來到這個花園,但他們比我更準時。我隨時都可以來,但他們必須在黎明時來。刮風時,他們穿米色風衣,下雨時,他們打黑色雨傘。夏天,他們的襯衫是白色的,褲子是黑色或米色的,冬天,他們的羊毛外套都是黑色的。想必他們只喜歡這三種顏色。他們逆時針繞著花園轉了壹圈,然後離開了。她們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只有男人的腳步聲響起,女人似乎也粘著高個老公,隨波逐流。我確定他們肯定對我有印象,但是我們沒有說話,我們都不想靠近對方。十五年,他們可能註意到壹個年輕人已經步入中年,而我卻看著壹對令人羨慕的中年夫婦不知不覺變成了兩個老人。
這些人現在不來園裏了,園裏幾乎完全變了樣——壹批新人。十五年前,只有我和老兩口。有段時間,其中壹個老太太突然沒來。黃昏時分,只有男人壹個人來散步,步態明顯慢了許多。我擔心了很久,怕那個女的出事。好在過了壹個冬天,女人又來了,兩個人還是逆時針繞著花園轉。壹個長身影和壹個短身影就像時鐘的兩根指針。女人頭發白多了,但還是爬著老公的胳膊,走路像個孩子。“攀登”這個詞用得不恰當。也許我們可以用“混合”。不知道有沒有壹個詞兩個意思都有。
五
我沒有忘記壹個孩子——壹個美麗而不幸的小女孩。十五年前的那個下午,當我第壹次來到這個花園時,我看見了她。當時她大約三歲,蹲在詹姆宮西邊的小路上撿從樹上掉下來的“小燈籠”。那裏有幾棵大梨樹。春天,壹簇簇細小密集的黃色花朵綻放。花落時,產生無數個小燈籠,像三片葉子疊在壹起。小燈籠先變綠,再變白,再變黃,成熟後落滿地。小燈籠精致珍貴,大人們會情不自禁地拿起壹個又壹個。小女孩咿呀學語,拿起小燈籠;她的聲音很好,不像她這個年齡的人壹般尖聲尖氣,而是非常圓潤甚至渾厚,也許是因為那天下午花園裏太安靜了。我想知道為什麽這麽小的孩子獨自來到這個花園。我問她住在哪裏。她漫不經心地指著它,喊她的哥哥。壹個七八歲的男孩站在墻邊的草叢裏。他看了看我,覺得我不像壞人。他對妹妹說:“我在這裏”,又彎下腰。他在抓壹些蟲子。他抓了螳螂、蚱蜢、蟬和蜻蜓來取悅他的妹妹。有兩三年的時間,我經常在那些大梨樹下看到它們,哥哥姐姐也總是在壹起玩,玩的很和諧,漸漸長大。從那以後,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們了。我想他們都在上學,小女孩也到了上學的年齡。她壹定是告別了童年,不會有很多機會在這裏玩了。這很正常,沒理由太當真。如果有壹年我沒有在花園裏看到他們,我會慢慢忘記他們。
似乎總會有分歧。似乎我們不得不接受苦難——所有的人類戲劇都需要苦難,存在本身也需要苦難。看來上帝又說對了。
所以有壹個最絕望的結論在這裏等待著:誰來扮演那些受苦的人?誰來體現這個世界上的快樂,驕傲,幸福?聽天由命是不合理的。
就命運而言,不要談正義。那麽,所有不幸命運的救贖之路在哪裏?
如果智慧和悟性能帶領我們找到救贖之路,那麽所有的人都能得到這樣的智慧和悟性嗎?
我對地壇的思考《我和地壇》是壹個殘疾人對自己在壹個廢棄的古花園中生活的感受和思考。作者把地壇作為壹個抒發感情,發泄情緒的地方,也是壹個思考人生的好地方。
因為作者在活到最狂傲的年紀時突然失去了雙腿,經歷了更多人生的痛苦,但當他還在與命運抗爭的時候,他找到了壹個古老的花園,在這裏度過了春夏秋冬壹個又壹個的輪回,深刻感受著每個季節的特點,體會著每個生命的價值。
他思考了死亡和生命。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歸宿。當我們感到累的時候,上帝自然會安排我們休息。活著是我們壹生都需要思考的問題。即使我們生活在蒼桑,世界仍在運轉,古老的花園仍是古老的花園。我們無法逃避,但現在只能接受,改變自己。當我們能夠擁有壹片屬於自己的凈土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去除心中的壹點雜物,認識真實的自己,提升自己。思考人生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結果和內容。
史鐵生不僅想到自己的逆境,也想到親人的痛苦。“時間能說明壹切”,作者壹開始並沒有考慮母親感受到的痛苦,只是沈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經過時間的醞釀,他感受到了母親的焦慮和無奈。同時也敲響了我心中的警鐘。我媽對孩子的愛是頑強而不張揚的,而我媽卻在頑強地抵抗著病魔,同時還要承受著我這個不配的自己帶給她的巨大痛苦。我應該慶幸我媽還在,我有機會擺脫她的苦惱,擺脫我的倔強和羞澀,到時候就不會後悔了。所以,感謝史鐵生的經歷提醒我。
教材中沒有摘抄的部分,作者也從多方面解讀了春夏秋冬的感受;出現在花園裏的人和他們對生活的想法;逆境中對人生的理解是必然的;作者對自己職業生涯的理解;很多美好的東西只能理解不能表達。
生活如此復雜卻又如此純粹簡單,以至於我們要用壹生的時間去思考。經過十五年的思考,作者逐漸成熟,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從失落和煩躁變成了穩定和深情。
在如此廣闊的世界裏,我們仍然需要壹片凈土來細細品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