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和妹妹還在上小學。可能當時我三年級,妹妹壹年級。
小時候,家裏總是很忙。成年人有沒完沒了的農活。幾乎每天中午放學,我們都要自己做飯,吃完飯就回學校。
這天也不例外。中午12點,村裏的廣播響了。我放學回家,回家後燒水做飯。廣播停止後,飯差不多做好了。我們壹般都是吃粥配鹹菜,做飯費時又趕不上上課。
我們在廚房放壹個小桌子,壹般人少的時候在廚房吃飯。正房有壹張大桌子,平時請客的時候用。我們農村大部分家庭都是這樣。
這壹天我和妹妹正在吃飯,突然聽到壹個很小的劈啪聲,像是燒柴火的聲音。然後我就不吃了,認真聽。我姐姐感覺到了我的奇怪,她停下來。看到妹妹茫然的看著我,我問:妳聽到抓柴火的聲音了嗎?妹子認真聽了:聽到了。
我起身往廚房看了看。太幹凈了,柴火燃盡後只剩下火花。我又看了看爐子,沒有燃著的木頭。但是這個聲音壹直在,而且越來越大。
終於,循著聲音,我擡頭看見煙囪頂上的橫梁在燃燒。
這套房子是我們從別人家借來的,全家搬到了縣城。我們留在這裏幫他們看房子,過了好幾年父母才買下。
房子的墻是泥做的,廚房的梁是竹子做的。房子舊了,竹子也爛了。竹子在熱天很幹燥,再加上我們剛煮好,煙囪是熱的,各種原因加起來就是竹子自燃。
我看到火的時候,第壹個想法就是找大人。我趕緊跑到外面,嚷嚷著讓我媽趕緊回家。我媽媽在山裏和田野裏幹農活。山上長滿了樹。看不到媽媽,也不知道媽媽在哪座山上。只能扯著嗓子胡亂喊。
那時候電話很少,壹個村子只有兩三戶人家有錢裝座機。如果沒有座機,只能在別人家接。
我父親每次打電話給我們,至少要打兩次。第壹次他給座機的主機打電話說要我們接電話,然後座機的主機找人告訴我們有電話找我們。然後我們匆忙出門,走很長壹段路等電話。我父親估計我們到了要壹兩個小時才能回電話。每次接電話要交50美分或者1元錢,視時間而定。
在電話出現之前,外界與村莊的聯系依靠壹個信封和壹張郵票。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幫媽媽拿到了信。當時郵遞員很不放心,反復叮囑我把信交給媽媽。這是後話。
喊了幾聲後,我媽回應我:怎麽了?妳在這裏做什麽?我也不好意思說家裏著火了,只是壹直跟我媽說趕緊回家。
那時候農村很封閉,思想很落後。這種事情不容易讓外人知道,他們會在背後笑話的。我們最近的鄰居是壹個非常好的叔叔,但遺憾的是他當時不在家。
給我媽打完電話,我給我姐打了電話,跑到鄰居家的屋檐下把木梯擡起來。梯子是實木的,對當時的我們來說很長很粗。我們沿著梯子蹣跚而行。其實我沒跑。走得快壹點當然好,但我渴望跑得更快。那時候我們都太年輕,又瘦又矮。
我舉起梯子,靠在廚房的屋檐上。我手裏拿著水爬上梯子,還沒爬上房間水就全灑出來了。我不得不站在梯子的壹半,讓我妹妹去打水。手裏拿著水,我又爬了上去,順著橫梁爬到著火的地方,澆了下去。每次灌滿壹瓢水,爬到地方後就剩不下多少了。反復,肉眼可見的火熄滅了。
當我們舉起梯子時,對面的阿姨正坐在梯子上。
在屋檐下吃飯,她問我需不需要她過來幫忙。那時候和姨媽家關系不好,不怎麽走動,也覺得不能找她幫忙,就說不行,我也沒想我們滅不了火會怎麽樣,她也沒來。
火熄了,我和妹妹又靜靜地坐著吃飯。我們沒有吃飽,擔心上課遲到。
飯還沒吃完,我媽就背了壹筐豬草回來了。見了她才覺得委屈。我沒好氣地問她為什麽現在回來,為什麽現在回來。媽媽看到我很生氣,焦急地問怎麽了。我剛剛告訴我媽媽廚房著火了。
母親擡頭看著燒焦的地方,那是竹子燃燒後留下的黑色灰燼。母親舀了壹瓢水,使勁地吐了出來。水碰到了竹瓦,掉了下來。
在媽媽問我們發生了什麽事情,並從頭到尾告訴她之前,確保什麽都沒有發生。母親表揚了我們,並催促我們快點吃飯。上學前,我擔心是從鄰居家借的梯子,還沒還。
當時有壹對夫婦在我們家後面的地裏幹活。他們和我們住的那家人關系很好,我媽媽壹度擔心他們會把這件事告訴主人。
那年冬天,父親下班回家後去了縣城。回來後,他把柏樹換成了竹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