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會告訴妳什麽?
山城的冬天在下雪。的確,下雪了。壹兩片淡淡的雪花落在仰著的臉上和汗津津的鼻尖上。事先沒有任何警告。松針那麽綠,菊花葉還是綠的,美人蕉昨天還是鮮紅的。空氣還算溫暖,小鎮上穿棉衣的人不多。除了壹兩個老人,大部分都穿外套,長短風衣,西裝。女生絲襪襯皮靴,給人壹種春天又來了的感覺。其實小城的春天已經很遠了,但這幾年,壹個院子,壹片空地,壹個陽臺,甚至壹個走廊,都種滿了花,讓人記不清四季的更替,四季的交接。山城雪少,是不可多得的遊客。壹個冬天也就三兩次,不會待很久。就像壹個小鎮人走親戚,擡腿就走。上山下鄉的路上,看到半山腰的雪線,整齊潔白,線上是雪和霧,線下是灰色的山脊,半綠的菜地,竹子,白墻紅門。山城總是在雪線以下,在冬天的至日和小雪之間,以“呵呵,下雪了”的驚訝語氣。
山城的雪很均勻,家家戶戶都拿到壹點。只有松樹把它戴在頭上,恭恭敬敬地給山城的人們看。雪的濕度很小,花瓣也很小。如果它在黃昏落在妳頭上,妳會以為它是晚風帶來的晚蝶翅膀或菊花花瓣。女朋友的小手從男生的頭發上拂開,像抓壹只螞蚱和壹只蝴蝶,男生也只抓到了壹只小手,當然,溫暖而油膩,像壹縷初春的陽光。
山城的雪很硬。應該是這樣嗎?近年來,小城鎮的綠化環境有所改善,郊區的菜農和林農將他們的菜地和林地“搬”了進來。雪花應該像在鄉下壹樣自由飛舞。但它最後還是放不下,依然小心翼翼,優雅地走著。它不敢搖袖,不敢催鞭,不敢舞龍泉劍,不敢搖長纓。我們印象中的雪應該是冬天的壹場大雪,應該是伴隨著松濤帶著殘雲的波浪,直直的來到村前,呼的壹聲蓋住了田野,凍住了屋頂。真的是“將軍河,井裏黑洞。”黑狗白,白狗腫。"
山城的雪很細膩溫柔。停在冷杉的葉子上,倚在石榴的枝頭,在臺階上留下幾個鞋印,在公園裏按壹個牌子,爭搶壹個相機去抓拍。也許明天的報紙上會有壹張精美的照片,有壹個耐人尋味的題目,或者是“山城”或者是“羅”。山城有大量的攝影師。他們期待這壹刻很久了,快壹年了。很多手機的彩屏就像愛情的種子,對著小鎮的第壹場雪,眼睛都在轉著無限深情。可惜太害羞的雪花匆匆離去,瞬間消失。處女的羞澀總是這樣。這是壹種古典的意境,或者說是壹種傳統的美德。山城人不排斥她,就像山城人不排斥初雪壹樣。
我小心翼翼地拿了壹兩片雪花回到氣象臺對面的房間。明天還會下雪嗎,還是會更大?這不是氣象臺說了算,電臺或者電視臺充其量只是個媒人。我知道小鎮上還有很多人盼望著下雪。他們這麽忙這麽復雜,對初雪感興趣,只能說明壹個問題,那就是“美人如甜心,不足以瑞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