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散文中的形象很明顯,經常以第壹人稱敘述,個性鮮明。正如巴金所說,“我的任何壹篇散文裏都有我自己”,簡而言之,可以說,我表達自己,“我如我所寫”,“我據此說出我的心思,我直言不諱”,“反正我就是這樣的我”。書寫真實的“我”,是散文的核心特征和生命。
散文語言很重要。第壹個以口語為主,第二個要清新自然,優雅大方。此外,還可以註意壹些語言技巧,比如句型的長短與事物的形狀交替,比如運用修辭,尤其是比喻,比如談論音調、節奏、旋律的音樂美。
散文的唯壹內容和對象是作者的情感體驗。情感不是片面的因素,也不只是線索,而是散文的對象。散文作家和作家只是表面現象,從根本上說,他們寫的是情感體驗。情感體驗是“不可分割的神”,而人和事是可有可無的,或多或少是“分散”的“形”。朱自清的《背影》不是記錄回家和父子離別的瑣事,而是流露出對父親和失敗父親的壹種憐惜和愛。有了散文的內部結構——情感體驗,再明確外部結構的核心,就能寫好散文。外部結構的核心是細節。
散文寫作——構思、聯想和語言
散文往往通過生活中偶然的、零碎的事件來反映其復雜的背景和深刻的內涵,以達到“壹粒沙見世面,半瓣花說人情”。要達到這種狀態,構思是關鍵。
構思是作者對壹部作品的認識的全過程,從對外界事物的最初感受到寫作的全過程。即使進入寫作階段,我也還在思考,再探索,繼續了解要描寫的對象,深入挖掘它的底蘊和內涵。這是壹項復雜、艱巨、嚴肅的精神活動,是對作家人格、修養、功力的考驗。因為事物之間的聯系是深刻而微妙的,作家要善於從外到內,從紛繁復雜的聯系中找到自己獨特而神秘的連接點,這樣才能從“吸引心”走向“知心”,從“迎意”走向“構思”。
不同的作家對受孕的奧秘有不同的發現。所以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想法。秦牧的構思方法,有人稱之為“滾雪球”。他寫散文的時候,最初的感覺只是壹點點,像壹片小小的雪花。隨著題材的增加,閱歷的加深,聯想的發展,感覺壹步步擴大,就像滾雪球壹樣。這裏珍貴的是最初的感覺。用秦牧的話來說,就是事物的“前沿”部分,也是最有“特色”的部分。壹旦被作家抓住,就像壹顆飽滿的種子落入沃土,作家用思想感情的陽光讓它發芽結出豐碩的果實。這是壹個核心,而且越來越大,形成統壹的思想。他的代表作《土地》和《國壇抒情詩》就是很好的例子。
徐遲的構思方法叫“把握當下”。這個“瞬間”他認為是事物的“本質”部分,也是最“光輝”的部分。抓住這個“瞬間”,我們就抓住了線索,抓住了中心,零散雜亂的材料就集中起來,有了歸宿。比如他創作的《在洶湧的旋渦裏》,正反兩方面的教訓都可以說明這個問題。
總之,不同的作家對壹篇散文的策劃和構思方式是不同的,因人而異。我們不能強求統壹,更不能模仿壹只貓,畫壹只老虎。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獨特的方法,但對每個作家來說,講究立意是極其重要的。
壹篇優秀的文章幾乎離不開聯想。所謂聯想,是指事物從壹個到另壹個,從外到內的想象活動。從壹件事過渡到另壹件事的心理過程。當人們從當前的事物中回憶起另壹個事物,或者當被回憶的事物擴散到另壹個事物時,就離不開聯想。在這種聯想活動中,事物的特征和本質更容易鮮明和突出,作者的思想認識也能不斷提高和深化。壹個作者的知識積累和儲存得越厚,他對生活的感受就越敏銳,也就越容易舉壹反三。聯想在心理活動中起著重要的作用。記憶往往以聯想的形式出現,聯想也有助於推論的推理過程。特別是在散文創作和其他文體的文學創作中,聯想具有增強作品藝術魅力的作用。
散文家的靈感看似偶然,其實是必然,是奇妙的,來自長期的積累。積累越厚,越敏感。散文觸發不是很貴嗎?這個和那個都是觸發點,找到我們目前正在經歷的事物的那壹面的意義,既是觸發點,也是聯想點。深度積累有助於加深觸發。要把“詩性的靈魂”變成詩,從觸發中達到立意,聯想和想象也必須發揮作用。要融化、抽象、重組很多舊的經驗,沒有壹定的生活積累,想象和聯想的翅膀是飛不起來的。客觀事物總是相互聯系的,不同聯系的事物反映在作者的頭腦中,從而形成各種聯想──空間上或時間上接近的事物形成緊密的聯想(如水力發電機被水庫想到);具有相似特征的事物形成的相似聯想(如魯迅的高爾基思想);關系對立的事物形成對比聯想(如從光想到暗);有因果關系的事物形成因果聯想(比如想到火的熱)。
散文的聯想總是與細致的觀察和微妙的描寫結合在壹起的。散文的畫面,首先力求真實具體,讓人讀來仿佛身臨其境,同時又要含蓄深刻,讓人讀來有情。作者給讀者的想象和回味越多,詩意的芬芳就越濃,這離不開豐富而活躍的聯想。聯想,本質上是觀察的深化,是此時此地的觀察,是當時那裏那裏的觀察的融合。沒有這種精通,就沒有感情的深化,思想的升華,詩歌的結晶。如果仔細觀察已經為作者收集了豐富的礦物,那麽活躍的聯想就是這些礦物的冶煉和加工。聯想不是基於個人靈光壹閃,漫無目的的思考。作家要想讓聯想的翅膀飛起來,沒有廣博的知識,沒有事物之間的內在聯系和細節,沒有個人的創造力和激情,沒有個人愛好、思想和幻想、形式和內容的廣闊空間,是飛不起來的。妳只能像棚子裏的麻雀壹樣在草地上遊蕩,卻無法像大鵬壹樣展翅在萬裏自由飛翔。
散文文體的魅力當然來自於作家的真知、真見、本真、真情。但要把它變成色彩和諧、節奏自然、韻味雋永的文學,還必須依靠文字的掌握和筆墨的高度純化。
文采不在於花裏胡哨,刻意雕琢文字,而在於表情達意,質樸真誠。如果把花言巧語堆砌起來,就像壹個愛美但不善於打扮的女人,認為粉越濃越好,越艷越好,越亮越好。其實就是低俗,讓人皺眉。
散文作家要有特別敏銳的眼光和洞察力,能夠看到和發現別人沒有看到的東西,還需要極其嚴謹和深刻的寫作技巧。創作的時候不要浮躁,要靜下心來,盡力找到準確的詞語和短語,排列起來,用較少的文字表達更多的意思。這就是古人所說的“簡潔繁復”。要使語言呈現出生動的畫面,簡要描述人物的聲音、外貌、主要特征,讓讀者壹下子牢牢記住所描述人物的動作、步態、語氣。
散文的語言很美,作家有很多獨到精辟的見解。秦牧說:“文采也產生藝術魅力和寫作情趣。豐富的詞匯,生動的口語,鏗鏘的音節,恰當的偶句,生動的描寫,精彩的疊句...這些東西的配合會增加寫作的趣味性。”佘樹森說:“散文的語言似乎比小說多壹點厚重和修飾,比詩歌多壹點輕盈和自然。簡單別致,簡單美好,充滿了大自然的情感。可以說,它的美恰恰在於這種厚重與輕盈、雕刻與自然之間。”
散文篇幅小容量大,文筆最忌諱,又慢又容不下老王婆的裹腳布,又長又臭。簡潔不是簡單,而是單純;筆簡單,環境不簡單,這是高度準確的概括。杜牧《阿房宮賦》開頭寫道:“六王畢,四海為壹。山坳裏蹲著,阿芳就要出門。”短短十二個字,寫下了六國的覆滅。秦始皇統壹天下,把蜀山的樹都砍了,山頂光禿禿的。在這裏,建造了阿房宮。短短十二個字,就寫出了如此豐富的歷史內容和如此大的時空跨度,可謂“簡潔而復雜”。瀟灑,對於人來說,是壹種氣質,壹種風度。對於散文來說,就是句子的變化。短句,促而嚴;長句,舒服慢;句子均勻,對稱端莊;怪句很美,很灑脫。這些句式的錯落有致、和諧配置,自然構成了散文語言特有的簡潔別致之美。
散文語言的樸素美並不排斥華麗美,兩者是相對成立的。在散文作品中,我們經常看到簡潔與華麗的結合。這個五彩繽紛的地方被盡可能渲染,像天邊的壹抹晚霞像錦緞;這個簡單的地方是輕描淡寫的,像壹條清澈的小溪涓涓流淌。簡單就像是美人的“拂去飛蛾的眉毛”,華麗不是壹堆漂亮的詞句,而是精致的藝術加工,不帶壹絲斧頭的痕跡。但無論是樸素還是華麗,如果不附加真摯感情和崇高思想的美,就很容易像壹朵無限的浮萍壹樣蒼白無力,成為壹場花樣百出的文字遊戲。
如同生命的海洋,語言的海洋是無邊無際的。文風別致,不拘壹格,生動傳神,語言新穎,巧妙的比喻,迷人的韻味,高明的疊句,睿智的警示,優美的排比,雋永的格言,機智的諺語,詼諧的幽默,含蓄的暗示,各種藝術技巧的自由運用,會使散文創作更加清新雋永,光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