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先生的著作我看的不多,可能和我成長的年代有關。70年代出生的人,小時候可能會在父母的控制下讀壹些名著,但在80、90年代的成長過程中,我們的意識與我們願意接受的,與60年代或更早的意識有很大不同。說實話,我上中學的時候,瓊瑤、席慕蓉、林清玄的美艷婉約是我們女生的夢想,金庸、古龍的江湖是男生的夢想。我們有點叛逆。50年代至80年代初的中國大陸現代文學,流沙河先生在文化圈起起落落,成為文化符號,我們潛意識裏是排斥的。
上大學的時候,雖然不是中文專業,但是文學青年。我寫詩並在校刊上發表,偶爾也在報紙和雜誌上發表。流沙河老師來學校講課,我在遠處聽。我聽到的不是詩本身,而是對講機裏對詩的向往,對詩人從詩的殿堂走下來的向往。
不過,那時候我還是不太喜歡流沙河先生的詩。在他的詩裏,有我們從未經歷過的時代和情懷。我沒唱,所以不喜歡。
所以,在我的記憶裏,流沙河這個詞只是那個時代的壹個詩人的名字。這個名字在我的記憶中遠不如余光中清晰。我能背很多余光中的詩和散文,但是流沙河先生的壹個字我都背不出來。雖然後來我才知道,余光中先生在對流沙河先生的致謝中說,沒有流沙河先生在中國大陸的推薦,就沒有余光中先生在大陸的讀者和影響。
這也是我感動流沙河先生的原因之壹。
我也見過流沙河先生幾次,大多是通過看和聽。我不認為我們是壹個時代的人或意識。也許我們會像戀人壹樣交談,所以我們不要談論它。朋友的長輩和流沙河先生家是世交。朋友們經常提起流沙河先生和他的家事,言語中頗有不敬之意。我不這麽認為。因為壹些個人原因,我壹直不喜歡誹謗性的言論。為了說明自己的觀點,朋友特意給我發了壹篇劉的文章,題目是《兩條河的冷熱路徑——詩人石天河——流沙河》。其中說流沙河先生在顛覆人性和文化的運動中從未經歷過如此嚴重的政治鬥爭,精神上支持不了,所以給了很多同情和支持他的人壹個交代。這是壹種背叛,用我們的話說,沒有精神。這次背叛,流沙河救了自己,卻被送回了老家,而被背叛的人,尤其是石天河先生,坐了22年牢。看了這篇文章,我放棄了那個朋友。我不能接受壹個書生的對錯。
我說不清這段歷史是真是假,也不想搞清楚,因為那個時代對我們來說已經成為過去。即使是真的,我想我也能理解。當* * *資本主義的信仰前所未有的占據了壹個學者的內心,我相信這個學者的信仰壹定是真實而崇高的。但是,當信仰建立後被無情顛覆甚至踐踏,可想而知不懂政治的學者的損失。我們不得不承認,讀書人的夢想是為祖國做出自己的貢獻,所以大多數讀書人對自己的祖國和人民有著比壹般人更多的熱情。如果時代告訴壹個秀才,妳做到了這壹點,妳就對得起祖國和人民,秀才就做到了。我們不能指望任何人把政治分析透徹,這樣的政治披著國家利益高於壹切的外衣。
我不懂政治,但我看到的是,壹個讀書人在任何情況下都沒有放棄讀書,讀書,把學到的東西傳遞下去。這是壹個學者對社會和人類歷史的貢獻。流沙河先生做到了。記得冉先生說流沙河先生壹生好老師,是因為他多讀書,勤寫字,態度豁達,心態平和。
人的經歷有很多後遺癥,比如厭世,呻吟,多愁善感等等。但我後來讀到的流沙河先生的話,看不出有什麽後遺癥。雖然我還是不喜歡他的文筆,但我明白被流沙河先生羞辱意味著什麽。
這是我感動流沙河先生的第二個原因。
早在80年代,流沙河先生就已經是享譽海內外的大詩人了,但當時的巴蜀文化並沒有今天這般輝煌。有人說流沙河先生後來越來越出名,是因為他寫的《我是四川人》和那些帶有川味麻辣燙的散文,暢銷壹時;還有紀實文學《鋸齒咬人錄》,側重於對現實生活的平實敘述,形式新穎,能引起很多讀者的共鳴。那麽,我們再冷靜的想壹想。巴蜀文化在當今世界備受矚目,尤其是近十年成都文化的異軍突起,與流沙河先生不無關系。當然,這不是任何壹個人的努力和貢獻,但我們必須承認,流沙河先生的文字在深入人心後,傳播和發揚了成都本土文化。
不管流沙河先生寫下現實生活時是否想弘揚巴蜀本土文化,我們從他的字裏行間感受到的是壹種屬於我們這片土地的悠閑美好的生活。說到寫作作為壹個人,壹個不熱愛生活的人能理解得那麽好,生活的真諦就是生活在細節中的樂趣嗎?
這是我感動流沙河先生的第三個原因。
悠悠。com叫軍隊,博客叫中國文學畫廊。在軍哥的博客裏,經常有請流沙河先生講解成都大慈寺漢字的記錄。其中,不難看出流沙河先生的博學與平和。我聽很多人說,妳隨便找流沙河先生要壹個字,他會隨便告訴妳這個字的由來和演變,並能馬上記下這個字是如何從象形發展到今天的。2006年8月22日,我親眼目睹。
面對這樣的學者,我由衷地尊敬他。所以,我很感動。
北京的朱朱先生,我們有過短暫的接觸。大約壹周。我親眼見證了朱朱先生對瓷器的鑒定。我對瓷器壹竅不通,但從我淺薄的歷史知識和對繪畫的理解中可以看出朱朱老師講解的真實性,從其他專家和愛好者的眼中也能感受到他的專業技術。我尊重這樣的人,所以他的尊重也能讓我尊重。
在大慈寺,朱珠先生和流沙河先生相見甚久。我和冉·雲菲先生談了其他話題,但我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我只是在朱老師的建議下給他們拍了幾張照片。吃飯時,朱老師告訴我,流沙河先生是真正的學者,是真正值得尊敬的人。
我把《視線》雜誌寄給流沙河先生,流沙河先生對我笑了笑,說這是本好雜誌。我能從王先生的微笑中看出真誠。流沙河先生的笑容像天使。
每次見到流沙河先生,我們都很少交流,要麽是不知道跟他聊什麽,要麽是習慣了隨便聊,怕對老公不尊重。我很清楚,我的傾聽是最好的尊重。
那天流沙河先生患了重感冒。他壹邊跟我們說話壹邊跟我們道歉,說他聲音太低了,不能說太久。在座的都是年輕壹代,流沙河先生已經75歲了。
正因如此,除了尊重,更讓我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