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浸在童年的回憶中,我仿佛聽到了當時石川河的笑聲。小時候喜歡在夏天的暴雨下到河裏去,小時候喜歡光著腳在水裏玩。我仿佛看到那個小女孩在京山袁尚上摘蒲公英、捉螞蚱,或者坐在老牛拉的木犁上...
曾祖母和我壹起度過了美好的童年。小時候沒有各種各樣的玩具,但心靈手巧的曾祖母卻擅長手工制作小玩具。她用剩下的羊毛和布片做成毛線球,用繩子綁著玩,還有壹個紙做的風箏。或者帶我去田間享受大自然的樂趣,用楊樹葉編花環,挖油勺和菜,把雞冠花花瓣粘在鼻子上。
在我出生之前,我的曾祖母來過我家,在我家住了十幾年。直到我七八歲的時候,我的曾祖母回到了我叔叔家。據我奶奶說,我曾祖母之前和我叔叔住在銅川,後來她生病了。當時無藥可治,她就拿回老家,聽天由命。在爺爺奶奶的悉心照料下,曾祖母堅強地活了下來,健康地生活著,還幫忙照顧孫女和我的曾孫。愛情在這裏延續,四代人的生命被“母親”這個偉大的稱謂聯系在壹起。四世同堂的家庭充滿了溫暖和幸福。
記憶是有選擇性的,往事如繭。當它觸及到靈魂柔軟的部分,就會被壹層壹層地剝離,壹幕幕往事重新浮現在眼前。
記得五六歲的時候,有壹天晚飯後,村裏來了壹個乞丐的奶奶。天氣不是很冷,但她的頭上戴著壹條深色的頭巾,壹件破舊的衣服,上面有許多補丁,她的曾祖母立即把她帶進房間,手裏拿著壹根棒狀的拐杖。面條剛吃完,她沒時間做。直接給她拿了壹個饅頭,辣椒蔥花拌面,給她帶了壹碗暖暖。兩個老太太坐在壹個土炕邊上,邊吃邊聊,拉著家常,時不時看我壹眼。好奇是孩子的天性。我看了看陌生的老奶奶,她告訴曾祖母,她是北山人(富平縣北部的鎮,當地叫北山)。臨走時,曾祖母往懷裏塞了兩個饅頭。那時候農村條件不好,家裏也沒別的吃的。不知道老奶奶接下來會去哪裏乞討?曾祖母的善良也深深地影響了我,教會我永遠保持壹顆善良的心,在陽光下快樂成長!
人們常說:壹代在心中,壹代在根。曾祖母也很寵我。到了上學年齡,不想上學,天天哭哭啼啼。我爺爺奶奶軟硬兼施。我沒辦法。大聲罵我的時候,曾祖母狠狠的攻擊我爺爺奶奶。我撅著嘴擺出壹副勝利者的姿態,但最後還是被爺爺奶奶拉到了學校門口,壹群孩子把我拽了進去。想想還是有點丟人。學前班不愛上學,後來上了小學,慢慢就好了。
七歲的時候,弟弟出生了。當時農村還存在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因為外婆生了三個女兒,弟弟的出生讓曾祖母特別開心,但並沒有減少她對我的愛。不久,舅舅從銅川退伍回到家鄉,接回了曾祖母。雖然他在同壹個村子,但他不能天天見面。壹年後,曾祖母走不穩了,就給她買了手搖輪椅。她可以自己來我家。慢慢的,她上肢癱瘓在床壹年多,84歲的生命還在那個冬天。
曾祖母走的時候穿了壹件藍底金色福字,鞋底繡花的壽衣。臨死前,她靜靜地躺在棺材板上,像是睡著了。大人們沒讓孩子們看。我偷偷透過門看了看。曾祖母帶著親人的思念離開了。她奶奶九歲的時候,她爺爺就不在了。此外,她的小兒子早逝,她的曾祖母艱難地撫養她的五個孩子。她和這片土地上的普通勞動婦女壹樣,用勤勞和善良詮釋著生命的意義。即使面對命運的跌宕起伏,她也用力量去迎接生活的波瀾。
因為我的專業,我增加了對生命的尊重。我也見過臨終的病人和解剖的屍體。面對投身醫學的廣大老師,敬畏遠遠超過膽怯。生老病死是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也是自然規律,但在生命的長河中總有壹些東西是永恒的,帶著漣漪和漩渦,汩汩流淌著生命的秘密。回顧人生的某壹段歷程,無論是親情還是美德,都會以另壹種方式傳承。
曾祖母老家的土窯早就埋了,舅舅也搬回銅川了。院子裏雜草叢生,曾祖母墳上的草是黃藍相間的。曾祖母走了十年,當年的小女孩也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