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這首詩“既是他(杜甫)個人漂泊生涯的記錄，也是那個動蕩年代的真實寫照”。有人說，這首詩“表現了詩人在貧窮無助的情況下關心國家大事的感情”。⑥
有人說，縱觀全詩，“杜甫憂國傷民時的感悟躍然紙上”。⑦
綜上所述，大部分分析文章認為“憂國傷時”是該詩最重要的內容。我不這麽認為。這首詩是杜甫去世前三年在四川夔州寫的。在來夔州之前，他住在四川子洲。在子洲，他“黃河兩岸被皇軍收復”，以為中原已定，於是突然有了“在那綠色的春日，開始我的家”的念頭，但未能如願。765年5月，他的老朋友嚴武去世，在蜀中失去了生活等方面的支持，處境每況愈下，不得不離開經營了五六年的成都草堂，買船南下。本想直奔夔門，卻因病在雲安呆了幾個月，才到夔州。要不是地方長官白茂林的關照，他不可能在這裏住上三年，可能還得四處流浪。在這三年裏，他的生活依然很艱難，身體也很不好。所以杜甫這首詩是在極其困難的情況下寫出來的。另外，從杜甫全詩的主題來看，自入蜀以來，其詩已入“故土”，“思想方面不如前”。這就決定了我們在分析《上山》這首詩時，不能機械地將其與他入川前寫的大量詩歌聯系起來。
我們來簡單分析壹下這首詩的具體內容。
前四句是關於妳爬山時看到的東西。刮風的日子，山中的猿猴在天地間嘶鳴；寒江中小島，白沙岸，半空中的飛鳥，也在天地間來回盤繞。顯然，《猿哀》是作者當時心情的壹種表達。有壹首漁歌:“巴東三峽巫峽長，猿啼三聲淚。”⑨《猿嚎啕》本身就夠悲傷的了，作者當時已經處於欲哭無淚又想無聲吶喊的狀態。缺衣少食，疾病纏身，甚至像猿猴壹樣，很難發出幾聲悲鳴。當然，“鳥飛回來”這個詞明顯沾染了作者的主觀色彩。因為“風急”“天高”，鳥兒在河面上痛苦地掙紮。這個場景很像作者痛苦的壹生。作者壹生漂泊，但每壹次都受到更沈重的打擊。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像小鳥壹樣繼續掙紮的力量幾乎已經消失了。這兩句話裏，詩人的痛苦和無奈溢於言表。然後，詩人的目光漸漸聚焦，轉向山中的落葉和河上的波浪。落葉“無邊”，因為“風急天高”，所以落葉紛紛，好像不知道落在哪裏，落在哪裏；海浪是“無頸”的。同樣，因為“風高雲淡”，海浪似乎不知從哪裏來，又不知滾到哪裏去。這兩句話境界很廣，真的給人壹種“飛抖”的感覺。這不僅是當時夔州秋天的典型特征，也將詩人本人完全融於沙沙的樹葉和翻滾的江濤之中。無邊的樹葉淹沒了詩人，沒有脖子的江濤也淹沒了詩人。面對如此浩瀚無垠的大自然，人類是多麽的渺小。聯系到第壹句話，字裏行間彌漫著壹股濃濃的傷感。
最後四句抒情，寫爬山時的感受。頸聯的兩句話高度生動地概括了詩人的人生經歷。作者從空間和時間上寫了孤獨寂寞的感覺，再加上秋天的悲傷和疾病，讓人在暮年感受到壹種深深的蒼涼。看了這幅對聯，我們不難看到壹個“形容枯槁，面色憔悴，頭發蓬松白發，淚流滿面的老人”。(1) 0這是杜甫，確切地說，這是“飛來飛去，我是什麽樣子？而是廣闊世界裏的沙鷸！”①杜甫在1。從這壹意象中，我們很難看到“憂國傷時”的慷慨情懷，而只能看到詩人的孤獨、厭倦甚至抑郁。最後兩首詩把這種“壓抑”推向了極致。由於孤獨和無聊，盡管生活極其艱難，詩人還是不停地喝酒。因為酒可以借酒澆愁，可以讓人麻木，可以讓人暫時忘卻壹切。於是“苦”與“苦與恨”似乎讓“濁酒”慢慢軟化；剩下的就是越來越多的白發和越來越艱難的日子。這裏的“新停”壹詞，應該是“剛飲”而不是“剛戒”的意思，因為在杜甫同時代寫的《九天五首》的第壹首詩中，就有“重陽獨飲壹杯酒”的句子。盡管杜甫當時患有嚴重的肺病，但他仍然不停地喝著混濁的酒，壹種抑郁和沮喪的情緒油然而生。
綜上所述，上山這首詩的主題並不是“憂國傷時”。它向讀者揭示的主要是“沮喪和無奈”，盡管這首詩或多或少地包含了詩人這樣或那樣的悲哀，盡管這首詩或多或少地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實。
誠然，杜甫是我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他的壹生確實是“憂國憂民”的壹生，但說他“雖歷經磨難，卻從不悲觀消極”，似乎很值得商榷。因為留給後人的1400多首詩，“有些表現出偶爾的消極、逃避現實或及時行樂的思想”。①4《登高》詩名為《偶負》。犯錯是人之常情。白居易之所以被後人詬病，正是因為他晚年走向了否定和沈淪。南宋愛國詩人辛棄疾，壹生叱咤風雲，晚年卻無奈而又無奈地哀嘆“我溫柔寬容我的晚年”。金子是不夠的，人無完人。白居易是這樣，辛棄疾是這樣，杜甫應該是這樣。沒有人能淩駕於當時的社會之上，總是受到時代和階級的限制。杜甫不也是“不可能否定皇帝的地位嗎？”真的嗎？①5“偶爾的否定”不會抹去杜甫“憂國憂民”的光輝，反而會讓這位偉大的詩人更加真實可信，為後人所景仰。
【註】① ③ ⑤ ⑨ ① 1古詩詞與古詩詞教學②安徽教育出版社唐宋詩詞隨筆④ ⑧ 10遼寧人民出版社中國古典文學名著鑒賞⑤輔導教材⑥山西人民出版社唐詩鑒賞詞典⑤教材安徽省師範學校教師文選與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