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兗州有壹種油。以前高怒縣產肥水，就是這種東西的意思。石油產於水邊，混有砂巖和泉水，斷斷續續地流出。當地居民用雉雞尾毛撿起來，收集在瓦罐裏。這種油很像清漆。它像麻火把壹樣燃燒，卻濃煙滾滾，所有被它汙染的帳篷都變黑了。我猜這種煙可以用，就試著掃了它的煙煤做墨。墨水的光澤就像黑漆，即使是松散的墨水也比不上。於是我大量制作，並標上文字，叫做“延川石液”。這種墨水將來會在世界上廣泛流行，就從我開始制作開始。
想必是有大量的石油，產於地下，生生不息，不像松樹到了壹定的時候就會用光。如今，山東已經沒有大面積的松林，漸漸地，太行山、豫陜鄂交界、江南壹帶，松樹生長的山體大多禿了。做墨的人大概不懂油煙的好處。
油煙也大，經常感染黑衣服。我的劇本《兗州》裏說:“陜西宜川縣氣浪山、巴郎山上雪花紛飛，立即撐起氈帳，得知那裏的人們過著遊牧生活。衣服全黑了，可是冬天還沒過，油煙比洛陽車馬的煙更容易把行人的衣服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