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攝影師,導演錫蘭在攝影風格上既有伊朗自然主義大師的痕跡,又有歐洲電影哲學和美學大師的氣質。安納托利亞的開場是壹個漫長而迷人的長鏡頭。在黑暗開闊的遠處,三輛車轉彎時交替投射的燈光有壹種獨特的美感。這樣的鏡頭足以證明壹個導演對鏡頭的驚人敏銳感。之後固定位置的小心慢動作,他所擅長的流暢壹站式剪輯,冗長空靈的詩意畫面,讓人不得不感嘆導演對鏡頭控制的精通,簡直是爐火純青。他足以用鏡像來表達艾略特的詩《荒原》。
《安納托利亞往事》的故事本身並不復雜,找地方藏屍的過程,但在這個過程中,所有參與者與檢察官的關系是微妙而真實的。即使錫蘭回到了鄉村,影片中城市代表檢察官所經歷的鄉村生活也直接暗示了城市化的深刻影響。為了改善條件,人們從不同渠道向檢察官投訴。陋居,壹個偏遠的鄉村山區,是這部電影的背景。在錫蘭的鏡頭下,這些背景蒙上了壹層悲涼的色彩,淡淡的暗暈就像是當地人心中的陰影。
電影裏有很多人物特寫,尤其是檢察官和醫生的互動。在檢察官主導的搜屍故事表面上,還有另壹個關於死亡的故事。檢察官向醫生講述了壹個女人的死亡,敘述的破裂在影片結尾才知道。死者是檢察官的妻子,她是自殺的。“有人自殺的目的是讓活著的人有負罪感嗎?”這是檢察官問醫生的問題。電影裏的死亡有兩種,真實的和對話的。有些人死了,有些人還活著。這兩個互動的故事聯系並不緊密,但每次對這個死亡的討論都成為了延續和支撐劇情發展的主要動力。錫蘭對本片中人物的特寫冷靜而生動。靜態精致的畫面,壹定的留白,遠處的背景,都是為了襯托人物的內心感受。這種富有表現力的鏡頭也體現了錫蘭完美的導演功力。
導演的剪輯和劇情銜接沒有表現出壹絲瑕疵。蘋果慢慢地滾下草坡,掉進小溪裏,然後順流而下,直到停在小溪中間。汽車從遠處的曲徑接近畫面,然後開走;人物走在走廊轉角處時每個轉彎的緊密銜接。除了長鏡頭,多角度鏡頭的完美剪輯也讓導演體會到了影片中的真實。(騰訊在線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