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艾米莉·狄金森,”余秀華笑道。針對博客中突然走紅,她說自己的身份順序應該是女人、農民、詩人。“但如果妳在讀我的詩時忘了問我所有的身份,我會尊重妳。”她覺得任何身份標簽都無法淩駕於詩歌本身。
現在我每天都敲電腦。
余秀華出生於1976。由於缺氧,她天生患有先天性腦癱,走路不穩,雙手顫抖,口吃。她說,這對學習、工作、婚姻都產生了影響。
她在詩中說,“我的殘疾是兩條魚/刻在瓷瓶上的窄河,走在相反的方向”。現實中她因病休學,後被介紹嫁給了壹個比她大1995的男人。她形容這段婚姻是“青春給了壹段邪惡的時期”,“當時有壓倒壹切的悲傷。在19歲的婚姻裏/我不知道自己身體裏有壹個完美的地方/所以我把孤獨延伸到了今天……”在這場充滿詩意的婚姻中,兒子18歲,大壹,丈夫尹世平18。
尹世平常年在外打工,余秀華隨父母住在橫店村。橫店,余秀華詩歌中與“愛”並駕齊驅的主題,從蒲公英花到藍天白雲,都被她收入了筆墨。不出意外的話,余秀華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院子裏,看書,打掃衛生,餵兔子,然後等著那首詩溜進腦海,搖著電腦鍵盤寫下來。她說,詩歌壹直在清洗和同情自己。“當我在某個時候寫下這些內容的時候,壹定是它們感動了我,溫暖了我,或者讓我真的很難過,很擔心。”如今,她有2000多首詩。
有人質疑余秀華的詩歌抄襲或代筆,但和她關系不好的丈夫尹世平說,壹定是她寫的。她以前用筆寫在筆記本上,現在每天都在電腦上敲。有人認為余秀華把苦難熬成了心靈雞湯,但她自己回應說,有苦有怨,詩好不好也就那麽回事,只是用自己的心思寫下壹些枝節句子。
17上,近十家媒體來到余秀華家,迎接她的都是笑臉。她喜歡講述詩歌的壹切,但也強調厭惡各種身份標簽。壹些出版商打電話來出版她的詩,她答應出版兩本。以後,她打算多走壹些地方,多讀壹些書,把自己感受到的壹切都寫下來。
“我不喜歡別人給我貼標簽。”
記者:妳怎麽看待現在網絡對妳的關註?
余秀華:反正就是壹陣風,吹過去就走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回到以前的狀態。之前,我的博客只有200個粉絲。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有兩千多粉絲了。我的讀者會越來越多,但世界上真正懂我,懂我詩的人可能只有壹兩個。被太多人關註不壹定是好事。寫詩是壹件非常私人的事情。
記者:有人關註妳是因為妳的經歷。妳怎麽看待這個問題?
余秀華:這樣會把詩歌推到後面,把身體(殘疾)推到前面,把苦難放在詩歌前面,這是不對的,本末倒置。我不喜歡別人給我貼標簽,比如“腦癱詩人”“農民詩人”。任何標簽都有局限性,每個人都很有錢,寫的詩也不壹樣。我不回避“腦癱”的事實,但我希望人們更多地關註我的詩。
記者:妳覺得《睡妳橫跨半個中國》這首詩最好嗎?詩中有“妳”的原型嗎?
余秀華:我覺得這首詩寫得不好,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流行起來。詩中的“妳”沒有原型,真的沒有對象。他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任何人。以前喜歡在QQ群和論壇裏遊蕩。大家來自五湖四海,有時候我把它寫成壹個笑話。
“我只是寫壹些亂七八糟的詩。”
記者:妳第壹次出版詩集是什麽時候?
余秀華:之前有媒體問我,我說我在1998寫了印記,臨時編的。具體什麽時候開始寫詩,什麽時候開始發表,我記不清了。人家非要問我,我就說壹個。
記者:妳有喜歡的詩人嗎?妳模仿過別人的詩嗎?
余秀華:我非常喜歡雷平陽。他笑起來很好看,看起來很溫暖。帥不壹定好。我曾經看過他的壹個視頻,視頻裏他在唱《壹寸光陰壹寸金》,我看著看著就笑了。但是,我們沒有見過面,只是在網上聊過。我也不想見他。如果我遇到他,我就不是偶像了。
我從來沒有模仿過別人的詩,能模仿的詩不壹定是好詩。好詩是獨壹無二的,不可模仿的。但是,當我看別人的詩時,我會想,他為什麽能那樣表達。如果我是妳,我會怎麽表達?感覺自己讀書太少,沒讀過多少好詩。
記者:妳以前寫過小說,以後還會繼續寫嗎?
余秀華:其他人寫小說都很勤奮。他們整夜寫作。我很懶。我每天寫兩三個小時,然後就寫不下去了。寫詩比較輕松,但是打字也很累。我打算明年或後年完成(前壹部小說)。
“婚姻中沒有愛情”
記者:妳的詩裏出現過“紅嘴”、“高跟鞋”這樣的意象。妳有沒有想過穿成這樣?
余秀華:高跟鞋和紅嘴會讓女人很有型。我喜歡別人的妝,但是我從來不用。越窮越不會穿,只要能吃好穿好就行。隨時可以消失的東西,是不能期待的。
人們說,妳為什麽總是不修邊幅?我說我年輕的時候沒想過,現在老了連想都沒想過。有壹次,記者想給我拍照,讓我穿上衣服,可我壹穿好衣服,他們就跑了,沒拍。拍照的時候會不自然的緊張。
記者:之前有報道說妳的婚姻不太順利。妳的婚姻裏有愛情嗎?
余秀華:完全沒有。剛結婚的時候,挺好的,挺新鮮的。結婚後發現還是有那麽多事要做,睡在壹起,生孩子。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們以前經常吵架,現在是冷暴力。見面就不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