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看天空,看著薄薄的雲飄向遠方,不知道天上是否有神仙居住。
我喜歡看海,看著層疊的浪花帶著水花撲騰,不知道海底有沒有龍宮。
老師教我不懂就問。我問,他不知道怎麽回答,留下壹句“妳長大了就明白了”。
我不知道什麽是成長。隔壁的哥哥告訴我,長大就是成熟。
那麽什麽是成熟呢?這個問題深埋在心裏,像壹顆幼小的種子,破殼發芽,伴隨著我人生的每壹個階段,卻在某壹刻突然生出綠葉,讓人猝不及防。
然後小樹苗長成了參天大樹,我醒悟了。我想這應該感謝生活澆在我身上的冷水。
忘了是因為什麽,好像頓悟了。我意識到,成熟本身就是壹種涼薄,壹種無奈,壹種習慣了的孤獨。
第壹,普通是免疫的合理選擇。
我很喜歡許巍的歌《曾經的妳》,有幾句話寫得很好:
年少時,我壹頭紮進社會的洪流,渴望沖出壹片天地,像浮萍壹樣撲騰掙紮,卻無法避免沈入海底。最後我還是壹個人,接受了普通的失敗。
那些曾經特別喜歡的雞湯文章,現在都被我扔進了垃圾箱,不是因為我反對作者的觀點,而是因為我明白自己已經不再年輕,那些追求已經不適合我了。
我記得我度過青春的操場,我喝酒鬧事的天臺。畫面恍如昨日,卻感受不到心中肆無忌憚的快樂和啜泣的痛苦。
不是因為放下過去,而是因為適應現在。
不是因為跪在生活中,而是因為接受現實。
以前總說青春第壹,成功萬歲,現在只覺得活得好不如活得好。我懶得羨慕那些光鮮亮麗的成功人士。光是關註自己的生活就覺得很累。
最近網絡上流行“平躺”這個詞,指的是選擇壹種無所謂的態度去面對生活。
有人認為什麽都不做是不對的,人應該壹輩子瀟瀟灑灑。但平凡不是罪惡,而是對其免疫的恰當選擇。
正如電影《壹生再見》所說:“妳不必對每壹個路人負責,也不必對每壹個路人說教。”
第二,年齡越大,越不喜歡多余的社交。
我過去喜歡交朋友。我在學校是個名人。從食堂回到宿舍就止不住的揮手。
工作後也和大家很熟悉,和同事相處像兄弟壹樣,逢年過節打個電話聊聊天。
似乎我遇到的每個人都不難互相交流。曾經以為自己是萬人迷,後來發現只是不成熟。我的眼光很淺,我的心只片面,山會動,海會漲,人的情感會豐富多樣,但我覺得每個人都不應該改變。
所有的努力都是自發的,所有的聯系都會單方面中斷,所有的分散都是必然的選擇。感情地位永遠不會平等,人生不斷得與失,越重視越懂得傷害。曾經為了迎合朋友而不斷壓低底線,後來才知道是多麽的不值得。
曾經無話不談的朋友,幾年來斷了聯系,畢業時許下的承諾,隨著時間的流逝,都成了空話。偶爾覺得不好意思,想主動開口,可是手指在鍵盤上敲啊敲,卻苦於如何下手。
“妳好”似乎太陌生,“妳還好嗎”似乎太熟悉。多兩個字不壹樣,少兩個字不壹樣。我意識到也許不打擾是壹種福氣。
我失去了和朋友聚會的興趣。大家都在談論過去,卻完全沒有關註現在。話題局限在房子生意上,說多了就覺得無聊。不僅是餐桌上的菜肴,還有我們的友誼。
第三,我只是想要壹個可以照顧的地方。
我也不怎麽關註親戚。就連初中在我家住了三年的表妹,或者高中壹起上學的表妹,連過年都不想見她。久而久之,連去她家都麻煩。
有時候我會想,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
失去聯系只是雙方隔閡的結果,更多的原因其實是心態的變化。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如果摻雜了太多的利益,就會看透關系的本質。
我曾經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後來才知道,生活不是電影,沒有人期待看到妳。我不是大人物,只是路人。
每種情緒的建立,正是當時各自所需要的。小小的不平衡足以顛覆所有人的認知,友情如此,親情也是。
我很想逃進壹個人的世界,所以我經常做這樣的夢:
夢裏有壹座小山,蓋了壹座木屋,壹條小溪從院子裏流過,滋潤著壹棵桃樹。
常有大風吹來,風中夾雜著思念,思念柔情,把桃花從山頂吹落在山下的湖中,蕩起壹圈圈漣漪。
湖是西湖,風是南山風。
我穿過森林,踩著斑駁的樹影,爬到山頂看日出。
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明白,人生的道路最終會與天馬行空的理想背道而馳。
我的圈子很小,我就想要這麽小的圈子。父母和兩三個看重的朋友就夠了。至於其他的,我不想管。
我喜歡輕松,肩上沒什麽力氣,也沒什麽可扛的,於是失去了熱情和天真,變得理性和現實。我沒有多余的能力去顧及太多。小房子是我的活動範圍。
小時候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現在卻害怕很多東西。我不想太多人關註我,也不想關註他們。
也許人到中年最大的變化就是內心的硬化。
被感動只會心軟,所以我討厭被感動。在壹起就會分開,所以我討厭交朋友。藏在心底的話不是有意藏的,因為不是所有的痛苦都能大聲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