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壹個陰沈安靜的周末,只有樹枝在顫抖,終於收起了前幾天被暖陽打理的躁動和興奮。手邊泡壹杯檸檬水,想寫寫我最近去看的畢加索畫展。
此次展覽的部分作品是創作完成後的首次集體亮相,重要性不言而喻。在壹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從學校走到泰特現代美術館。在路上,張發仲先生在我的耳機裏談到了畢加索,這被認為是壹種預覽。
想想畢加索的第壹次相識,大概是在小學美術課本上。但是,十幾年前,祖國二線小城市的美術班,無疑是壹群人在搞鬼。課本上的大師作品永遠是“什麽鬼,畫的還不如我的”。那時的我自然無法理解格爾尼卡的悲涼和昂蒂布夜釣的酸澀,更無法理解立體主義抽象的概念,甚至對現代藝術有壹些卑微的誤解。
上大學時,我翻了幾本畢加索的傳記。他自己簡直就是壹本活的《渣男是怎樣煉成的》。畢加索壹生的創作都離不開女性。甚至可以說,沒有那些壹波又壹波前進的可悲可笑的女人,就沒有不瘋不活的藝術大師。為壹個有創作氣質的人換情人,也可能是因為他為了嘗試壹個新的創作,不得不頻繁地換情人。他甚至讓兩個吃醋的女人當著他的面打架,甚至故意把他和情人廝混的行蹤透露給妻子,讓她時不時出來抓他。從女性角度來看,這壹定是教科書級別的渣男,故意讓愛他的人難受。這種惡意和愚蠢是很難原諒的。
當然,作為壹名藝術家,畢加索是壹個毋庸置疑的天才。他死前看到他的作品掛在盧浮宮。倫敦這次展覽的主題是畢加索1932:愛情、名譽、悲劇(畢加索1932:愛情、名譽、悲劇)。
1932被稱為畢加索的“奇跡之年”。這壹年,他50歲了,陪伴他的是他22歲的愛人瑪麗-泰蕾茲·沃爾特。顯然,這個年輕的女孩成了畢加索許多重要作品的原型和創造力的源泉。
這部野史很有意思。據說,45歲的畢加索在巴黎地鐵站遇到17的沃爾特時,激動地壹把抓住女孩,告訴她:我是畢加索!妳和我會壹起做大事。果然藝術家的嗅覺異常靈敏,那些關於戀人的作品給他帶來了巨大的財富和名氣。
我不想重復這些作品的背景和欣賞。那些生動的比喻(比如男人的陰莖在女孩臉上),激情的欲望,豐富的情感,應該有不同的看法。總之看完整個展覽(按時間順序排展,梳理當年12個月的作品),真的很累。8月份差不多看到作品的時候,我已經沒有力氣看墻上的文字介紹了,指南裏的英文講解成了我發呆看畫的背景音樂。
看到最後幾個展廳的時候,顏色突然暗淡灰暗。不再是女性裸露所透露出的火熱欲望,而是用犀利的線條勾勒出的深色角落。這個時期的主題是救贖。據說那段時間他愛人在河裏遊泳時受了重傷(也有說他愛人自殺了)。當然,那個時期的作品也用於政治解讀,但我更願意相信與戀人有關的說辭。畢竟這些作品都是他當日記保存的,他也大方承認:Essential只有愛。不管是什麽。
最後壹點聯想是關於藝術和文學的。
其實藝術是相通的。比如我們在理解文學作品或者美術作品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去尋找和分析意象,去觀察創作者的心情,去努力做到某種* * *音。畢加索的作品扭曲破碎,讓傳統美學土崩瓦解,打破了古典藝術對“意象”的狂熱追求。
這很容易讓我想起柏拉圖對詩歌的判斷。他認為模仿思想的詩是好詩,模仿現實的詩是落後的,應該淘汰。現代派詩歌所追求的語言陌生化,大概和畢加索的扭曲繪畫如出壹轍。這種陌生化並不是刻意刁難,而是有更多形而上的意義。正是因為對原材料的誇大冒犯,才能迫使欣賞者對其產生特殊的認識,並想喚起對“被異化的人”的反抗。
即使在當今世界,仍然有壹些社會對文明有著頑固的壟斷,有著強制的知識傳播體系,把壹致的價值觀寫入每個人的腦海,而藝術的價值在於對抗壹種高度正確的意識形態、商業原則和叢林法則,給人精神上的解放,讓他們去流浪,至少是在“生活”而不是“生存”的層面。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對“自由”的追求總是讓人過於擔憂,因為它隱含著這種無處不在的奴隸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