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飛
摘自《中國校園文學》200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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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2004年的春天。窗外陽光明媚。多麽難得的陽光啊!這個城市的春天很短,總是下雨。她經常在我看清春天的面孔之前就消失了。
在這樣壹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我常常壹個人呆在室內,追憶往事,寫點什麽。我對講述過去有壹種病態的熱情。只有敘事能讓我陶醉,只有敘事能讓我快樂。我覺得我老了,因為有人說,壹個人愛回憶,就是老了。但是我的骨齡只有21歲。
我想我應該寫點什麽。我要開始我的小說了。
我的名字叫易,意思是“如果妳不飛,妳會飛上天”。我的小說開始的時候,我曾經是壹個詩人,或者說我曾經是壹個非常想成為詩人的人。我只能說我曾經是,因為現在我不是或者我不想。據說如果天上掉下壹顆流星,地球上遇難的人十個有九個是詩人。我壹直認為我,伊天妃,是壹個不同的人,所以我討厭誰叫我詩人,否則我會和他拼命。但是,有人堅持不懈地進入詩人的惡名,如徐智慧。像我壹樣,徐智慧是壹個瘋狂寫詩的人。我叫他徐誌摩,因為他的名字和大詩人徐誌摩只差壹個字。他毫不謙虛地回答。
每次寫幾首歪歪扭扭的詩,我都會拿給徐誌摩看。莫兄,我又創作了幾個新作。請給我妳的建議。
徐誌摩連連擺手。我讀過妳最後的幾首詩,寫得很好。他們很有可能超越波德萊爾,超越金斯堡。
我接著說,哪裏是哪裏。或者妳的詩很棒。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是妳。那些瑞典人的中文更差,至少拿個提名獎。
我們這樣互相吹捧奉承,用“不要臉”這個詞也不為過。後來我和徐誌摩醞釀的壹場詩歌風暴,終於讓我們出名了,成了最好的朋友。當時徐誌摩在學校編了壹份詩刊,很不錯,網上有大量的詩歌。其實我和徐誌摩是兩個不同世界完全不同的人。我命令犯人做孤星,孤家寡人。我抽煙喝酒,不是逃課就是上課睡覺,也不知道今晚是怎麽回事。學習成績已經掛了紅燈。而徐誌摩屬於那種溫柔的小男孩,白白的,瘦長的,戴著深度近視眼鏡,有壹雙天真可愛的眼睛。他是班上的高材生,他的學習成績好得足以讓老師微笑。徐誌摩認為只有我能看透他偽裝的沈默背後的野性。我承認我有這個能力。徐誌摩看起來是壹個很好的男孩,但他和我壹樣有壹顆不安分的心。正因為如此,他很感動,認為這是難得的緣分。
徐誌摩出生在壹個富裕的家庭。私人車庫裏停著兩輛車。這房子像迷宮壹樣大。第壹次進他的豪宅,我暈得找不到出門的門。在他家裏,我曾經大聲地表達過我的感受:莫哥哥,我為什麽不是女人?如果我是女人,我會追妳,纏著妳,全身心地投入妳。我親愛的徐誌摩說妳喜歡就搬進來吧。後來我搬進去了。
我有壹個家,但我從來沒有把它當成我的家。生我的兩個人絕對是天生的吵架壹對。有壹次,他們在吵架,我終於爆發了,沖著他們吼:妳們都滾!最後他們沒滾,我滾了。這是他們的家,他們是主人,我什麽都不是。就這樣,我帶著全部家當——幾首詩和壹些亂七八糟的手稿,半夜敲開了徐誌摩家的門。他打開門,我說從現在開始我就住妳家,我無家可歸。徐誌摩二話沒說,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快給我讓出了壹個房間。所以我留下了。
壹直在講我和徐誌摩的故事。我好像在有意無意的回避壹個人。這個人就是林。其實我明白,林舒是我心裏的內傷,我害怕去觸碰這個傷口。我想我壹定要讓林叔上場。說實話,並不是我把朋友看得比性更重要。徐誌摩的確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他在林面前必須讓位於她。
我從她的名字知道了林叔。林舒舒這個詞乍壹看很像林妹妹。開學第壹天班主任打錯了電話。林妹妹,站起來介紹壹下自己。很多同學笑了。我用鼻子哼了壹聲。什麽屁!我叫賈寶玉。林妹妹站了起來。老師,我叫林妹妹,不是林妹妹。我不喜歡林妹妹,所以請不要叫我林妹妹。我就是這樣記住她的,林舒舒。
我壹直認為,壹個女人的外貌永遠不能以名字來判斷。例如,火車叫什麽名字?壹個叫婷的女人,總是用她的名字勾起妳的無限遐想,然後毫不含糊地摧毀妳的想象力。它們都是恐龍。和張吳經常給妳驚喜。然而,林的存在完全推翻了我的觀點。我承認林舒是個美女,真正的美女。只要這個人不是瞎子,就應該承認。
林妹妹越不喜歡別人叫她林妹妹,我就越想叫她。我妹妹林整天忽長忽短。林妹妹,妳今天真漂亮;林妹妹,把妳的數學作業借我抄;林妹妹,放學後我請妳吃飯...林妹妹很生氣,她沖我拍桌子。她姓易,故意跟我過不去是不是?如果妳再那樣做,我就對妳不客氣了。畢竟她也拿我沒辦法。
林是這輩子的第壹個女人(如果不算我媽的話)。從看到她的那壹刻起,我真的覺得自己像是“從天而降的壹個林妹妹”。我永遠不會否認我是壹個愛人,雖然我曾經風姿綽約,慈悲為懷,但是沒有人在乎。
我找到了我的好兄弟徐誌摩。我說莫哥哥,我戀愛了。假裝喝醉了。
徐誌摩說,天啊,是哪家啊?我就讓徐誌摩猜吧。他楞了壹下,苦笑了壹下,王玉婷?李呢?張呢?拳頭壹揮,妳小子不耐煩了吧?徐誌摩裝無辜。那是誰?
我把手指弄成蘭花的樣子,唱“林妹妹從天而降”。
只見徐誌摩壹楞,眼神黯然,壹時語塞。
我只知道徐誌摩和我壹樣明察秋毫,說莫兄,我們站在同壹起跑線上,公平競爭。我不知道徐誌摩說我從小就認識林了。我們壹直是同學,現在還是好朋友。我們這邊亂,那不是青梅竹馬嘛!我大叫不公平不公平。我們是好朋友,但只是好朋友。徐誌摩壹臉真誠。
我猜徐誌摩壹定程度上是在林紓那裏被關在門外,然後說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然後我否認了。以徐誌摩的條件,真不容易,也許對林來說真的很無聊。我竊喜,妳小子離水近了,所以別怪我哥。
我說我是情聖,但只是心狠手辣沒有賊膽的那種,說明我很愛面子。男人愛面子。我是易,那種除了面子什麽都不會有的人。我害怕有壹天我會對林說,,我愛妳。妳愛我嗎?林大聲回答我,不,我不愛妳。那我就沒面子了。我不會那麽做的。我想林很可能會做這種事。林舒舒就是這樣的人。她說話尖酸刻薄,壹點也不溫柔,像個潑婦,但我就是愛她。徐誌摩不支持我的做法,並竭力勸我向林示愛。真的是皇帝不慌不忙。我無聊的時候說,徐誌摩,妳是故意害我嗎?妳想讓我的愛半途而廢,然後妳白白奪走。我告訴妳,妳的陰謀是不可能的。我也壹再警告他,我絕不會在林面前說壹句話。徐誌摩搖頭嘆息,妳會後悔的,妳會後悔的。我說,我後悔我的屁股。我說了才後悔
我開始和林叔混熟了。這都要歸功於林和徐誌摩的友誼。他們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同學,不能說沒有緣分。我只是整天和他們在壹起。徐誌摩是我的鐵哥們,沒什麽好說的,但是林嫂很不滿意,說我是跟屁蟲。我決定盡我所能闖入他們,所以我跟蹤他們,軟硬兼施,不管她如何威脅他們。後來她采取了不聞不問的政策,但最後她妥協了,又找我談了,大概是疲於應付。我還是叫她林妹妹,她也懶得攔她。不過好像叫林妹妹只是我的特權,其他人還是不允許的。徐寶良誌摩就叫舒舒。我認為這是我的壹個小小的勝利。所以我們三個整天呆在壹起。我們壹起上學,壹起上學,壹起吃飯,壹起出去玩。林舒舒是那種外剛內柔的女人。她渾身是刺,讓妳又氣又急,但她有壹顆溫柔的心。她曾經非常溫柔地告訴我,天妃(而不是伊·天妃,我很高興),妳很有才華。但是妳能改變妳的生活嗎?其實我知道妳很苦很累,雖然妳已經習慣了。妳可以試著改變它,不要著急,壹點壹點來。她壹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我慌張的否認,給了她壹個無所謂的微笑。我感到壹種溫暖融化了我心中的冰。我心裏說,林叔,我愛妳。
住在徐誌摩家的那段時間,我過得很逍遙。我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吃喝拉撒隨心所欲。徐誌摩真的是朋友。我爸媽幾次上門,我壹見就生氣。我要麽吼他們,妳可以反駁,妳可以反駁,或者妳可以逃跑。住久了,發現徐誌摩的父母壹般都不在家。他們很忙,忙著賺不完的錢。徐誌摩父母回家的時候,徐誌摩看起來也不開心。他壹句話也沒說。他的父母,鮑貝,乖乖,哄了他幾天,給了他壹筆錢就匆匆出門了。徐誌摩這幾天心情會很不好,很難過,很生氣。我理解徐誌摩,理解他眼中的悲傷和憂郁。當父母只能用錢來愛孩子的時候,對孩子來說是多麽殘酷。所以徐誌摩很有錢,但他並不幸福。
雖然徐誌摩給了我壹個房間,但我們壹直住在壹起。晚上徐誌摩做他永遠做不完的作業,我寫永遠寫不完的詩。我現在不能理解我是如何如此偏執和狂熱的。我積累了壹大疊手稿,墻上貼滿了我自己引以為傲的詩句。徐誌摩說他很羨慕我,他喜歡我的不屈不撓,我的極致死亡。他說他做不到。他比我更理性。他願意為我的詩付錢。我拒絕了。我說妳看我徐誌摩的詩我就滿足了,不想給別人糟蹋了。
白天我們和林叔在壹起。我們三個人有時住在徐誌摩家,有時在校園裏閑逛。林也喜歡詩歌,但她只是喜歡,從不寫。我和徐誌摩經常給她看我們的詩。林先是鄭重其事地讀了壹遍,然後又做了壹番熱情洋溢的評價,既不壹味奉承,也不全面攻擊,措詞很文藝。我和徐誌摩都很佩服她,稱她為才女。她得意地笑了。也就是說,我的詩有三個固定讀者。這不是壹件簡單的事情。我覺得我贏過很多其他詩人。周末,我們會去很遠的地方,去這個城市的郊區,散步,狂奔,在原野上寫詩,讀詩。那段時間,我和徐誌摩的詩裏都是海子的麥。每次看到林書子和徐誌摩在藍天下笑得像花壹樣,心裏都微微有些痛。林,我愛妳,妳知道嗎?
徐誌摩有很多讓我生氣的地方。比如林和徐誌摩在壹起說話的時候經常把手搭在徐誌摩的肩膀上。林從來不會這樣對我。她總是和我保持壹定的距離。只要壹跨過這段距離,我就會看到她不安的眼神。我很委屈。我總是憤怒地盯著徐誌摩,用眼神殺死他。我壹直懷疑他和林舒友誼的純潔。我說,莫兄,妳小子打著友情的名義搞愛情,低調行事,趁我不備在背後捅我壹刀。徐誌摩很無奈。他處境尷尬。他壹方面要照顧我的感受,另壹方面又要接受林叔坦誠的友情。
我從來沒有對林叔說過我愛妳,但是我都寫出來了。我在詩裏反復告訴她,林,我愛妳,但她不會知道。徐誌摩信守承諾,在她面前壹言不發。我的愛就像郊區的野火,在天空中燒得通紅,城裏人從來沒有註意到。但是林舒舒終於知道了這件事,我對此毫無準備。
那天我慶祝了生日。晚會在徐誌摩家裏舉行。會上只有我們三個人。聚會壹開始很安靜,因為我們都很沈默,只是悄悄地說了些什麽。說完,我們就開始喝啤酒,然後都有點醉了。我們開始變得瘋狂。我們互相往臉上抹蛋糕,大聲喊著歌,上躥下跳,張牙舞爪,震動大地。這時,滿頭大汗的林建議到我的房間看看。當時我和徐誌摩都喝醉了,就跟著她。前面提到過,我房間的墻上貼著我得意的詩,後來我把它們換掉,貼上了我寫給林舒的情詩,依然滿墻都是。黑白的,看起來陰森的像個道場。我用毛筆臨摹的,詩的題目永遠是“-謹以此詩獻給我心愛的林紓”。我真的喝醉了。我忘了這件事。我們三個人站在房子中間。林嫂默默地看著它。她看著看著,林嫂的眼淚從臉上滑落,先是壹顆壹顆,然後連成壹條線。徐誌摩顯得不知所措。我傻了,強顏歡笑,說我在開玩笑。林嫂抽泣著說,我很感動,我真的很感動。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徐誌摩壹直罵我,蠢,蠢願望?蒼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