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書中文字的牽引,我對書中人物有了自己的想法,縈繞在腦海裏。
莫名的難過,不知道說什麽好。
窗外下著雨,霧蒙蒙的,房間裏偶爾有“喵喵”聲。
看起來很安靜,沈默中帶著壹絲涼意。
書架上左挑右選,我想我找到了壹本可以和現在的時間相匹配的書。煙花容易涼,來了還是寂寞。作者是蕭紅和肖軍。
書上記錄的只是他們的日常通信,但在我看來,仿佛看到了壹段先天營養不良的愛情,最終走向死亡,也看到了壹個文藝女青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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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六年的戀人,朋友間的壹次聚會,眼角的壹道傷疤,赤裸裸的在陽光下展示著他們之間的矛盾和裂痕。
無疑,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讓對方冷靜下來。
小軍去了青島,小紅獨自去了日本。
在異國他鄉,蕭紅覺得自己的靈魂就像壹艘漂泊在海上的船。
給千裏之外的愛人寫信,成了她最大的精神寄托。
“海水的顏色變成了黑色和藍色。我站在船尾,看著大海。我心想:我壹個人怎麽敢橫渡這樣的大海!”
如果我壹個人,在大洋彼岸的日子怎麽過?
她不想去日本,但是沒有辦法。面對與愛人的感情裂痕,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她依賴他,但她不得不離開他。
她知道,兩個人這樣下去,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問題更復雜,把彼此的枷鎖鎖得更牢。
然而,當她看著這個陌生的汪洋時,心中還是充滿了無限的失望。比起感情帶來的痛苦和他的冷漠,她更害怕獨自面對無盡的黑暗和無盡的孤獨。
在信中,她看起來不像文學大師。即使在當時,她的“生死場”已經讓她壹舉成名,但在愛人面前,她只是壹個會發牢騷,渴望關心和愛的小女人。
她壹件壹件地講述自己的生活,哪怕看起來只是壹件毫無意義的小事,比如“壹只蚊子咬了她腿上的壹個大包。”
在講述這樣壹件雞毛蒜皮的小事時,也許她想要的只是壹句關心的話,哪怕是“買個蚊帳”“買點驅蚊藥”之類溫暖的話,她做不做都無所謂。
然而,蕭軍的粗暴哪裏懂女兒家那些微妙的心思,連壹封沒有多少字的信都無法理解,只是寫壹些無用的文字。
他回信說:
“咬著腿上的大包,這種不痛不癢的話無話可說。妳腿上有壹大塊咬痕。我能怎麽辦?”
小軍顯然對這些毫無用處的戀人間的親密話語感到不解。
想必看到回復的女人只會在窗前黯然神傷。
這大概是世界上的情侶經常為瑣事爭吵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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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窮困潦倒的時候相遇,卻在生活改善的時候分開了。
人與人之間的相識,有時候看似偶然,其實是必然。
電影《黃金時代》裏,蕭紅打開倉庫的門,看見蕭軍站在外面。這個瘦子頭發蓬亂,衣服襤褸,看上去像個流浪漢。然而卻散發著壹股豪爽的英氣。
看著眼前這個形容枯槁,挺著大肚子,臉色蒼白,疲憊不堪的女人,肖軍自然沒有什麽好感,有的只是路人對壹個妻子懷孕的棄婦的憐憫。
蕭軍幾次想起身,都被蕭紅的話制止了。
此時,他是蕭紅唯壹的希望,最後壹根稻草,也是逃離這個黑暗小屋的唯壹機會,哪怕是渺茫,但對於壹個處境惡劣的人來說,壹點點希望就是活著的可能。
他是她的英雄。
她對他產生了信任感和好感。
她向他講述了自己悲慘的人生經歷,遭遇不幸,難以言說的屈辱,痛苦的心情,對愛與美的憧憬與追求,毫無保留。
在這寂寞的鬼魅般的人海中,蕭紅終於遇到了知音,那些內心的苦楚仿佛壹開閘,噴湧而出。
如果說這些只是對蕭軍的憐惜,那麽蕭紅最感人的詩就是胡亂抹黑。
“那邊清溪在歌唱,這邊樹葉綠了,姑娘,春天來了!去年在北平,我在吃青杏。今年我的命運比青杏還慘?”
蕭軍突然覺得蕭紅是他認識的最漂亮的女人!或者世界上最美的人。"
兩個人的眼睛對視著,放射出異樣的光彩。
貧窮的物質生活和豐富的精神生活讓他們的心連在壹起,緊緊相連,彼此溫暖。
他願意不惜壹切代價拯救這個遊魂。
他是她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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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遵從了他們的願望。
小紅從酒店逃出來,生下壹個孩子,把孩子送人後,又和小俊開始了新壹輪的同居生活。
他們過著普通夫妻的日常生活,沒錢挨餓,有錢就下館子,不管明天,今天就喝醉。
在哈爾濱人頭攢動的中央大街上,在優雅幽靜的俄羅斯花園裏,在河邊的樹蔭下,在碧波蕩漾的松花江上,在工人聚集的夜購物街上,都留下了他們幸福的身影。
她穿著蕭軍從當鋪贖回的破袍子,跟著他來到壹家工人和外地司機下班回去的小飯館。
壹碗熱氣騰騰的丸子配湯,能讓兩個人開心。
小紅回來的路上蹦蹦跳跳的,鞋帶斷了。她可以向小軍撒嬌。
他二話沒說,剪下壹段鞋帶,蹲下來幫她系上。
這些對蕭紅來說都是全新的生活,仿佛經歷了那麽多磨難,命運終於給了她壹點甜頭。
也正是在蕭軍的指導下,她開始了文學創作,成為舉世矚目的“文學女神”。
那個曾經站在肖軍身後的女孩,壹夜之間長大了。她起步比她晚,但走得更遠。連她身邊的朋友都說蕭軍的文筆自有深度,是不斷刻意努力的結果,而蕭紅的文筆自然,總是容易擊中人心。
這種落差讓有自己大男子主義的肖軍,心態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們分開壹年,然後決定是否繼續在壹起。
壹個去了青島,壹個去了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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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愛情總是不可預測的。
我認為時間可以治愈壹切,我也認為時間會帶走悲傷,但有些問題即使給了時間去治愈,還是在。
不愛的人可以說不愛就不愛,但是愛的深的人卻越陷越深,難以自拔。
蕭紅第壹次知道蕭軍愛上了別人。她用煙頭戳她的胳膊。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撒了個謊去找別的女人。
當感情再次被背叛的時候,磨損的不僅僅是她的精神,還有她的肉體。
當她離開時,他留了下來。在甜言蜜語的外殼下,受傷最深的永遠是自己。
他們接受了朋友的邀請,去了臨汾教書。
被日軍俘虜後,蕭軍選擇了留下。“我不願意當作家。這不是我出生的目的。”
面對愛人的民族大義,蕭紅害怕失去。“我知道我的生命不長。我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寫作。”
他們有各自的立場,卻有著同樣的固執和堅韌。
這壹次,他們真的永遠分開了。
然而,他們仍然彼此相愛。
朋友給小看了君的結婚照。她看著照片裏那個她曾經深愛過,現在還愛著的人。她有些遲鈍和粗魯,匆匆離開了。
她已經考慮過了。照片中的女孩可能就是她自己。如果當初她選擇了和她在壹起,生死與共。
只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已經在歲月中腐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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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命很短暫,卻又如此漫長。
經歷了太多的波折,也嘗盡了世人的白眼和冷眼。
她年幼喪母,父親嚴厲甚至冷漠。爺爺是他童年唯壹得到的溫暖,他去世了,享年18歲。
爺爺曾經說過:“長大了就好了。”
然而,長大後,蕭紅面對父親的逼婚和囚禁,壹路顛沛流離。
她了解了所有愛她的人,愛她的人,真誠的人,虛偽的人,迫於家庭壓力拋棄她的人,不敢為離開她承擔責任的人。
但是最後,沒有壹個人陪著她。
直到最後壹刻,她還在想著三郎太。
"如果我給他發個電報,讓他來接我,他肯定會來的。"
只是沒有如果,他們已經散落在人海中。
他從來不理解她的孤獨。
從此,我不會幹涉妳,妳有妳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