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來到了禪寺。初冬的中午,天氣有點不太好看,壹大早薄霧就侵襲並覆蓋了整個天空,像國畫中的水染潑墨,但這並不妨礙欣賞。為了長時間保持這種安靜,在距離寺廟2公裏的地方,我們停下腳步,沿著狹窄的小路爬行,壹步步融入大自然。大約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卸下了所有的灰塵,踏入了古老的觀音寺。
古觀音寺位於秦嶺長安東大鳳凰山腳下。千百年來,幾乎沒有人能詳細講述它的故事,就像模仿秦嶺壹樣。我第壹次見到寺廟的時候,還在醫院照顧生病的母親。壹個朋友打電話給我,問去古觀音寺的路。這座寺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後來才知道,古觀音寺的名氣是因為網上新聞的火爆。李世民種的銀杏樹樹冠茂盛,黃燦燦的樹葉幾乎能遮住太陽。在樹根處,依偎著壹尊觀音像,靜靜地沈思千年。這樣壹張新聞照片,讓古老的觀音寺壹下子紅了起來,名聲大噪,前來參觀拍照的人群絡繹不絕。
古老的觀音寺隱藏了千年,或許也是在內心中快樂的過著平靜安寧的生活,不想被打擾。我順從了它的意願,所以我選擇了幾天前去拜訪。推開廟門,進入寺廟,踩著石板,慢慢走。“鐘樓”與“鼓樓”的犄角相交,兩棵側柏參天,粗壯的腰身見證著文史的滄桑。青磚灰瓦的禪房排列在側柏廣場周圍。大約有十幾間大小不壹的禪房,裏面供奉著如來佛祖、釋迦牟尼、觀音菩薩等佛教聖賢。禪房內霧氣繚繞,似乎增添了杜牧江南煙霞樓的意境。禪房外是壹小片竹林,密密麻麻地擠在青磚砌成的方形花園裏,生機勃勃,綠意妖嬈。圓形的荷花池散落在寺廟各處。可惜荷花是黃昏的殘荷季節,枯葉爛枝散落在水中。看來我們錯過了她的美,挺遺憾的。但是,殘蓮未必認為廉頗老了。它的美不在於枯死的枝葉,而在於心中孕育的彎曲的蓮藕。妳看,迎著冷霧和寒冷,苗條幹癟的婷婷是解脫了生命的堅韌。禪房外,芭蕉葉大莖肥。我猜想,在千奇的千峰都在下雨,岑參的小雨池冒出來之後,雨滴會滴答滴答地落在石板上,或落在土地上,或落在樹葉上,或落在山墻上,就會奏出優美的旋律。多美的壹幅畫啊!我腦海中浮現出常建“竹徑幽處,枝頭繁花,禪林”的詩境。
霧迎面而來,像小貓舔著臉頰。踏上長滿青苔的臺階,踏入寺廟最高的地方,也是傳說中美女的所在地。深秋初,銀杏葉由綠色變成琥珀色,在斑駁的陽光下鋪滿壹樹,像打開了百寶箱,黃色和金色瞬間湧出。照片中的古觀音寺美如仙境。此刻我看到的只是幾片散落的銀杏葉掛在枝頭,被風霜撕裂。顯然,我已經錯過了枝葉繁茂的樹木的最佳觀賞季節,後悔自己的遲鈍。觀音像坐在樹根上,靠著銀杏樹,壹動不動,好像在感受著什麽,又好像在努力表達著什麽,卻又難以啟齒。那讓我很容易想到壹句話:失去的美。在廟裏,跪拜,跪拜,磕頭,打坐。壹氣呵成。為家人的健康祈禱,希望命運的順遂。進出禪房,壹個小細節讓我很感動。冥想室外面有壹個“失物認領處”。木櫃裏裝滿了以前參觀過寺廟或禪房的人遺忘的材料。當遊客來參觀時,他們會留下壹些東西。寺廟沒有把他們據為己有,參觀的遊客也沒有跟他們走。和禪房壹樣,留下的材料都在靜靜地等待客人歸來。我不禁感慨:這是多麽偉大的壹個細節,也應該是寺院崇高精神溢出和傳遞的浩瀚禪意。
冬天的寒意窒息了萬物生靈,也讓古老的觀音寺更加安靜,讓我想起了王績的名句“蟬鳴令林靜,音宮山更幽”。此刻,沒有了蟬鳴鳥鳴的躁動,古老的觀音禪也漸漸安靜下來。我們踩在厚厚的土地和混交林腐爛的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禪意會隨著觀音神泉的潺潺流水在不經意間流淌出來。
“禪”是佛教“禪”的簡稱,梵文音譯,意譯為“思維修煉”或“禪定”。靜即冷靜,憂即智慧。冥想就是冥想。這和古觀音寺的魅力是壹致的,千百年來的禪修,無人知曉,就像壹個禪修的和尚。
字典裏有個成語,禪與茶壹味。壹開始我以為禪和茶是不搭配在壹起的,後來才註意到兩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品茶是壹個慢功夫,打坐也是。茶有茶道,禪有禪道。品茶可以悟禪道,禪修也需要綠茶的陪伴。壹邊喝茶壹邊思考人生,討論人生,在壹個安靜的地方,壹個人喝著酒或者聊著茶,智慧會瞬間流淌出來。沒有耐心的人,嘗不出茶和茶的區別,分不清茶和茶的區別。這就像書法、繪畫和印章。需要細致入微的描寫,細致入微的筆觸,急起直追。塑造出來的作品千差萬別,恰到好處,才能找到上乘的意境。禪修也需要適當,才能體會到人生的真諦。作為壹個像我這樣沒有耐心的人,我不會品茶、沏茶、喝茶,自然也不會寫字、畫畫、蓋章。禪宗頓悟也是緩慢滯後的。
黃昏時分,山中升起層層薄霧,薄霧如絲,醉在大秦嶺,如仙境。觀音寺仍然坐落在秦嶺腳下,仍然像壹個冥想和念經的智者,仍然在冥想。也許它也充滿了怨恨。這些年妳為什麽不來?春夏花開的時候為什麽不來?穿越秦嶺的時候為什麽沒來?壹張壹平方英寸的照片就能召喚妳。妳的意見呢?面對禪寺的抱怨,我們只能額頭冒汗,羞愧難當。古觀音寺不是沒有美,而是我們浮躁,無法靜下心來享受美。有時候想想。欲望迫使我們沈溺於權利的鬥爭。人們互相勾心鬥角,過於在意收入、等級、地位、住房和衣食。活在贏與輸、得與失、得與失、得與失、得與失、得與失的世俗煩惱中,我們忘記了身邊所有美好的風景。在世間追逐名利中徘徊,拋掉親情、健康、知識、感恩等隱性財富。可是再想想,吵啊,煩啊,忙啊,跳來跳去,就像春天裏的螞蟻,為什麽要打架,為什麽要忙?原因可能很多,但有幾個經得起時間的考驗?時過境遷,等過了三秋,又會暗自嘲笑以前的不成熟。微笑可以消除敵意。朋友要和好,但不要結婚。斷骨接筋。中文有時候真的很有趣,很深刻,詞語的重新組合可以把深刻的仇恨變成幽默的幽默,前面有矛盾,後面有冠冕堂皇的理論馬上化解,用詞圓潤,用詞流暢。
人從娘胎裏生下來就是赤裸裸的,埋了以後,活著收獲的物資、財產、權利、兇殘只能與世隔絕,只剩下墓碑周圍子女親人的評論和外面更多人的評論。俗話說,準如棺材。史司馬也說過,人固有壹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詩人也說過,有的人活著,他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還活著。我們總是在不理解的情況下苦苦尋找人生的真諦,說“壹”字很簡單,卻又那麽難,那麽難做,以為自己可以像泰山壹樣走不掉的靈魂,卻總是在苦苦掙紮,無從下手,感嘆命運在捉弄人。其實,佛教徒早已在附近的黑暗中點亮了壹盞燈,指引著方向,我們卻視而不見。佛說:我不下地獄,誰下?犧牲自己,給對方幸福,送玫瑰,留余香在手,是自我升華的表現,也是禪宗“功德叢林”的淋漓顯現。禪宗始祖說是姚,或因“禪讓”緣起,或因舍身,惠澤天下。姚老了,根據他的能力,他把領袖的位置讓給了舜。舜老了,把部落的最高權力讓給治水成績卓著的禹。今天來看,這是多麽理想化和令人欽佩的舉動。權利的交替不摻雜任何私心雜念。純粹是壹種胸懷天下的善意,驅使著禪修者盡力讓整個部落安居樂業。誰能帶領族群過上更好的生活,誰就會得到最高權力的關照,而獲得權力的方式也是民心所向,民心所向。真是禪宗的壹大無上解脫。大禹年老時,本想把皇位讓給臯陶的兒子伯夷,但就在這時,中國歷史上第壹次權力鬥爭發生了。禹的兒子齊國表面上服從伯夷,但肚子裏很不滿意,壹直在找機會除掉。機會終於來了,他殺了伯夷。而是改名叫夏,成為夏朝的第壹個國王。值得註意的是,祖祖輩輩、父系發明的禪的體系並沒有得到傳承,禪的理念在這壹刻已經破滅、瓦解。沒有禪的修煉,當然齊也不是賢能之主。稱王之後,整天吃喝玩樂,現在喝得酩酊大醉,全然不顧國事,百姓苦不堪言,他卻醉在花天酒地之中。沒有禪宗的“功德叢林”的感覺,凡夫俗子就會遭殃,人生也會毀於壹旦,凱自然也會成為被歷史唾棄的飛蛾。很明顯,他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說起禪,也很容易讓人遠遠的想到“禪師”,常常讓人想起武俠小說裏的武林高手。他們往往不動聲色,有著聰明的智慧和高深的技藝。小說《龍八枝》中,武功最高的不是紅遍大江南北的“北喬峰南慕容”,而是壹個卑微不起眼的少林寺掃地僧,隱居藏經閣,掃地幾十年,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慕容博、慕容復父子見到了蕭遠山和馮曉。這四位英雄在當時的武林中已經是壹流高手了。雙方在藏經閣即將自相殘殺,家國相恨,新仇舊恨水火不容。不管有沒有我,少林寺高層都在擔心大禍臨頭,讀者也好奇如何收拾這壹幕。禪師壹出現,高明的計劃也就出現了。掃地僧用巧妙的佛學化解了壹場火星撞地球這樣的大災難。他先是分別“殺死”了慕容博和蕭遠山,又以高超的醫術讓他們再次起死回生,拋棄了兩個惱羞成怒的人。至此,他明白了家國之仇,生死離別如夢,他能夠放棄仇恨,完全覺悟,皈依三寶,不再過問人間恩怨。看到這裏,不得不感嘆禪真的很偉大,它能瞬間把壹個腹內聚火的人變成內心寧靜。我想,除了禪,沒有別的捷徑了。
少林寺掃地僧說,妳每學壹個絕技,也要學壹個佛法的方法來解決。只有佛法和慈悲的修養越高,少林絕技的武功也就越高。武俠奇才吳莫愁不聽勸,壹意孤行,最後走火入魔,直到失去了生命,才領悟到從死到生的人生真諦,才後悔當初沒有聽和尚的話。少林寺的掃地僧真的是禪師。他的字真的比讀書十年好。這難道不合理嗎?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充斥著物欲橫流,燈紅酒綠,放蕩不羈,各種各樣的誘惑,總是在誘惑和誘惑著我們的靈魂,把我們壹步步引向墮落的誤區。如果妳失去了心靈的禪意,失去了控制的力量,失去了善惡的平衡,妳也會走火入魔,步入人生誤解的深淵。小說可以給人壹個起死回生的機會,但壹個魚龍混雜的社會能給嗎?所以,我們的生活應該是壹樣的。無論何時何地,向前的每壹步,向上的每壹步,也要用佛禪來凈化心靈,匡正延宕,充盈靈魂,用禪的意境來擺脫敵意、邪念、仇恨、兇狠。機緣巧合之下,還可以修煉出上層意識思維和聖賢智慧這72個獨門技能。
夜幕慢慢降臨,天空布滿陰霾。蒼茫蒼蒼的群山早已沈寂如壹潭死水,遠處的村落已經在冒煙。我也該回家了。該下山了。在古老的觀音寺裏被打擾了這麽久,我不僅要表達我的歉意,更要感恩它能給我壹個靈魂休息和呼吸的地方,能讓我安靜下來。當我卸下體外的塵埃,禪的意義就在肚子裏慢慢升起。
誰還在讀暖瓜裏經久不衰的詩句:菩提無樹,鏡中非臺。什麽都沒有,所以沒有灰塵。走下山,在安靜的古觀音寺外,我聽到遠處傳來微弱、均勻、優美的誦經聲...
潛江2015.11.29長安選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