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30年代,茅盾從政治理性的角度創作了《林家堡》和“農村三部曲”;20世紀40年代,趙樹理從實踐理性的角度創作了農村小說,這是從知識分子的鄉土觀察立場出發,向不同的維度展開的。但由於作者階級意識的逐漸增強和對農民現實政治命運的過度關註,其小說的文化性受到了壹定程度的削弱,從而整體上呈現出向農村小說領域傾斜的趨勢。受他們的影響,鄉土小說壹度回避表達中西文化沖突的主題。於是,五六十年代出現了農村小說的泛濫。然而,魯迅的文化鄉土小說直到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才重新興起,它站在知識分子的立場上對鄉村文化進行了理性透視。
廢名、沈從文、汪曾祺接受了魯迅鄉土小說價值論中的反城市化情緒。不同的是,充滿兩種文化沖突的魯迅理性認知與情感價值選擇的矛盾,在廢名和汪曾祺的作品中逐漸消失。在廢名的鄉土小說《桃園》、《鈴當》、《橋》中,“作者用抒情而幽幽的筆,描繪了寧靜的田園風光,展現了人性的平和之美。”因此,他用純粹的感情構建了壹個東方烏托邦。只是因為作者的回溯式風格,才讓空曠的烏托邦在田園般的出場聲中洋溢著悲傷的挽歌情調。汪曾祺的名作《雞鴨》《老魯》以及80年代的《取環》《大鬧筆記》都以看似漫無目的的民俗風情展示,表現了作者對傳統文化人性美的眷戀。所以也有悲歌情調,但汪曾祺的作品更溫暖,更凸顯美的力量。
比如陳的《白鹿原》、賈平凹的《浮躁》、土門、高老莊和《懷念狼》、張煒的《古船》、九月寓言、的《家》、韓少功的《馬橋詞典和提示》等。,有壹定的頭銜。特定的文化內涵決定了知識分子形象在小說中也被推上了主體地位,如賈平凹筆下的金狗、、高,乃至《廢都》中的莊之蝶、《白夜行》中的夜郎、張煒《古船》中的寧屈三代知識分子。另壹方面,韓少功的《馬橋詞典》和《提示》從敘述者的知識分子立場看物質貧困中馬橋和太平遺址的精神亮點,看“都市”物欲膨脹下人性的失落。比如賈平凹的《高老莊》,以魯茲為中心構建了兩個系列的人物形象,目的是從整體上“努力宣傳我的形象”。因此,魯茲的回鄉與離鄉,具有知識分子精神困惑到精神突圍的寫意性。這壹點在《懷念狼》中體現得更為明顯。壹邊是來自城市的史德(不道德)和黃瘋子,壹邊是來自農村的傅山(受傷)和爛頭。由此,凸顯了高在中西文化之間徘徊的兩難境地,以及在這種兩難境地中基於民族文化兼收並蓄的開放文化觀。
評論
客觀地說,中國80年代的改革開放是繼五四之後的第二次中西文化大融合。如果說五四時期的文化碰撞是中國傳統文化在屈辱狀態下對自我文化的徹底否定和對西方文化的被動接受,那麽80年代的文化交流則表現為形式上的中西文化互惠交流。雖然不同時代的第二次文化碰撞有不同的具體內容,但文化碰撞的整體相似性讓80年代的文化吸收有回到五四時代的感覺。傷痕與反思背景下的鄉土小說正是在這種特定情境下,以回歸五四的文化批判與文化反思的認知形式出現的。80年代中期出現的“尋根文學”標誌著鄉土小說知識分子的文化自覺。“尋根文學”以質疑五四的姿態,繼承了五四時期鄉土小說的文化追求。“尋根文學”的理論主張,鮮明地標誌著它對民族文化精神的探索。因此,它是魯迅旨在改造國民性的反傳統的延續。所不同的是,在中西文化碰撞和傳統文化根深蒂固的初期,魯迅采取了完全反傳統的策略。尋根作家既揭示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壞根,也揭示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