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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書詞典

魯迅的作品具有凝練、凝練、頓挫、回味的語言風格,是中國文學的傑作。本文試圖通過對魯迅作品語言的分析,找出魯迅獨特語言風格形成的原因,從而看到經典作家作品中文言向白話文的轉化是如何進行的,並試圖啟發這樣壹個思考,即我們今天應該如何豐富和發展白話文。

關鍵詞:魯迅白話語言風格

魯迅不僅是偉大的文學家、思想家和革命家,而且是傑出的現代語言大師。他的語言準確、簡潔、極其豐富,因此具有足夠的靈活性,恰當地表達各種思想和情感的節奏,使文筆充滿韻味和魅力。

本文主要從虛詞的運用、文言句子、詞匯三個方面來考察魯迅作品的語言風格。

使用了大量的虛詞

虛詞有助於表達深刻曲折的意思,可以化繁為簡,具有獨特的魅力。

示例1。我剛才看到她哭了,因為她關心母校的未來。好像從那以後她就沒見過面了。(《蓋華紀·紀念劉和珍君》續集)

至於“至於”這個詞,不用也管用。然而,“發呆”這個詞並不能表達“發呆”的動態...終於哭了”,而這個動態正好再現了劉和珍的情感過程,真的很感人。

“從那以後我們就沒見過面”是很普通的自然表達。可是,魯迅先生在這裏悼念劉和珍,追憶往事,連虛詞“似乎”“只是”都用得那麽嚴肅!“似乎”這個詞傳達了這樣壹個信息:劉和珍先生並沒有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許他沒有看到他,也許他看到了,但他並沒有關註他,尤其是劉和珍。如果不用虛詞來表達同樣的意思,不僅用詞過多,文筆也會“單薄”,當然也鎖不住這種深情。

2.另壹方面,這本書的回歸也未必沒有意義。

虛詞的大量使用是魯迅作品的壹大特色,很多人可以憑此認出他的作品。有人因此認為他的作品並不流暢。但實際上,魯迅先生大量使用虛詞是他力求準確簡潔的必然結果,也是使語境流暢有序的重要手段。

“也許不是沒有意義”好像和“也許有點意義”差不多。但前者包含了更多的疲憊、無奈和執著的希望。與作者所說的“絕望是虛幻的,就像希望壹樣”很合拍,表現了壹種滄桑,微弱卻堅定的想傾訴的堅持。這與雙重否定的獨特效果有關,這將在下面討論。

3.溫暖國度的雨,從未變成冰冷堅硬燦爛的雪花。有見識的人覺得他單調,他自己也覺得很不幸(野草雪)

"...“不”是文言文使用虛詞的典型例子。魯迅用在這裏是以“有知識的人”開玩笑的口吻,但也暗暗埋下了譏諷的意味:妳們有知識的人覺得他單調,他卻不以為不幸!

魯迅是白話文運動中的大將,但他並不排斥對文言文的借鑒,這使他的文筆更加出彩。

4.就因為它的皮膚不白,鼻子不高,堅持“啊”,壹句話裏有很多“德”字,這就是我們今天中國的這壹代,被後人詬病。(《陶武清畫展時剛定的》)

在這句話的結尾,連續使用了三個“的”字,使得句子顯得笨拙而滑稽。嘲諷壹句話用很多“得”字的人,是魯迅先生刻意安排的。不僅僅是犀利,也是他文筆簡潔的原因。這是魯迅自由使用虛詞的壹個結果。

二,文言文的句法和古體詞的使用

白話文運動剛起步的時候,面臨著巨大的語言荒蕪。後人可能認為當時只是把事情用文字寫下來,但實際操作起來難度極大。正如魯迅當時的話所佐證的:“現在的作家、哲學家、政論家和壹切普通人,如果要表現中國社會已有的新關系、新現象、新事物、新思想,幾乎人人都得是倉頡。那就是。

鄒田先生指出:五四小說的語言和傳統語言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小說語言。五四小說的意義不在於白話容易被讀者理解和接受,而在於傳統白話小說也能做到,而且做得更好。而是創造壹種適應新的內容,反映新的審美要求,具有不同藝術功能和藝術表現的語言。它的出現是壹種新的文學語言。它標誌著小說語言現代化的開始。此外,五四小說還實現了壹個轉變,那就是書面語言取代了口頭語言。傳統小說受評書的影響,口語化程度很高,易於講述和理解。但是,五四小說的語言有它自己的內容,它必須更精煉、更微妙、結構更復雜、層次更豐富。它需要讀者坐在桌子上仔細思考,反復欣賞。

鄒天先生所指出的這種變化,迫使五四作家做好語言安排。在運用自己獨特的語言策略時,文言句法和古漢語詞匯是魯迅語言表達的後備力量,因為他“沒有造出除了自己沒人知道的形容詞”(回答《北鬥》雜誌提問),所以在表達不利時,他寧願借用古人的語言。

有人認為魯迅的文章是“文言文的混合體”,更不用說如何定義這種“文言文的混合體”了。用今天的語言規範來衡量五四時期的語言是壹種倒置,因為我們現在的語文規範是五四運動和後來的作家們不斷語言嘗試的結果。他們辛辛苦苦為我們開辟了壹個語言世界,現在我們樂在其中。

以下是魯迅作品中運用文言句法的壹些例子:

僅在《紀念劉和珍君》壹文中就有:

1我會深深體會到這個非人世界的黑暗悲傷。

名詞“味道”作為動詞靈活使用。用經濟的詞“深味”,可以把讀者的註意力吸引到“這不是人的暗悲”這句話的後面。這裏的“的”兩個字拉長了句尾,使之成為句子的重心。這樣有時節省筆墨,有時多加幾個字,使句子有節奏感,而文言文的單音節詞有緊迫感。

2.真的很勇敢,敢於面對慘淡的人生。

名詞“面子”作為動詞靈活運用,使句子緊湊。

3.壹個是手槍,壹個是仆人。

單音詞“立夫”在文言文中使用。

我第壹次看到她的名字...

“為”的被動用法...索……”屬於文言結構,但在現代漢語中也時有使用,可能與現代作家的使用有關。

《阿q正傳》中也有典型的文言用法:

5.那麽為什麽是因為趙爺爺不會犯錯呢?

“那又怎樣”在這裏的使用,比“為什麽”更諷刺更可笑。

在魯迅的作品中,往往有壹點文言文的影子。當然,文言文和白話文的界限很難說。有壹些文言句式,今天經常用虛詞。讓我再舉兩個例子:

6.這位偉大的抒情詩人,壹位匈牙利的愛國者,為了祖國,在科薩克士兵的矛尖上犧牲了75年。死了固然可悲,但更可悲的是他的詩還沒死。(《野草的希望》)

7.國粹,國粹的保存;而國粹,我的胡子也是。(《墳,說胡子》)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當我們找不到合適的詞語時,我們寧願向古人學習,希望總有人理解。這種傾向在小說語言中更為突出,這當然與小說更註重藝術性、與現實生活密切相關有關。

1.後來想起來,很慚愧。(《流浪與悲傷》)

慚愧:慚愧。宋司馬光《讓官窺龐相公》:“是以夜感羞憂。”[2]

2.只覺得天上地下的聖人已經享受到了祭品和香煙,都醉了,在空中跌跌撞撞,準備給魯鎮的人無限的快樂。(《流浪的祝福》)

享受:神享受他們的祭品。《史記·孝文列傳》:“神祗未享,天下人無誌氣。”[3]

磕磕絆絆:旋轉和徘徊的樣子。還寫著“壹瘸壹拐”。

五代範子曾寫《玉堂閑話》:“夢見壹老僧在榻上蹣跚。”[4]

3.他的眼睛更加閃亮,像釘子壹樣固定著廣亭的眼睛,讓廣亭的眼睛很快輕松起來。(《流浪長明燈》)

畢壹:退,避。《史記·項羽本紀》...赤泉車馬皆驚,畢邑數裏。”[5]

4.“我知道,出了還在。”他突然露出壹絲陰沈的微笑,但隨即收斂了...(《長明燈》)

陰比:陰險兇狠。《子同治·韓健·宣帝四年封爵》:“晏延年待銀璧殘忍。”[6]

5.由此可見,如果在羅誌實行“幾乎說”...(《吶喊端午》)

批這個:應該這麽處理。過去常用於下級和同級的公文。在明朝,它也被用作聖旨。余慶嶽《茶香室叢朝秦琴尊》:“今官文有‘批此’二字,乃上級所用。”[7]

6.我嚇了壹跳。(《呼喊故鄉》)

愕然:驚訝的樣子。《史記·黥布列傳》:“楚使在此時,方急責英布發兵而舍傳...”布吃了壹驚[8]

7.就算現在在我腦子裏是光怪陸離的雜文,我也不能讓他瞬間把它變成光怪陸離的雜文。(《朝花夕拾》簡介)

錯覺:文字的變化,文字的變化。列子周穆王:“...只有知道生與死的區別,才能學會幻術。”[9]

8.“我們去縣裏,送他去抗命!”

叛逆往往有兩層意思:(1)冒犯和不順從。後漢《陳蕃傳》:“順者升,逆者謗。”

(2)不熟悉。明沈邦著《萬部雜記》:“三月,我說要孝順父母,尊敬長輩,不準違抗。”[10]

但他立刻覺得有點對不起孩子,反復轉身,看著她壹個人出去;我耳朵裏能聽到木屑的聲音。

繈褓:孤獨的樣子。《左傳·哀公十六年》中,我為被繈褓而惋惜。[11]

10 (1)以及此後幾個所謂學者學者的陰險論調,讓我感到悲哀。我不生氣了。(紀念劉和珍)

(2)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試圖欺騙自己,最後我脫離了地獄。(《碰壁後的蓋華紀》)

出發:(1)猶大佛教徒所謂的涅槃。(2)猶大的超越。(3)外出,離開。晉東謝園《西廂記》卷二:“合看,見壹秀才,離眾人。”[12]

上面引用的魯迅的兩句話,分別用的是(2)和(3)的意思。

因為魯迅的知識面很廣,所以寫作的方式也很多。正如“離開”二字,其獨特之處令人印象深刻。魯迅也用了幾個印象深刻的詞“大”,這裏引用李瑞山先生的壹句話:

作者在詩中經常使用這樣的詞:《復仇(二)》中的“大歡喜”“大悲”“大痛苦”;死火裏的“聚大火”,尤其是失落的地獄裏的“狂喜與歡樂”、“大徹大悟”、“大戰略、大網絡”、“大權威”。這裏用的“大”字,多是模仿古代漢譯佛經的語氣。(據《野草》. 00000000000006然而也可以說作者喜歡這種構詞方式,並創造性地運用到散文詩中,以增強文字的表現力和感情色彩。作者在給自己寫信時是這樣用的,比如在《我的父親》中,“當他在偉大的和平與寂靜中死去的時候,我們應該慢慢聽他說。誰敢亂喊,誰就是大錯特錯”;從而表達了作者的憤怒、悲傷和辛酸。壹個單獨的詞很熟悉,但在特定的語言環境中與某些詞結合起來,就變得如此生動,能準確表達作者的感受。看似單調平淡,實則寓意豐富,體現了作者對語言的錘煉能力。在《野草》中,有很多這樣嚴謹的句法結構和簡潔生動的文字。

三重否定的運用與魯迅語言的節奏

魯迅喜歡說“不”,即使在表達“是”的時候,他也更喜歡用雙重否定而不是壹種肯定。雙重否定的運用有效地烘托了作者孤獨冰冷的心態,這在他講述自己的故事時尤為明顯。以下是《吶喊》序言中的壹些例子:

1.沒必要認為病死是不幸。

2.只是我自己的孤獨是無法避免的。

在我自己看來,我認為我現在不是壹個渴望的人。

雙重否定的使用使句子讀起來不那麽流暢,這似乎阻礙了良好的表達。但是,其實作者在這裏要表達的,只是這樣壹種說不清楚又不得不說的沈重的痛苦,難過又不願意給人看。這種痛苦是時代和生存本身的悖論,他忘不了邪惡的影響。這種感覺在這種不那麽流暢的表達中表現的淋漓盡致。在寫的過程中設置障礙,讓讀者有被逼的感覺。被否定和再次被否定的挫敗感可以模擬這樣壹種心態,使之在閱讀過程中短暫而持續地發生,並隨著雙重否定的不斷出現,這壹過程不斷重復並逐漸加劇,表達的效果越來越明顯;正是因為這種不順暢,讀者在閱讀的不斷停頓中,獲得了壹個逐漸擴大的思考和感受的空間。

這種不順暢的感覺其實不僅僅是雙重否定造成的。前面提到的虛詞的大量使用和古代漢語句法、詞匯的運用,都讓魯迅的文章缺少了那雙明亮的眼睛和壹讀到底的快感。這種不通順的感覺,並不是因為在提煉文字上的功夫不夠,而是因為魯迅對表達的準確性和簡潔性的嚴格要求。

魯迅的作品之所以被公認為中國語文的優秀作品,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繼承了中國語文的傳統——盡管他是新文化運動的深度負責人——而他淵博的學識和敏銳的藝術感覺使他的寫作考慮到了中國讀者的傳統閱讀習慣,新舊之間的聯系是寫作的節奏。

周作人曾在《中國新文學的起源》中提到,中國人是壹個非常熱愛音樂的民族,表現為大眾對戲曲的熱愛;在知識分子階層,還表現在寫作的節奏和韻律上。

寫作的節奏,語言的節奏,情感的節奏,思維的節奏。節奏的流動很容易使人進入壹種動態的遊戲狀態,使寫作和閱讀變得有趣。情感和思維的節奏與文章的立意有很大關系,也與作者的思想和情感傾向密切相關。語言本身的節奏是由作者使用語言的自由度決定的。下面就舉幾個例子簡單說壹下。

1.恐怕也是壹樣的因為我經常會期待壹些可能不盡如人意的事情,但是總會如人意的起來。(《流浪與祝福》)

“出乎意料”、“出乎意料”、“果然不出所料”這幾個詞組成了壹種節奏,讓這種復雜的表情看起來賞心悅目,也就不那麽討厭了。

2.因此,任何時髦女人的空氣都是炫耀的,在羅知,像所有異性的親戚和異性的敵人壹樣,執著於它,抗拒它。她喜歡,也生氣。

排比和對比的交織運用,大致概括了這種高度矛盾和戲劇性的人格特征。

3.我詛咒吃人的人,先從他開始;如果妳想說服壹個吃人的男人,妳應該先從他開始。

“開始”和“下手”因為用詞相反,形成了節奏感。

4.但是,我不希望他們都活得像我壹樣辛苦,也不希望他們都活得像閏土壹樣辛苦,更不希望他們活得像別人壹樣辛苦。(家鄉)

排比的使用更有助於表達壹種強烈的不滿和無奈。

此外,“重復在魯迅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發展”[14]。王先生在《重復作為魯迅作品中的壹種修辭》壹文中對此作了充分的論述。

在現在的環境下,人們忙於生活,無暇閱讀長篇小說,這自然是短篇小說泛濫的壹大原因。壹瞬間他們還能對整個豹略知壹二,片刻之間就能知道自己寫過的各種風格、作者、人、事、事,收獲頗豐。(《現代世界短篇小說集》簡介)

下劃線的句子文言文簡潔優雅,句子前後都有壹種相對緩慢的感覺。這種幾乎是從白話文逐漸進入文言文,又從文言文逐漸進入白話文的寫作方法,使文章的詞句慢而急,比慢到最後的白話文更容易記憶,更簡潔。我認為,魯迅對這種節奏感的把握是他的文章恰當地表達他的感情和思想的關鍵。上面提到的虛詞的使用,文言文的句法和句法。

魯迅的作品雖然不是人人都愛,但獨特、清新、豐富、值得回味,是中國語文的驕傲。然而,魯迅將深刻、敏感、博大和愛融入語言,為後人開辟了壹個新的美麗的語言空間,是中國人的驕傲。這種精神能否傳承下去,對中國語文的建設意義重大。

給…作註解

[1]《鄒田與中國現代文學》,魯迅與“五四”小說第壹部分,江蘇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97頁。

[2]《漢語大詞典》漢語大詞典出版社1990版(下同),第七卷,第664頁,“慚愧”。

[3]《漢語大詞典》第六卷,第1462頁,題為“心象”。

[4]《漢語大詞典》,第十卷,第538頁,第“絆”條,第五義。

[5]《漢語大詞典》第十卷第486頁,有“皮壹”的第壹個意思。

[6]《漢語大詞典》,XI卷,頁1038,“音筆”。

[7]《漢語大詞典》第二卷第427頁,題為“準此”。

[8]《漢語大詞典》第七卷第659頁有壹個“愕然”的從句。

[9]《漢語大詞典》第四卷第427頁,“錯覺”,第壹個意思。

[10]《語文大詞典》第七卷第432頁,有“不服”壹條。

[11]漢語大詞典,第七卷,第201頁。

【12】《漢語大詞典》第二卷第505頁的“出發”條款。

[13]魯迅創作藝術論,南開大學中文系魯迅研究室編,天津人民出版社,6月,1982,第250,251頁。

[14]王《修辭學》,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年9月版,第392頁。

參考

鄒田與中國現代文學論文集,江蘇教育出版社,1998。

漢語詞典,漢語詞典出版社,1990。

《魯迅創作藝術論》,天津人民出版社,6月1982。

王《修辭學》,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年9月。

南京大學中文系暑期項目研究培訓班會議錄

魯迅作品的語言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