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正統的學術哲學,雅克·拉康的思想還在全球知識界得到了廣泛而深入的傳播,對二戰後重塑意識形態版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雖然國內對拉康的理解和闡釋與歐洲和拉美相比相對落後和薄弱,但國內對拉康的研究仍在穩步推進,該領域的最新成果是黃左教授新近出版的代表作《漂浮的能指:拉康與當代法國哲學》(人民出版社,2019)。
拉康把人的存在分為三個維度,想象、符號和現實。在他長達半個世紀的學術生涯中,對這三個維度的關註略有不同。前期主要註重想象,後期執著於探索不可能的現實,但對符號的探索是壹以貫之的。之所以如此,不僅是因為語言是拉康對弗羅伊創立的精神分析進行革命性變革的關鍵,還因為想象和現實的工作只能在符號或語言的運作中被發現。
拉康有句名言:無意識是他者的話語。這條格言還有另外兩種類似的表述:無意識具有語言的結構,或者說無意識的結構像語言壹樣。在任何時候,這種簡潔而神秘的表述,既是讓人對拉康思想產生好奇的磁石,也是阻止人們進入拉康思想殿堂的屏障。它把人們吸引到拉康,但又阻止人們接近拉康。在某種程度上,理解拉康就是理解這條格言,也因此理解了拉康的另壹條同樣神秘的格言:人的欲望就是他者的欲望。
拉康是公認的繼弗洛伊德之後最偉大的精神分析學家。根本原因是他將現代語言學的發現引入精神分析,使這門新學科發生了革命性的變化,從而重新詮釋了無意識和欲望這兩個基本概念(以及幾乎所有與之相關的精神分析概念),徹底消除了弗羅伊思想中殘存的微觀生物學。作為壹門新的學科或話語,精神分析的基本概念是無意識,因為無意識是這門學科的研究對象。但是什麽是無意識呢?
毫無疑問,無意識是精神分析的基本對象,精神分析是關於無意識的科學。在弗洛伊德漫長的學術生涯中,無論他討論的是夢、癥狀、錯誤、欲望、自我與人格,還是藝術、宗教與文化,無意識始終占據著他事業的核心。為了探索無意識,弗洛伊德提出了三種觀點,即拓撲觀、動力觀和經濟觀,它們構成了元心理學的支點。然而,無意識不僅是精神分析的基石,也是弗洛伊德畢生奮鬥卻未能圓滿解決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