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漢語可分為書面語和口語。因為古代人的口語,現在聽不到了。我們常說的古漢語僅指書面語。
從有文字記載到五四運動,古代漢語的書寫形式已有3000多年的歷史。壹般來說,古代漢語可以分為四個時期:古代、古代、中古、近代。
古代是指從殷商開始的時期,古代是指周秦兩漢,中古是指魏晉南北朝隋唐宋,近世是指元明清。
文言文:以先秦口語為基礎的古代漢語的書面語,以及後人用這種書面語寫成的作品。壹般認為,在古代,口語和書面語非常接近。詩歌和論語接近古代的口語。秦漢以後,書面語和口語逐漸分離。從古代書面語定型以來,歷代都在使用,唐宋明清的散文家都用這種文言文寫作。
古白話:在北方方言基礎上形成的。
魏晉以後,壹些口語詞出現在壹些著作中,如劉義慶的《世說新語》。古代白話真正興起是在唐宋時期,比如唐代的變文、禪語錄。宋代楷書的出現標誌著古代白話的正式形成。這些古代白話文是現在漢語的源頭。
此外,吳語、閩南語、粵語、客家話被稱為語言化石。即使在今天,許多語法和發音都與古語相同。
【1】現代人沒有壹個聽過古人的話,尤其是古人的發音。因為漢語沒有語音特征,我們很難找到史料來推斷古代漢語。但其實語言學家總能告訴妳這個詞和那個詞在古代怎麽發音。中國語言學家如何尋找古漢語的痕跡?方言是壹個很好的入口。從學術意義上說,方言確實是古語考證的“活化石”。古漢語的“基因”在中國南北各種方言中無處不在。
1方法現有史料配合外國方言。
古人是怎麽說話的?這是壹個非常有趣的話題,也是壹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但是有壹些方法可以接近“最終答案”。壹種方式是根據現有史料判斷。有壹些文字記錄了古人說的話。通過最早的甲骨文,學者可以接觸到3000年前的漢語。後來出現了漢語特有的“讀音詞典”,即韻書和韻圖。這是《切韻》、《集韻》、《廣韻》等古人對漢語音韻分類的專門著作。古代漢語沒有語音系統,他們用反切法來表示漢語的發音。比如“東”字可以標為“德洪切”,意思是“東”字的讀音由“德”和“洪”拼成。古人還把同韻的詞排列在壹起,形成“韻”。當漢字的所有讀音都畫在壹套表格裏,就成了“韻圖”,讀者可以根據聲母和韻母找到自己需要查的字。傳統的韻腳和韻腳很重要。語言學家不僅可以找出古代漢語發音的秘密,還可以將今天的語言與它進行對比。但六朝以後出現了韻書,晚唐以後出現了韻圖,口語的記載並不多。
另壹個重要的方法叫做“外國方言”。中國在古代與外國有著頻繁的文化交流,漢語極大地影響了許多其他國家的語言,如韓語、日語和越南語。隋唐時期,這些語言從漢語中“借用”了大量的漢語發音。比如《廣韻》中記載的虞與虞、嬴與嬴、夷與夷,都有不同的讀音。今天,這些差異在幾乎所有的漢語方言中已經消失,但在越南語中仍然存在。通過這種“出口轉內銷”的方法,可以學習古代漢語的發音。
古漢語也受到外來詞的影響。唐代以前,“印”被翻譯為“身毒”或“天竺”,由此可知當時朱與毒的讀音相近。同樣,“佛”起初被翻譯成“寶塔”、“浮圖”,後來又被翻譯成“佛圖”、“佛”。可見漢代的“圖”和“圖”讀的是達,進入唐代後不再讀達,而是用了當時另壹個讀達的詞“陀”。
但如果現在沒有活的方言證據,這兩種方法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與外來詞相比,無論是普通話還是越南語、日語和韓語的方言,在發音上都發生了很多變化。只有結合漢語方言做壹個“今古對比”,才能真正找到古音。
“語言學和生物學很像,語言的分化和生物學的分化壹樣,有遠近關系。”上海師範大學語言研究所博士王紅誌說。人們無法知道古語的真實面目,但可以通過不同層面的研究和比較,對古語做出假設。在語言學領域,這叫做“構式”。就像遠古生物可以通過化石還原壹樣,語言學家也可以通過方言“重建”消失的語言。
2方言漢語大致分為7個區域。
在中國地圖上,從哈爾濱到昆明可以畫壹條3000米的直線。直線以西和以北,是廣大的北方方言區。在這個地區,至少可以劃分出四個區和八個亞區(根據《中國語言地圖集》)。而出生在這個方言區不同地方的人,基本交流的難度都不大。北方方言內部語法基本相同,但詞匯上的差異也差不多。這個地方占了華語區的四分之三,容納了中國70%的人口。因此,北方方言成了漢族的諧音,也成了普通話的基礎方言。長期以來,北方方言壹直作為普通話存在。在這條直線的東面和南面,情況突然變得復雜起來,方言差異很大。
在過去的600年裏,漢語發展了七大區域方言:北方方言、吳語、湘語、贛語、客家話、粵語和閩語。後六種方言主要集中在中國東南部,都保留了很多古漢語的元素。"現在假設南方方言保留了更多隋唐時期的古音."王紅誌說。
中古的古漢語有入聲,入聲讀音短。在普通話中,入聲已經完全消失,但在粵語、吳語、閩南語中仍完好無損,如普通話中的“是”、石、粵語中的sap、閩南語中的sip等,音節仍保留著頓挫感。
粵語是壹種接近古漢語,尤其是中古漢語的方言。比如裏面有很多單音節詞,和古漢語中的表達方式差不多,而普通話中有很多帶“子”字的詞,粵語中以“子”結尾的詞很少。“鞋”是鞋,“盒”是盒。侯興全舉例說,先秦時期“跑”叫“走”,“行”叫“走”。在今天的粵語中,“走”還是“走”。蘇州大學文學院教授王平也舉例說,宋詞中有很多短入聲,比如“滿江紅”。如果我們學習粵語,我們可以欣賞它的獨特風格。
南方方言,都像古漢語。
然而,粵語並不是古漢語的唯壹“活化石”,古漢語的基因還留在中國南方的很多方言中。“就像祖先傳下來的後代,有的鼻子像祖先,有的耳朵像祖先。只有把這些特征放在壹起,才有可能描述祖先的大致面貌。”王平說。
雖然粵語中入聲最全,但古濁聲在吳語中最全。吳語和閩語的詞大多是類似古漢語的單音節詞,比如“眼”,閩語叫“眼”,吳語叫“站”。有些古詩詞普通話不押韻,吳方言卻能很好的押韻。王平舉例說:“寒山石徑斜,二月楓葉紅。普通話裏‘斜’和‘花’不押韻,蘇州話裏的‘斜’和‘霞’可以押韻。”
閩語的壹些白讀成分直接繼承了古漢語的聲母系統,沒有經歷中古音的演變。它保留了中古漢語的很大區別,沒有唇齒的聲母f,比如“分”字。在閩南語中,“分”不發音,而“雙關”發音。此外,閩南方言還完整地保留了鼻音韻和古聲韻。同類音在北京話裏送氣,但在吳語裏和古代壹樣是濁音,這壹點可以通過韻圖得到證實。壹些在普通話中已經消失的古詞,在吳語中還保存得很好,比如“不”字,在吳語中讀作“不要”,“洗”讀作“幹凈”,“後媽”讀作“已故的母親”,“二十”讀作“二十”,“多少”。
在湘語中,古濁音系統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比如F和胡混合,元音鼻音化很普遍。客家話也有很多古音,其中沒有dz、V等濁音聲母,只有ts、S等摩擦音,所以我們會把“知”念成“低”,“當”念成“達”,沒有R音,所以我們會把“有”念成“如”,“如”念成“能”。客家話有在句後保留大量“也”後綴的習慣。古漢語有壹種動詞重疊的構詞方式,這種方式在今天的客家話中仍然可以看到。
南方不同的方言就像樹的年輪壹樣記錄著不同的時期。“吳語承載的是早期的發音,粵語承載的是下壹個時代的發音。通過橫向比較,也可以得出歷史順序。”侯興全說。
北方方言北京話也很古老。
即使是特點相對統壹、變化較快的北方方言,也有很多古方言。春秋時期,孔子在各地傳教,講的是壹種“雅言”,是當時通用的官話。有學者認為,孔子所說的“雅言”是當時傳播知識時使用的通用語,是以洛陽音為基礎的,因為當時洛陽是中原的核心。然而,王紅誌說,自從周公姬旦建立以來,洛陽壹直被認為是世界上的壹座城市。洛陽方言壹直壹脈相承,在中國歷史上壹度被視為標準的“讀音”。但洛陽調與當時其他地方的區別,以及史料的缺失,尚無定論。
北京話也很古老,但是目前學術界還是有很多分歧。有學者認為北京話的底層是滿語,但更多的學者更傾向於北京話來自東北的觀點。從時間線上看,很多學者認為北京話的發音與元代中原的發音相似,甚至有人認為北京話的起源可以推回到更早的遼金時期。目前,來自北京大學和首都師範大學的學者正在東北地區通過實地調查探索老北京話的根源。
晉語是北方方言中壹種獨特的方言。它保留了許多古代因素,例如,它還保留了像江淮地區的入聲,此外,還有壹些古代詞匯和語法元素。侯興全說,關於山西方言的研究還有很多爭議。有人認為它不同於北方方言,應該獨立為壹個大方言。但他認為,山西方言雖然還保留了很多古元素,但還沒有老到可以獨立。
即使是普通話,也有古音的痕跡。王平介紹,普通話中,“進”和“經”分別是鼻音的前、後音。時至今日,這兩種聲音在長江流域已不再區分,但普通話仍保留著古老的特色。“各地的人都以自己的方言為榮,但我們必須有壹個全面的看法。每壹種方言都是古老的,沒有壹種方言更好。”王平說。
“每壹種方言都有古漢語的影子。”王紅誌說。在進化生物學的體系中,所有生物都有壹個共同的祖先,物種分化的過程可以通過進化樹表現出來。同樣的事情也可能發生在語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