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華民國的歷史上,有壹個著名的人名叫王賡。他是壹名將軍,但他出名不是因為他傑出的軍事成就,而是因為他的妻子,不,準確地說,應該是他的前妻。
1922年,北京金魚胡同海軍聯歡晚會上,壹場盛大的婚禮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北京幾乎壹半的權貴都親自到場祝賀,彩禮堆成小山,輿論也天翻地覆。這麽大的排場,可想而知,結婚的人身份壹定不壹般。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對新人身上,新郎王賡和新娘陸小曼。
19歲的北京名媛陸小曼穿上婚紗,成為新新娘。28歲的青年才俊王賡如願以償。壹個是遷都的才女美人,壹個是登頂的才子青年。
誰是王賡?既然能娶到陸小曼,自然也是非同尋常。
縱觀王賡的履歷,也是非常輝煌的。5月1895出生於江蘇無錫。他是個衙內,幾代人敬仰。但他這壹代家道中落,所以十幾歲的他“拋棄了壹切愛好,決心好好讀書”。先是就讀於北京安定中學,後因赴美留學考入清華大學(清華大學的前身)。由於學習成績突出,他被不惜壹切代價選中去美國留學。
1911年,王賡去美國留學。首先我在密歇根大學學習了壹年,然後我進入了哥倫比亞大學。三四年級進入普林斯頓大學學習歷史和政治。1915年以優異成績畢業(14 * * 116文科生),獲得普林斯頓大學文學學士學位。
同年,王賡因優異的表現被西點軍校面試,在那裏他接受了美國陸軍的高等教育。美國西點軍校曾與英國桑德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俄羅斯沃龍茨軍事學院、法國聖西裏爾軍事學院並稱世界“四大軍事學院”,其文憑是最好的通行證。他的同學中有艾森豪威爾,他後來在二戰期間成為歐洲盟軍總司令,後來成為美國第34任總統。
1918年,王賡畢業於西點軍校,成績在137名畢業生中排名12,名列前茅。
“巴黎和會”期間,北京政府外交部長陸征祥率法國代表團赴巴黎進行談判,需要在國外學習的軍事專家幫助爭取中國的權利,於是王賡擔任了中國代表團的上校武官,並擔任了外交部的外文翻譯。在此期間,他結識了在巴黎和會前後為中國爭取權益的著名學者梁啟超。梁啟超非常欣賞年輕有為的王賡,收他為徒。
那年秋天,王賡回到中國,成為航空管理局的壹員。兩年後升任陸軍上校,事業蒸蒸日上,前途壹片光明。就在那時,他遇到了北京有名的交際花陸小曼。她像壹朵芬芳的花壹樣美麗。男人都喜歡她,王賡也不例外。第壹眼,他就陶醉在她的淺笑中,她的眼睛閃閃發光,仿佛會發光。她真的是壹個美麗的女人,集世界上所有的美麗於壹身。自古英雄配美人,天經地義。王賡立即找人向陸家求婚。
當時他沒有想太多,只想和她在壹起。他總是認為她美麗的花朵會被別人摘走,所以他必須快點開始。
從訂婚到結婚不到壹個月。王賡的提議似乎進展順利。其實他很苦惱,因為陸小曼不是看中他,而是她父母看中了他,她奉父母之命嫁給他。
就像當年魯迅指著朱安對他的朋友徐守尚說:“這是我媽送的禮物。我只能好好支持。愛情是我不知道的東西。”王賡也是陸小曼媽媽送的禮物。不同的是,他要反過來支持她。
二
婚後,在梁啟超老師和密友蔣百裏的推薦下,王賡被任命為清華大學校長。但作為壹名軍人,他內心更傾向於“武功”,所以謝絕了師友的好意。應西點軍校老學長文的邀請,北上哈爾濱參加中東鐵路工作。
不久,王賡被任命為哈爾濱警察局局長,他想讓他的妻子陪伴他,於是陸小曼在哈爾濱住了壹段時間。
他看得出她壹點也不情願也不開心。她懷念的是北京的豪宅。幾天後,她回去了,他們開始了新婚夫婦分開的尷尬。
當時,王賡什麽都沒意識到。他是壹個粗線條的大個子。他剛剛擔任交通部鐵路保衛軍副司令員,不久就被提升為該軍的少將。他專註於自己的工作和未來。況且他覺得反正已經娶了美女回家,等他真的出名了再陪她也不遲。反正時間充裕。
哈爾濱的王賡四處忙碌,北京的陸小曼卻無聊得要死。她喜歡熱鬧,但家裏太冷清,於是回歸交際圈。
被無數人註視和敬仰的人,怎麽會願意忍受繁華的落寞和淒涼?即使她已經是妻子了,那又怎麽樣?回到社交圈,她依然是那個萬人追捧的名人,和當年壹樣。
雷安在《徐誌摩和陸小曼的情色史》壹書中寫道:
他的批評不無道理,但王賡是壹個事業型的男人,他希望他的妻子規規矩矩,但他剛剛娶了壹個名人,這個名人就是陸小曼。
從壹開始,這就是壹個錯誤,而且從來都不是正確的。
三
時間移到1924,徐誌摩出現了。如同壹聲驚雷,他在沈默中驚醒了陸小曼,而王賡睡得太死,醒來發現已經太晚了。
徐誌摩成了王家的常客。他也是梁啟超的學生,是王賡的同門弟子。他進出王家不需要理由。
毫無戒心的王賡總是在修改官方文件,或者被書本纏住,或者被公務纏住。他總是頭也不擡地對徐誌摩說:“誌摩,我忙,我不去了。叫小曼陪妳玩!”如果陸小曼想出去玩,而徐誌摩正好在他前面,王賡就會對陸小曼說:“我沒時間,讓誌摩陪妳玩吧!”他信任他的妻子和朋友。他既無情又光明磊落。
壹個是已婚女人,壹個是已婚男人。徐璐的戀情鬧得沸沸揚揚,但王賡對此壹無所知。他沒有多想。他還是悄悄去了上海,平時很少回家。
此時,在蔣百裏的介紹下,穿梭於滬杭之間,從國外為孫購買軍火。雖然生意很忙,但他不忘買禮物讓朋友帶個老婆,並和她溝通,約定帶她去上海。他覺得總是把她壹個人留在北京真的不好。
王賡沒想到他的妻子拒絕了他的建議。她不想和他壹起去上海。她喜歡北京的舞池,更重要的是徐誌摩也在北京。
我無法想象王賡知道他妻子的婚外情後的反應。是憤怒嗎?是悲傷嗎?還是絕望?
他和陸小曼吵了壹架。她本來就很虛弱,壹氣之下得了重病,去了醫院。看到妻子為另壹個男人哭泣,丈夫的心比刀割還要難受。
王賡把陸小曼交給她的父母照顧。由於無法面對這個事實,他轉身回到了上海。
1925年春天,因為輿論的原因,徐誌摩出國避難了壹段時間,陸小曼得了相思病。她默默地想著徐誌摩,而王賡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心如刀割。
她讀了壹首徐誌摩寫的詩,捧在手裏,放在胸前,淚流滿面。
王賡不會寫詩,他不懂浪漫,他不會用俏皮話逗她笑,他只是壹言不發地陪著她哭。
女人可以不顧形象地為愛哭泣,但王賡是個男人。他不敢哭,也不會哭。他的眼淚只能在心裏流。
他比她大七歲。在他眼裏,她還是個孩子,所以他像長輩對晚輩壹樣照顧她。他在等她長大。現在她長大了,知道了什麽是愛,她想離開他。
四
王賡並不知道。徐誌摩回國不久。他還親自拜訪了陸小曼的母親,表達了求婚的意向。
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王賡的想象。他仍在等待她回心轉意,但可惜他等不及了。陸小曼在徐誌摩的好朋友劉海粟的陪同下來到上海與他談判,徐誌摩很快回到上海,在那裏他必須做出決定。
在上海著名的素食餐廳“功德村”,王賡主動與對手徐誌摩握手。徐誌摩的眼神躲開了,他心虛,不敢看他的眼睛。王賡非常冷靜。愛情本來就不講道理。他不怪徐誌摩,只是後悔自己沒有珍惜身邊的人。
劉海粟委婉地暗示王賡和陸小曼離婚了,其他人都沈默了,但都表明了態度。哪裏是勸,明明是勸。所有人的天平都倒向了徐誌摩的盡頭,他成了孤家寡人。
王賡收到了徐誌摩的壹封信,信中充滿了對陸小曼的愛,仿佛是他把這份愛攬在了懷裏。
王賡想了兩個月。兩個月後,他找陸小曼談話,表示願意放手。她在這裏,但她的心在別處。把她留在身邊有什麽意義?
陸小曼壹直在哭,她突然明白了他的好意。她似乎理解他深沈無言的愛,但他們不得不說再見。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陸小曼發現自己懷孕了。她不想懷著王賡的孩子嫁給徐誌摩,所以她去墮胎了。沒有人知道,徐誌摩不知道,王賡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這件事,他可能不會簽署離婚協議,他會盡力留住她。
嶽母吳曼華壹直堅定地站在自己壹邊,而嶽父陸丁卻壹直偏袒徐誌摩,在沒有告訴妻子的情況下,給上海的律師親戚李祖昱發了壹封電報,委托他盡快幫陸小曼和王賡辦理離婚手續,並找王賡簽字。
沒有人幫助他。徐誌摩的好友胡適親自前來求婚。胡適是大名人,他丈母娘也不好駁他的面子,於是提出兩個條件:壹是邀請梁啟超結婚,二是婚禮在北京北海公園圖書館禮堂舉行。兩個條件都很難,但胡適做到了。
在王賡簽署離婚協議後,徐誌摩的第壹任妻子張幼儀也同意簽署離婚協議。他們兩個做出了同樣的犧牲,成全了愛人和別人的幸福。
壹年前,在海灘上有壹個廣為人知的故事。沈很大方,把妻子許配給了瞿秋白,並在報紙上刊登啟事祝福他的情敵。這樣的君子氣度引來壹片稱贊。壹年後,也是在上海,王賡親手將愛妻陸小曼交給了哥哥徐誌摩。有人把他和沈相提並論,但他只是苦笑。不相幹的人無法理解他的痛苦。他沒有成全自己的好名聲,他成全了她的幸福,他在放手的時候給了她最後的愛。
王賡對徐誌摩說:
看到徐誌摩點頭,他就放心了。
1926年,陸小曼與徐誌摩結婚,梁啟超親自到場祝賀,並做證婚人。畢竟徐誌摩是他最喜歡的學生。
婚後他們定居上海。
也住在上海,但他不敢像金那樣住在她隔壁。他只想遠遠地看著她,不想打擾她的幸福。
五
與陸小曼離婚後,王賡先後擔任炮兵和裝甲車司令,於是埋頭於公務,再也不提結婚的事。當別人給他介紹對象的時候,他拒絕了,因為他心裏還有對象。
1931年,徐誌摩飛機失事,陸小曼喪偶。王賡想和她復合。盧母支持女兒與前夫復婚,女兒斷然拒絕。她說她心裏還有徐誌摩,她要為他守寡。不是嗎?
1932爆發“11·28事變”。此時,王賡正擔任“稅警總團”第二總團長,軍銜為中將,正在上海奮力抵抗日軍的進攻。2月27日,王賡突然離開戰場,但不幸在租界被日軍俘虜。在他隨身攜帶的軍用皮包中,有壹張上海和上海的兵力部署圖。後來被日軍通過他國釋放,但國民政府軍事法庭以“擅自離開戒嚴地,泄露軍機”為由將其逮捕,判處有期徒刑兩年六個月。
據說,王賡因為要去租界探望喪偶的前妻陸小曼,所以擅自離職。
在監獄裏,精神疲憊。出獄後,王賡疾病纏身,飽經滄桑。人生不順,仕途馬虎,出國就醫歸來。他不再以在部隊擔任重要職務為恥,從前線轉到了後勤。曾任國民政府軍械署昆明辦事處主任,負責抗戰後方物資供應,雖然他更渴望帶兵抗日。
3月1942,11,國民政府派軍事代表團來華府,宋子文想到了落魄的王賡。
王賡在跟隨軍事代表團穿過開羅時身患重病,不久就死在開羅皇家醫院。在北非盟軍的協助下,他的遺體被安葬在開羅公墓。
遠在上海的陸小曼並不知道他的死訊。如果她知道,她可能會為他流淚。
王賡壹生都被貼上“陸小曼前夫”的標簽。他去世這麽多年,所有人能記得的,就是他和陸小曼四年的婚姻。我不知道這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
陸小曼是幸運的,徐誌摩給了她6年的婚姻,翁吳銳陪了她33年,王賡愛了她壹輩子。
徐誌摩壹生中有過三個女人,張幼儀、林、陸小曼。他死後,張友誼說:
陸小曼壹生中遇到了三個人:王賡、徐誌摩和翁。如果王賡活得長壹點,我想他會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