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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弟子曾子是怎麽死的?

司馬遷《史記?仲尼列傳》為後人留下了壹節不足四十字的曾子評傳:

「曾參,南武城人,字子輿。少孔子四十六歲。孔子以為能通孝道,故授之業。作《孝經》,死於魯。」

曾子名「參」,「字子輿」,按曾子名參,見於《論語》、《莊子》、《呂氏春秋》等多種先秦古籍;「字子輿」,則始著於此。又按參通驂,並讀如森,屬古韻侵部。東漢許慎《說文解字?林部》「森」字下,有釋雲:「讀若曾參之參。」

其次,「南武城人」。按武城為魯地,考之《左傳》,春秋時魯國有二武城,壹在今山東費縣西南,壹在今山東嘉祥縣以南。唐張守節《史記正義》引《括地誌》稱:「南武城在州,子遊為宰者。」此指前壹武城。而日人瀧川資言《史記會記考證》引孫誌祖曰:「《大戴禮?衛將軍文子》篇註雲:『曾參南武城人,淡召滅明魯東武城人』,其為兩判然。東武城亦單稱武城,《左傳》、《論語》、《孟子》所言皆是,在今費縣;若曾子本邑之南武城,自在今嘉祥縣,於曲阜為西南,與費縣之在曲阜東北者不同,故加南以別之。」則是以後以武城為曾子故裏了。

所謂「少孔子四十六歲」,這為了解曾子所處的年代提供了極其重要的坐標參數。按孔子生於西元前五五壹年(魯襄公二十二年,見《史記?孔子世家》),依此相推,曾子當生於西元前五悾五年(魯定公五年)。相傳曾子高壽,《闕裏文獻考》有「曾子年七十而卒」的話,準此,則其卒年約在西元前四三五年前後,此時上距孔子之死(西元前四七九年)約四十多年;下距孟子之生(西元前三八五年?)也不過四、五十年。

最後,「死於魯」。按曾子晚年居武城(以下凡引《論語》,只列篇名),當亦在魯地。又先秦典籍所載曾子所與交往者,幾不見魯之外諸侯、大夫等。凡此,似均與曾子老死於魯相合。

在所有有關曾子記載中,《論語》無疑成書最早,最為接近歷史原貌之本真。

《論語》成書於孔子弟子和再傳弟子之手。今本《論語》二十篇,其中計十三章十七次出現過曾子(或「參」)壹名。從條數和字數看,所記多於壹般孔門弟子,而稍少於子路(十三章七十七次)、子貢(十三章五十四次)、顏回(七章二十七次)、子張(十章二十八次)、子夏(八章二十四次)、冉求(八章三十三次)等。

《論語?先進》:「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子路、文學子遊、子夏。」這裏所謂「四科十哲」,自然應該是為孔子所肯定者,或者是為孔門眾弟子所推重者,但是,為什麽竟未言及曾子其人呢?

〈先進〉篇又有「參也魯」的話,似為孔子所言。「魯」是魯鈍而不聰敏。雖非有意貶斥,亦絕無推重之意,是不是也反映著孔子的壹種態度或評價呢?

看來,孔子在世之時,曾子在諸孔門弟子間,並不特居於「先進」的地位。錢穆先生說:「按曾子於孔門為後進。孔子死,曾子年僅二十七……曾子之在孔門未必夙為群弟子所推尊。其後遊、夏、子張欲尊有子為師,強曾子,曾子不肯。曾子既為魯、費君所重,其子又見崇於魯繆(此事待商)。吳起出曾氏門,顯名於楚魏。至孟子推尊曾子,後世因謂其獨得孔門壹貫之傳,實不然也。」(《先秦諸子系年?孔子弟子通考》)是有道理的,事實上,由於年歲為少,入師門較遲,曾子在孔子身邊,尚未能如子路、子貢等人那樣更多參考活動、討論問題;而其名聲的大大上揚,主要還是在孔子去世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