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是壹本怎樣的書?如果有人問我這個問題,我只能用壹句等於沒有的話來回答他:《山海經》是中華文明的奇葩。如果他還問,我只能說:這是壹本很奇怪的書,由幾個部分組成。
山海經是* * *十八篇。前五篇為《南山經》、《西山經》、《北山經》、《東山經》、《中山經》,合稱《五藏山經》,也簡稱《山經》。躲的人也在裏面。五藏山經指的是仲夏內陸的山,以及從這些山上流下來的水,還有動植物、礦物——包括很多超自然的東西——以及山神的形象和祭祀方式。據清代學者郝懿行統計,藏經五經有21265字[1],占全書三分之二以上。剩下不到三分之壹的書叫《海經》。根據郝懿行的統計,它有9560個字,有13篇文章,分為四組。第壹組由《海外南經》、《海外西經》、《海外北經》和《海外東經》四篇組成,記錄了許多在海外國家的外國人和外物。第二組共四章,分別為《海南南經》、《海南西經》、《海南北經》、《海南東經》,是海中神奇事物的雜記。第三組由《野東經》、《野南經》、《野西經》、《野北經》四部組成,第四組由《海內經》壹部組成,劉向(辛)校書時未收入《山海經》,直到晉代郭璞註《山海經》時才收入《山海經》。這五篇是最亂的,但也是保存神話材料最豐富的五篇。按照黃永年先生的說法,這裏的“海”應該是爾雅迪什中“九夷、巴蒂、齊傑、六滿為四海”的海,即指壹個不屬於中國的偏僻之地。我同意黃先生的意見。在這些偏遠的地方,離盛夏不遠的叫“內陸”,遠的叫“海外”,再遠的叫“野”。
《山海經》的結構和內容我們已經大致搞清楚了,但它到底是壹部什麽樣的書呢?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中說它是“古代奇才之書”。在《四庫全書提要》中被列為次小說家;在《隋書經籍誌》、《舊唐書·經籍誌》、《新唐書·文藝誌》中,它被列入史部的地理範疇。《韓曙·文藝誌》將其列入《數學策略的形式與方法》壹類,與《宮宅地形》、《人相》等書並列。可見,兩千多年來,人們對《山海經》的性質和分類壹直存在爭議。為了準確解決這個問題,首先要分析《山海經》。《山海經》的內容包羅萬象,不僅有地理、生物、礦產,還有民族、歷史、民俗、天文、宗教、哲學、醫學。可以說是古代人日常生活的百科全書!如果從這壹點來看,那麽無論上面哪個分類都是正確的,都是不完整的。但是如果我們做壹個詳細的分析,情況可能會有壹點變化。
下面就拿壹些關於歷史、民俗、天文、宗教的內容來分析壹下,以便借鑒。
《海內經》、《野西經》中有黃帝的“家譜”:
黃帝的妻子雷祖生下了常毅。昌邑落水,催生韓流。韓流低頭,敬耳,迎臉,啄臉,揚身,竭股,止豚。它以鬧子為阿女,生了顓頊皇帝(海內井之上)。顓頊生老兒,老兒生黎。皇帝命令李瓊回天。地噎,地處西極,以行日月星辰(野西經典之上)。
《大戴西地篇》中還有壹張黃帝的“家譜”,後來被《史記》、《帝王世紀》等史書廣泛使用:
黃帝住在軒轅山,嫁給西陵家的兒子,叫雷祖家,產慶陽,昌邑。慶陽落水,昌邑落水。昌邑嫁給蜀山家的兒子,叫昌普家,生於顓頊。顓頊嫁到家,滕的兒子叫陸的女兒,生了壹個老兒。老男孩嫁給了吉水家族,吉水家族的兒子被稱為萬高家族,他出生在黎巴嫩和吳回。
兩者相比,除了韓流壹代和沖、李兩人之外,兩者的“家譜”基本相同。但如果細讀的話,《山海經》裏記載的,既是“身”,又是“啄”,而且是壹時的“族譜”。
在《野東經》中有這樣的記載:
應龍在南極,殺了蚩尤和誇父,不能復還,所以有幾次旱災。幹旱就像應龍,但大雨。這壹段應該是記錄了舞龍祈雨的民俗,這種民俗直到上世紀四五十年代還保留在四川人中間。但是我們要註意的是,這個民俗的起因是壹個神話!
在《野東經》中記載有日月六山:大字、空、星、居田、蘇門、鶴鳴;《西野經》中記載,日月入山也有六座:鳳居玉門、龍、明、、長陽、大黃。這個顯而易見的神話,其實就是先民在山中觀察到太陽和月亮出現的現象,是天文知識在神話中的反映[3]。
在海外西方經典中有壹段關於“宗教工作者”——當時的巫師:
開悟的東方有吳鵬、吳笛、吳洋、吳律、吳凡、吳襄、嘉茂的屍體,都是用長生不老藥讓他們遠離的。那些長滿毛皮的是蛇臉,貳負殺了他們。
以上四個地方,雖然分別記載了歷史、民俗、天文、宗教,但有壹個共同的特點——神秘、超凡、超自然,換句話說,就是籠罩在壹種濃郁的巫術文化中。不僅僅是這些文章,整個《山海經》都籠罩在壹種巫術文化的氛圍中。
然而,對於山景和海靖來說,他們的巫儺文化氛圍是不同的。《山經》雖然有巫術和儺文化的影子,但總的來說還是壹本地理書。雖然裏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古人講地理是壹個通病。直到16、17世紀,西方的世界地圖上仍然有海怪、水怪、美人魚的畫,《山經》也不例外。我們再來看看《海經》。與山景相比,它的巫術文化氛圍要重許多倍。要說《古巫書》,單是《海經》比整部《山海經》更適合這個書名。所以,考慮到它們在重量上的懸殊,我們可以說《山海經》是壹本以巫書為附錄的地理書。
既然了解了它的性質,就要解決《山海經》的作者和成書日期問題。
歷來說《山海經》有記載時是大禹或伯夷所作,但《山海經》的作者在《韓曙文藝誌》中沒有記載,而在《吳越春秋》中有所提及:
禹.....參觀了四個褻瀆神靈的地方.....並且記住了,叫《山海經》。
而王充在《論衡別通》中也說:
掌管洪水,禹掌管水,易掌管異物。海外山面,無遠近,耳聞目睹,為“山海經”。
後世的大多數學者都不相信宇易所說的話。除了很多外物和奇聞,最重要的是書中出現了長沙、零陵、桂陽、諸暨等秦漢時期的郡縣名稱!這固然是壹個重要的證據,但把《山海經》的生日定在漢代甚至其後,未免過於武斷。顏之推曾在《顏氏家訓》中為《山海經》辯護:
歷史的缺失是很長壹段時間。加上秦人出校,董卓焚書,古書錯亂,不止於此。……
都是受後世影響,不是這篇文章。
新會(齊超)梁仁公先生在《韓曙文藝之諸子略考》中也說:
書上看到的秦漢郡縣的名字都是出於興趣,古書很多,不只是這本書。
後世學者雖對《山海經》有所懷疑,但對同樣以大禹命名的愚公卻深信不疑。究其原因,無非是《龔宇》被收入《尚書》這壹宏偉的聖書之壹。而且其風格簡潔工整,記錄各個地方的順序有條不紊。完全沒有記載奇奇怪怪的人和物,歷代學者都對此做過詳細的考證。但《山海經》不僅奇譎淩亂,而且在郭璞、酈道元之後壹千年,直到清中葉,畢淵才對其進行了初步考證。相比之下,我們就可以知道為什麽學者們對和《山海經》的態度是如此的不同。
而《龔宇》之所以簡潔、整潔,缺乏對奇物的記載,其實是因為它完成的比較晚,大致到了戰國時期。而且被儒家不斷刪減、刪減、修改,最後變成了今天的樣子。相比之下,它對古代歷史地理的記載恐怕不如《山海經》可信!
在東經野有這樣壹段話:
困在民國,就隨姓吃飯。有人說王海只有雙手抱鳥的時候才吃腦袋。王海把壹頭牛托付給易鶴波,又把壹頭牛托付給易海。
郭璞註引《竹書紀年》雲:
殷太子亥,客易好色。夷王綿臣殺了他,放了他。於是,殷主賈略假赴河伯求學,以伐夷而勝之,後殺其君綿臣。
千百年來,研究殷商歷史的學者,基本上都把這段話當作出自《山海經》,而較少當作書信。直到現代殷墟出土甲骨,王靜安(郭為)先生才根據甲骨蔔辭材料考證出這個“海”,即《呂春秋》中的“王毅”不鞠躬,《石本左篇》中的“恐怖”,中的“這個”,《史記·殷本紀》和。雖然他的名字在甲骨文中讀作“海”,但其余的“伊”、“勇”、“應”、“真”、“哀”都是後人的訛誤[1]。這至少說明了壹件事:《山海經》——至少是其中的壹部分——最遲應該是春秋時期的作品。
在這壹點上,我們似乎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既不能證明《山海經》是於、易所作,又不能證明不是他們所作。但是我們還有壹條線索可以把握,那就是地圖。在古代,《山海經》是有圖的,而且還占據了主要地位,所以《山海經》也被稱為“山海圖”。陶淵明的詩中,也有郭璞筆記中的“圖也是牛的形狀”“也是在恐獸中”等文字。《山經》的文字組織得很好,應該先寫,再配插圖。然而,海靜不是。它的文字看起來很潦草,先畫了圖,再寫說明。圖片為主,文字為輔,先有圖片,後有文字。這本身就說明海經典的部分是古老的,甚至比山經典還要早!而且我們之前說的段落都是古代的或者有很濃的巫術文化氣息的,而且都是出自《海經》!結合我們對《山經》和《海經》性質的分析,可以大膽猜測:山經和海經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書,海經的時代要比山經早得多。《山經》可能是壹部寫於初秋戰國時期,以周朝都城洛陽為中心,帶有巫儺文化影子的綜合性地理著作。《海經》可能是古代巫師的記錄,沒有整理過,或者只是初步整理過。雖然不壹定是虞、夷所寫,但很可能是虞、夷作為部落酋長、巫師代代相傳的[2]。
但是正如我們上面分析的,《山景》和《海經》是兩本不同的書。如果大家都認為是余、易等人代代相傳的,那就有問題了。毋庸置疑,海經典大概就是這樣流傳下來的,山經典肯定不是。那麽《山居經典》是誰寫的呢?我認為它應該是東周時期隨王子超逃往楚國的學者或他們的後代寫的[3]。《山經》中巫儺文化的影子只能來自楚——甚至來自楚文化圈[4]。但其記載以東周都城洛陽為中心[5]。周和楚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民族,文化也不同。在楚國,以洛陽為中心在全國範圍內撰寫綜合地理著作的人,只能從東周逃到楚國。而且書中詳細記錄了整個國家的山山水水,內容也涉及到了上古三代的歷史。如果能在楚國的史書中找到的話,那整個國家的那些山山水水只能從中央政府——周王室的典籍中獲得。除了王子超壹夥或他們的後代,誰能兼顧這兩點呢?
因為不明白《山景》和《海經》是兩部不同的書,所以壹直以來對待《山海經》的人,在註釋上或多或少都有可以避免的錯誤或不足。我分別校勘註釋,分為《山經略解》五卷和《海經假設》十三卷,合為《山經新解》十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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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詳見王國維《甲骨文銘文所見先公先王考》《觀堂聚林(外兩種)》,中國二十世紀歷史名著,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2版,p212-p214。
[2].參見袁珂《山海經探源》“蓋古巫書”,《山海經新探》,四川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86。
[3].公元前519-510年參加王室內亂,與殷、、安朝、南宮濤等“奉周朝經典奔楚”(《春秋左氏傳·十三經註》,中華書局,1979版,第20頁。
[4].“楚文化圈”這個稱呼並不恰當。這裏為了寫作方便,就這麽說吧。事實上,在春秋戰國時期,楚、晉、鄭、周形成了壹個獨特的文化圈,可與齊魯文化圈相媲美。老聃、列子、張魯子、戰和、鄧、鬼谷子、十字、都屬於這個文化圈。
[5].這壹點,畢元在《山海經》新校證中已有詳細論證。請參考張新正《偽書通考》,上海書店,1998版,P5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