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兩年多沒見過我父親了。我最忘不了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奶奶去世了。
最後父親的差事也交了。這是壹個禍不單行的日子。我從北京去徐州參加父親的葬禮。
回家吧。去徐州看父親,看到院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想到了奶奶。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父親說:“不必難過,但天無絕人之路!”!」
回家賣典當,父親賠了虧;又借錢辦喪事了。這幾天,家裏的情況很慘淡。
壹半給葬禮,壹半給父親。葬禮結束後,父親要去南京工作,我也要回北方。
當我們在北京學習時,我們將壹起去。
到了南京,壹個朋友約好去觀光,住了壹天。第二天早上,妳要過河去浦口,下午。
向北行駛。因為父親比較忙,已經決定不送了,找了酒店裏壹個熟悉的服務員陪著。又是他
三個人小心翼翼地告訴服務員。但他最後還是擔心服務員貼的不合適;我猶豫了壹會兒。事實上,我的地方
我今年二十歲,往返北京兩三次,所以無所謂。他猶豫了壹會兒,最後決定了。
或者妳自己帶我去。我勸了他兩三次不要去;他只是說:“不要緊,他們走不好!」
我們過了河,進了車站。我買了壹張票,他忙著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所以妳得小心搬運工。
小費,妳可以去那裏。他又忙著和他們討價還價了。我當時太聰明了,壹直以為他話不多。
美麗,妳要打斷自己。但他最終談妥了價格;陪我走到車那裏。他給我訂了壹個車門座位。
壹把椅子;我攤開他為我做的紫色外套,坐了下來。他叫我路上小心,晚上警惕,不是嗎
變冷。並讓服務員好好照顧我。我在心裏嘲笑他的迂腐;他們只知道錢,永遠是白的。
陀!我這個年紀的人不能照顧好自己嗎?嗯,現在想起來,的確如此
聰明。
我說:“爸爸,妳去吧。”他朝車外看了看,說:“我去買些橘子。妳就在這裏
給妳,別走。我看到那邊平臺上有壹些賣家在柵欄外面等著顧客。去那邊的平臺
妳要穿過鐵路,跳下來,爬上去。父親是個胖子,走過去自然比較麻煩。我應該的
他拒絕去,所以他不得不去。我看見他戴著壹頂黑色的小帽子,穿著黑色的大夾克和深藍色的棉大衣。
袍,蹣跚地走向鐵路,慢慢地探身下去,這並不困難。但是他穿過鐵路去爬那邊的月亮。
臺灣不容易。他用雙手爬上去,腳又縮了起來;他肥胖的身體微微向左傾斜,露出
妳努力工作的方式。然後我看到了他的背影,我的眼淚很快就流了下來。我怕他,趕緊擦幹眼淚。
看到了,還怕別人看到。當我再往外看時,他已經抱著那只鮮紅色的橙子走了回來。當穿過鐵路時,他
先把橘子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來,然後撿起來就走。當我到達這裏時,我急忙去幫助他。他
陪我走到車邊,把橘子放在我的皮大衣上。於是我撲向衣服上的汙垢,心裏很輕松。
過了壹會兒,他漫不經心地說:“我要走了,在那裏給我寫信吧!””我看著他出去。他走了幾步,回來了。
老板看到我說:“進去吧,裏面沒人。”當他的背影混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進來坐下,眼淚又來了。
這幾年我和父親東奔西跑,家裏情況越來越差。他年輕時外出謀生。
獨立支撐,做過很多大事。沒想到環境這麽壓抑!他難過得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中間抑郁了,自然要發出來;家庭瑣事經常觸動他的憤怒。他對我不壹樣了。但是最
近兩年沒見,他終於忘記了我的缺點,只想著我和兒子。我來到北方後,他
寫了壹封信給我,信中寫道:“我身體很好,只是胳膊疼,不方便舉筷子和筆。”
,大約是去的時期不遠了。“我讀到這裏,在晶瑩的淚珠中,看到了那塊肥大的、綠色的布棉。
袍,黑布馬褂的北影。唉!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他!
父母的責任
在古代,父母不知道對孩子有什麽責任。那時候父母認為生孩子是壹種魔法,因為精靈的作用;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實力。所以那時候連“父母”這個概念都很模糊;更不用說責任了!(哈布豪斯曾經這樣說過)他們對待孩子的態度和方法,大概是基於天生的愛和傳統的迷信。沒有自覺的標準,可以斷言。後世知道進步,崇拜精靈的觀念逐漸消失;壹群父母會明白,孩子只是性交的結果,沒什麽好奇怪的。但是孩子和父母是什麽關系呢?父母對孩子的責任是什麽?那些各盡其責的家長,漸漸有了各種各樣的看法。就中國的理論來說,從孟子的時候到現在,所謂的正統思想大概是這樣的:兒子繼續崇拜,就是兒子為父母而活,父母的父母,……。父母要把兒子養大,做孝子——最小的要能掙錢養家,最大的要能孝敬祖先。但現在,第二個條件似乎更重要。父母嫁給兒子也是壹種很大的責任——不是為兒子,是為祖先,也是為自己;因為娶媳婦的第壹目的是延續崇拜!至於女兒,大家都不重視,甚至討厭。把她當妓女、小妾、丫鬟賣了,寄養在別人家當女兒;送她去托兒所是壹件普通而不重要的事情;至於把她看成“賠錢”的,那就更常見了!在這樣的情況下,父母對女兒的責任很小!平凡只是生而為人,長而為人;長大了會跟媽媽學壹些小技巧和家務,等著結婚。這些都沒有壹定的責任,只是被父母“自由地去做”。只是結婚了,父母要承擔壹些責任,但也是相當輕微的。這些時候,父母終於對兒子有了明顯的責任,對女兒也有了壹些責任。但都是在孩子出生後計算的。至於出生前的責任,其實不是,大家好像都沒想到過——跟他們說就更讓人吃驚了!在他們模糊的頭腦中,只有兩件事:“生個兒子”和“多生幾個兒子”,這是他們在孩子出生前的希望——但不是責任。雖然過了30歲還沒生兒子的都去當小妾,吃補藥,想盡辦法生兒子,但畢竟不是責任。所以這些父母的孩子只是給了他們渾渾噩噩的生活!所以,每個人都有隨意生孩子的權利。
隨著現代生物科學和生命科學的發展,“人體研究”變得日益復雜。“人的責任”的觀點有了很大的改變,“父母的責任”的觀點有了很大的糾正。從生物科學中,我們知道孩子不是為父母而活;相反,父母大多是為了孩子而活!不如說“延長壽命”與“延長壽命”的自然要求有關,還有壹個“擴大或發展生命”的要求,以前被習俗或倫理埋沒了,現在又提出來了。所以現在的父母不要再把孩子放在自己的風格裏,叫他們“孝子”。應該給他們足夠的力量,讓他們自由發展,成功超越自我!至於兒童和婦女的平等待遇,從性學研究的生命科學和現實生活中就更加明顯了。這時候家長要對新科學負責,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了。他們知道生育子女不僅僅是個人的權利,也是壹種社會服務,所以生育子女和伴隨的養育很容易承擔社會責任。孩子不應該只作為自己的繼承人來撫養,而應該作為社會的後壹代來撫養!這樣就可以隨意對待女兒,為了家庭和自己的利益而撫養兒子的事情應該提出抗議。這種觀點成為潮流後,會形成壹種新的道德:“為人父母是壹個人最高尚、最神聖的義務和權利,也是服務社會最重要的機會!“所以,為人父母不是壹件輕率輕松的事;人在成為父母之前都要考慮自己的能力。——沒有父母能力而貿然為人父母,導致孩子身心不健全的出生或發展,必將受到社會和良心的制裁。在這樣的社會裏,孩子會得到祝福。但是,很慚愧的說,這種新道德現在只是壹種理想境界!
按照我們的標準,當今社會幾乎沒有負責任的父母,特別關註中國!換句話說,家長的責任不大!性病患者,酗酒者,瘋子,白癡都可以公開結婚生子!雖然有些人哀嘆他們的孩子從他們那裏得到了基因缺陷,但從來沒有人抗議過他們的生育權!所以,殘疾人和畸形人是沒有希望減少的!窮得養活不了自己的人,可以生很多孩子;我寧願讓他們忍受冰凍和饑餓,甚至送給別人,賣給別人,但絕不懷疑他們的權利!沒有人懷疑他們的權利!因此,有更多的兒童流離失所,沒有教育或支持!這就決定了我們後世的悲慘命運!這是壹般父母從來沒有對生育社會負責的結果。也是社會對生育放任的結果。所以我們認為,為了社會,生育不應該是自由的;至少這種自由應該被限制!那些不僅精神上、身體上有缺陷,而且沒有經濟能力撫養孩子的人應該受到限制;即使是那些不能教育孩子,甚至不能按照自己的需要和社會後壹代的需要來教育孩子的人,也應該受到壹種道德的懲罰。——教他們懲罰自己,自覺不要孩子,或者控制孩子。現在有很多富家子弟,小資子弟,要麽是因為父母溺愛,要麽是因為父母事務繁忙,不能有充分的機會接受良好的教育,以至於不能養成健全的人格來適應未來;有的還得在祖傳老店“紫月鋪”裏用印版教育,不會有新鮮活潑的進取精神!在壹個孩子多的家庭,如果沒有得到充分的照顧,父母更容易有這些傾向!這種生育的弊端雖然沒有前兩種嚴重,但足以成為“進步”的壹大障礙,而且是壹樣的!而這種虐待是很常見的——看看妳的朋友,妳的親人,妳家的孩子,甚至妳自己的孩子,哪壹個真的能“照顧好自己”!妳也會擔心他們或者我們的。——所以更值得註意。
如今,生活水平越來越高。在小資產階級中,養育壹個孩子的成本足以降低家庭的幸福度,而孩子的數量恰好與幸福度的多少成反比。那些窮人也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壹種極大的壓迫。其實這些情況以前也有,只是沒有現在這麽感人。在小資產階級中,新興的知識階層最能敏銳地感受到這種痛苦。但是,雖然大家都感覺到了,但是覺得生育是“自然”主導的,超出了人的力量,只好讓命運來決定。直到最近兩年,生物學的知識,尤其是優生學的知識,逐漸普及到壹般的知識階層,他們才知道不完美的生育是可以被人力限制的。去年山順夫人來中國傳播節育理論和方法,影響特別大;從此我們知道,不僅不完美生育可以限制,健全生育也可以限制,只要當事人不願意,可以自由限制。所以,對於孩子的事情,比起出生後,他們更關註出生前;所以父母在孩子出生前也有明顯的責任。父母有生育的自由和權力,或者生下不健全的孩子,或者養不起孩子,都是他們的錯。他們應該受到良心的譴責,受到社會的譴責!而且,從社會立場來看,父母在孩子出生前的責任似乎要大於孩子出生後的責任。這些想法雖然目前還不能成為潮流,但已經發芽肥了,至少在知識階層中是這樣。希望知識階層的努力,在示範的同時,盡力把這些理論和方法宣傳到最偏遠的地方,最底層的社會;當父母不僅“知道”自己有這些責任,而且“願意”承擔這些責任時,那麽壹種基於優生學和節育理論的新道德就會建立起來。
這是我們孩子的福音!
在不久的將來,希望社會對生育有兩種自覺的制裁:壹是道德制裁,二是法律制裁。身心有缺陷的人,比如有性病的人,應該用法律禁止他們的生育權,這是法律的制裁。這已在美國八個州實施。然而,實施這種制裁必須滿足幾個條件才能有效。第壹,醫術必須發達,能被社會信任;二、戶籍細節(如遺傳等。,應該加載);第三,進行公共衛生檢查;第四,必須有壹個公正有力的政府;第五,社會的容忍度。這五種在國內目前做不到,暫時很難達到法律制裁;我們必須從各方面努力工作。然而,雖然不可能禁止“育兒”,但隨時隨地勸阻“育兒”是可能的。教人知道父母的責任,教人知道現在為人父母應該是自由選擇的結果,就是人可以自由的拿自己所擁有的去生育,教人知道父母是多麽的不講道理不負責任,對社會是多麽的有害,多麽的可恥!這是妳愛做就能做的。這就給了人們壹個新的道德標準來懲罰自己,這是社會道德制裁的起點。
所以現在可以直接建道德制裁。而這方面努力的效果也很容易看到。條件不適當的生育中,除了那壹個不健全的將來可以受到法律的懲罰,其他的似乎都超出了法律的權力範圍,需要完全依靠道德來懲罰。因為道德制裁不僅容易啟動和有效,而且更重要;自然,我們的努力要特別註意這個方向!
雖然不完美的生育將來可以受到法律的懲罰,但法律的力量,有時是貧乏的,仍然依賴於道德的援助;法律的實施有賴於社會的寬容,而社會寬容的基礎仍將建立在道德之上。所以,不健康的生育也需要道德制裁;在現在法律制裁都沒有實現的情況下,更是如此!柳樹病,酒精中毒,...我們希望他們感受到自己身體上的缺陷,懺悔自己的罪惡;有了悔改的力量,他決定不把自己的罪傳給後代,以加重自己的罪!這剝奪或停止了為人父母的權利。但是這種意識是很難的。所以我們希望他們的家人,親人,朋友,時刻提醒他們,監控他們,讓他們警醒!關於瘋子和白癡,完全沒有意識可言;只有依靠他們來保護人們、家庭、親戚和朋友。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希望這些保護者能夠理解生育社會的責任,理解他們對年輕壹代應盡的責任,警惕他們所知道的,斷然剝奪或停止有缺陷的被保護人的父母權利!這幾類人最好不要結婚,或者與異性隔絕;至少用節育讓他們不育!至於那些窮到“養不起”孩子的人,我們很容易通過教導他們不要濫用教育來贏得他們的同情。只要教給他們最簡單、最經濟的節育方法,經常認真講解、勸說,他們就會逐漸相信並遵循。但在這種情況下,更難教會他們相信我們的方法;因為這與他們對自然和命運的信仰相沖突,與很多孩子的傳統思維相沖突——他們會覺得這是壹種罪惡,就像舊時的墮胎壹樣;並且會懷疑這是不是外國人為了從身體裏取出什麽東西的詭計!但傳統觀念依然不頑固,魔法的嫌疑有望因為宣傳手段的巧妙和時間的久遠而減少。而經濟上的壓迫是擺在他們面前不可避免的實際壓迫,是他們無法反抗的!所以只要宣傳得當,很容易讓他們逐漸相信並追求。只有那些有錢人——官僚或商人——和壹些小資產階級,這種道德制裁的思想是極難侵入的!他們有相當的經濟能力和頑固的傳統觀念,他們不會也不想知道應該限制生育;他們不知道什麽是不適當的生育!他們只順產,用傳統的態度和方法對待孩子。結果就是把他們放在自己的風格裏,做出自己的犧牲!這樣盡可能的破壞孩子的個性發展和精神生活,卻認為父母盡到了責任!這種誤解責任比不明責任更糟糕;因為未知的容易被納入建議,而被誤解的往往自以為是,不肯改變。這樣的人真的不配做父母!因為他們不能真正承擔責任。對於這些人,雖然我們很難說服他們相信我們,但我們壹定要盡力讓他們知道生物進化和社會進化的道理,讓他們以孩子為本位,“理解他們,引導他們,解放他們”;這會改善過去所有不恰當的育兒方法。並使他們有這樣的決心,當他們覺得自己無法承擔適當養育的責任,或者不想承擔這個責任時,就要堅決采取節育措施,不要再循規蹈矩,導致別人和自己的錯誤。自然,這種宣傳應該由新興的知識階層來承擔;新興的知識分子階層雖然也可以說是屬於小資產階級的,但是他們在生育問題上受到的壓迫特別大,並且由於他們的透徹理解和覺醒的態度,他們與同階級的其他人是不同的。
但仍有壹個問題:他們的父母將如何對現有的因各種不當出生而出生的孩子負責?我以為性病患者之類的人的孩子都得讓自然先生來幹臟活,只有歪理邪說不準再傳播了。如果來自貧困家庭的孩子的父母無法教育他們,社會將盡可能地幫助他們,例如為貧困兒童建立更多的家園。但是社會接受的力量是有限的,大部分還是由自然先生支配!這是壹件很悲哀的事情,但是經濟組織壹時半會兒改變不了,那有什麽辦法呢?我們必須“盡力而為”。至於那些把孩子建立在老人基礎上的人,我們希望他們能有所改善,就像上壹節提到的。新興知識階層也有不生孩子的傾向;他們常常對自己以前不重視就生下來的孩子感到冷漠甚至厭惡,所以不願意為他們盡力。在這裏,我要明確指出,生物進化和生命發展最重要的原則是,上壹代是犧牲給下壹代的,犧牲是進步的階梯!願他們——事實上我也包括在內——為了下壹代的發展,為子女的教育犧牲相當大的精力;願他們以極大的耐心為孩子未來的生活打下堅實的基礎,願他們記住自己的幸福,同時也不會忘記孩子的幸福!這需要很強的自制力。總之,讓孩子過上好日子,過比自己更好的生活,是父母的責任;壹方面也使社會得到壹些健全的、優秀的、有生命力的分子;不是可選的。
為了讓社會更適合生存,更不適合生存,我們重新評估了父母的責任:
父母不是不負責任。
父母的責任不應該基於長輩,而應該基於家庭;年輕人應該是標準,社會應該是標準。
我們希望社會上的家長負責任;沒有不負責任的父母!“為人父母是人類最高尚、最神聖的義務和權利,也是服務社會最重要的機會”,這是生物學和社會學指出的新道德。
既然父母的責任有可能由不明確變為明確,那麽由不正確變為正確也未必不可能;新道德的建立總是由於我們的努力,比較父母對子女的責任尤為重要。這是我們對所有年輕人的責任!好好努力!
(原載1923年2月3日新民意報?星火副刊》)
我來自揚州。
有的語文教材選了我的文章,註釋上說我是浙江紹興人,或者江蘇江都人——也就是揚州人。有人懷疑江蘇江都的人不對,特地寫信托人來問我。我說我的兩個籍貫沒錯,但如果說普通話,我就得是浙江紹興人。浙江紹興是我的祖籍,從我上小學開始就填了。直到現在,我在學校服務快30年了,還是報的這個籍貫。但是,我只去過紹興兩次,每次都只呆了壹天;但是我家裏除了我已故的母親,沒有人會說紹興話。
我家從祖上就在江蘇東海做小官。東海是海州,現在是隴海路的盡頭。我出生在海州。在我四歲的時候,我父親去邵伯鎮做了壹個小官員,並帶我們去了那裏。關於海州我不記得全部了,但是對海州話還是有壹種感情的,因為我爸爸的揚州話裏有很多海州口音。我在邵伯住了將近兩年,但是我住在長生殿。萬壽宮的院子很大,很安靜。運河就在門口。河岸很高,所以我經常往河裏扔瓦片玩。邵伯有壹個鐵牛灣,那裏有壹頭鐵牛在壓制它。父親的差使經常帶著我去看它,騎它,摸它。我也差點忘了鎮上的情況。我只記得在鎮上壹戶人家的私塾裏讀書,在那裏我認識了壹個叫姜的好朋友。我經常去他家玩,晚上和他壹起坐在他荒廢的花園裏壹棵倒下的枯樹樹幹上聊天,舍不得回家。這是我的第壹個好朋友,可惜他十幾歲就去世了;記得他很瘦,可能是肺病吧?
六歲時,父親舉家遷往揚州。後來,我迎來了爺爺和奶奶。父親在江西做官幾年了,我和二哥去過江西壹年。但我老家壹直住在揚州。我在揚州上小學,沒畢業;讀高小學,畢業;我上了中學,畢業了。我的英語是由於壹位黃先生在高中,他已經去世了。還有陳春太先生,他現在是北平著名的數學老師。這兩位先生把英語解釋的很清楚,激發了我的學習興趣。我只恨自己英語壹直沒學好,為這兩位老師感到羞恥。還有壹位戴先生,他早已去世了。我是從他老人家那裏學的中文,當時是辛亥革命後在他的夜校。高中畢業,我十八歲,那年考上了北大預科。從那以後,我就不常在揚州了。
十八歲那年冬天,爸爸媽媽把我嫁到了揚州。我的妻子吳忠謙女士是杭州人,實際上是在揚州長大的。她從未去過杭州;那是後來第壹次陪我去。她後來在揚州死於肺病,我曾經為她寫過壹篇文章《為壹個死去的女人》。我和她結婚時,我祖父已經去世好幾年了。奶奶婚後壹年去世。都葬在揚州,所以我家祖上在揚州。後來,死去的女人也葬在這個祖上。抗戰前兩年我媽過了,抗戰勝利前四個月我爸過了。可惜我不在揚州。他們也葬在那個祖屋。讓我難過的是我二女兒的死!她脾氣好,愛讀書,有責任心,對朋友最好。我是成年人了。我不知道怎麽了。我壹天半就完事了!她也葬在祠堂裏。我有九個孩子。除了二女兒,還有壹個男孩不到壹歲就死在揚州了。他亡妻所生的其他四個孩子,已在揚州老家生活多年。這個家鄉直到今年初夏才解散,但那裏還有壹個上了年紀的阿姨。
我家和揚州的關系,大概足以讓古人說“生於斯,死於斯,唱於斯”。現在亡妻所生的四個孩子都已經自稱揚州人;我比他們更在揚州長大,自然應該算是揚州人。但過去我壹直這麽不小心騎在墻上,更多的時候是從浙江打電話給自己。為什麽?這壹半是因為報紙是浙江的,壹致;壹半還有別的。第壹個原因是籍貫不重要。那時候做壹個世界人,連國籍都覺得狹隘,更別說省縣國籍了。當時覺得大學裏同鄉會是最無聊的。和我壹起生活的人幾乎都是揚州人,但我不去江蘇,也不去揚州的協會,因為我是浙江籍。但是,他雖然是浙江紹興人,卻沒有接觸過壹個地道的浙江人,所以他也
沒有人拉我去浙協,更沒有人拉我去紹興協。或許這就是兩棲或者騎墻的優勢?但是,離開學校後,我經常去紹興人那裏。由於我不會說紹興話,除了花雕和蘭亭,我對紹興幾乎壹無所知,所以我常常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假紹興人。雖然是半個玩笑,但是有點尷尬。
還有壹個原因是我有點討厭揚州人;我討厭揚州人的小氣和虛榮。小眼如豆,空洞虛張聲勢,小氣無需舉例。比如揚州壹位已故的中央委員,坐在包車裏走在街上,除了拉車,車旁還跟著四個人推著跑。我曾經寫過壹篇短文指出揚州人的這些問題。後來這篇文章要收入散文集《妳和我》,商務印書館拒絕了,怕又出現“說揚州閑話”的情況。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壹直認為我是浙江人,浙江人叫揚州人會得罪揚州人。但我不否認揚州的好處。我曾經寫過壹篇文章《揚州的夏天》,我在《看花》裏也提到過揚州福源寺的桃花。況且現在年紀大了,覺得小氣空虛也算是土氣,而且不只是揚州人。很久以前我曾經
我答應人家我是紹興人,壹部分是因為紹興人有點生氣,但是揚州人好像太聰明了。其實揚州人並不生氣。我的朋友任(二北)先生辦中學這麽多年,不管人家重視不重視,光“生氣”是不夠的!紹興人當然生氣,但可能還有其他我討厭的東西,但我不知道。這可能是Q的想法?但是,我確實漸漸和揚州產生了感情。
揚州真的像有些人說的那樣是壹個著名的地方。不用說,李鬥《揚州畫舫錄》中的揚州足以令人艷羨。但是現在在下降,經濟在突飛猛進的下降。看看那些無精打采的鹽商就知道了。揚州人在上海被稱為江北老,這個名字壹句話就是下層人的意思。江北老在上海被欺負,就學了點上海話冒充上海人。在這壹點上,他們可以得意忘形,欺負那些新江北老人。這就養成了揚州人的自卑心理。抗戰以來,很多揚州人來到西南,大多自稱上海人,靠的就是那壹點點上海話;就算沒有這回事,他還是自稱上海人。其實揚州人在當地也有他們的驕傲。他們把徐州北邊的人叫做“庫子”,那些人說的就是庫子。他們嘲笑說鄉巴佬的鎮江人和說大舌頭話的南京人,雖然兩個地方都在江南。英語就是他們所說的粗話。當然,說這種話的是蠻子。然而,這些話不得不關著門在家裏說。妳看上海,立馬矮了壹半,不敢吱壹聲。揚州真的沒落了!
我也是江北老人,壹大堆揚州口音是標誌,但我不想做上海人。上海人太狡猾了。況且上海對我來說太陌生了,陌生程度和紹興差不多。因為我知道上海可能比紹興多,但是紹興畢竟是我的祖籍,上海和我沒有關系。但是,等我年紀大了,全世界的人都做不到。我想要壹個家鄉。俞平伯先生有壹句詩,說的是“我失去了故鄉”。其實他失去了故鄉,又找到了另壹個;令人羨慕的是,他的詩中提到了蘇州,蘇州是他的故鄉。他的童年是在蘇州度過的,所以壹點壹滴都是親愛而溫暖的,童年的記憶最簡單最真實,影響最深最久;各種悲歡離合,回想起來最有趣。“藍燈聞起來像童年”,其實不只是藍燈,童年的壹切都像。這樣的話,如果妳在那裏度過童年,哪怕是妳的家鄉,也差不多吧?這樣看來,只有揚州可以算是我的家鄉了。更何況我家是“生於斯,死於斯,唱於斯”?所以,不管揚州是好是壞,我永遠都應該是個揚州人。
寫於9月25日1946
(原載1946 10,人,卷1,期10)
買壹本書
買書也是我的愛好,就像抽煙壹樣。但是這兩件事我都不太擅長,尤其是買書。在北平這個地方,和我壹樣買的書,真的是又冷又灰。但是,本文想說的既不是訣竅,也不是經驗。只是個小故事,想想也無妨。我在老家中學的時候,家裏每個月給我壹元零花錢。他們大多為壹家廣益書店工作,拿回了壹些雜誌和新書。老板姓張,有點肩挺舉,老是拿著水煙;但他人很好,我們也不覺得他是資產階級。他願意為我們的孩子記賬。每逢佳節倍思親,我總是欠他壹元多。他沒有操之過急;和家裏人商量壹下,先還壹元錢就好。那時,從張手裏買了壹本他最喜歡的書——《佛教》(賈鳳珍著,中華書局出版)。我當時沒有買二手書,因為家裏有。只有壹次,我不知道從哪裏查到了《文心雕龍》的名字。我急著看,就去二手書店逛了逛:有壹家拿出壹本廣州的,要壹元錢,但是買不起;後來又買了壹本,書也不錯,紙墨更差,不過只花了小洋三角。這本書還在。兩三年前換成了磁性藍紙的皮革,不過好像名不副實。
來北平讀哲學系,但還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