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從采集植物的方式向定居農耕方式的漫長轉變。考古學證明人類有別於動物至少已有上百萬年的歷史。中國周口店的北京猿人和陜西藍田猿人就有幾十萬年至上百萬年的歷史。早期人類服從於霍布斯的“叢林規則”,在無法權的“公有”土地上靠獵取動物和采集植物謀生。可以想象,最早生活在黃河流域的某段支流的壹支“群落”即我們的祖先是由森林中采食植物的類似於猿猴的猿人演變而來。我們的祖先以采集植物為主,當然也進行捕魚和狩獵,但這當作“副業”和防衛的需要。[25]由於長期以食植物為主以肉食動物為輔,尤其是火的發明後的“熟吃”,這支人類部落——即我們的祖先在身體上和智能上逐漸與食肉為主的其它民族相區別,比如體格普遍較矮小、較少的體毛和較靈巧的四肢以及對植物和氣象的興趣等等,這與食肉民族的多毛健壯高大的體格形成鮮明反差(當然,也可能與種族有關)。從以往留下的古籍和傳說也可推斷出我們的祖先是從采集植物為主的謀生方式演化而來的。壹般來說,采集民族主要與植物打交道,崇拜山林天地和崇拜祖宗。與此相反,捕獵民族時刻需要同各種猛獸進行血腥而壯烈的搏鬥,自然產生出動天地泣鬼神的氣概和對神的崇拜。
正如啟良指出,“翻開壹部人類史,不難發現,世界各地都有神權祭拜,而唯獨中國的漢民族沒有這種文化現象”。中國缺乏遠古動人的“神權崇拜”的神話而留下多半與農業相關的民間傳說反證了其食“草”民族的特點。與此相反,希臘神話“崇尚的是力量”,是翻江倒海和血流成河的壯烈廝殺,是酒神和日神的英雄崇拜。這正是經歷過狩獵時代的民族與毒蛇猛獸驚心動魄的廝殺而留下的血的記憶。我們的祖先更多的是“道德崇拜”和對高人先知先覺的贊嘆,如對堯、舜、禹、神農氏、伏羲等“道德高人的崇拜”。當然我們也有傳說中的“英雄”,但卻與農業生計和爭奪王位的戰爭有關,如為消除異常炎熱幹旱的“後羿射日”;再如被作為篡位和反面教材的“***工觸不周山”等等。中國的某些古籍也可證明我們是“草”食民族。《韓非子?五蠢》記載“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獸眾,人民不勝禽獸蟲蛇,有聖人作,構木為巢,以避群害……號曰有巢氏。民食果瓜蚌蛤,腥臊惡臭,而傷害腹胃,民多疾病,有聖人作,鉆燧取火……號之燧人氏”。傳說中的神農氏“嘗百草”、“始教民播種五谷,相土地”等等。不論這些記載和傳說是否神化,但從側面證實我們的祖先是“草食為主”的民族,並從采集植物向農耕定居發展而來。
可以推斷,由於無產權限制的無效率的公***“濫采濫伐”使自然果實大規模減少,或由於自然環境的惡化帶來自然的果實減少,迫使我們的祖先從采集為主逐漸轉向農耕定居為主的謀生道路上來。這在當初也許是個偶然的行為,如吃剩的植物種子遺留土地而後長出了果實,但卻引起了革命性的後果。“從狩獵和采集向定居農業這個轉變,考古學家V?戈登?蔡爾德稱之為新石器革命,這從根本上改變了人類的進程,大大加速了學習過程,這可以用來解釋人類超常發展的原因。所謂超常發展是指人類編年史上那種10分鐘的發展相當於以前23小時50分鐘的發展”。[29]這種轉變也許發生在公元前1萬年至6000年前後。盡管在新石器時期,農牧業文明在華夏的土地上到處開花,既有聚集在北方的遊牧民族,又有散落在南方的其它農耕民族,現有的考古發現的文化遺址就達7000多處,但是也有開花沒有結果的,其中不少的部落已被殘酷的生存競爭所淘汰或自生自滅,壹些部落長期停滯在刀耕火種的原始農業之中,唯獨起源於北方黃河流域的壹支叫“華夏集團”的中國人成為中華民族發展的主流,並在往後不斷擴展的歲月中兼收並蓄其它文化而創造出燦爛的中華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