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青雖在壹年之春,但具體時日常有出入。明朝馮應京、元朝費著、唐朝李淖,分別在文中指明踏青時節為正月初八、二月二日、三月初三。其實,人們心中最認同的那個時節,也是被稱作“踏青節”的,是春暖花開的清明時分。在這個時節裏,他們結隊出遊,在憑吊先人的同時,感受春天氣息。在郊野中蕩秋千、放風箏、拔河、鬥雞、戴柳、鬥草、打球等,心情被放飛得不想回轉,快樂也漸漸從臉上溢滿內心。而詩人騷客更是吟頌成篇,佳句華章比比皆是。如“歲歲春草生,踏青二三月”(孟浩然《大堤行》),“南國春半踏青時,風和聞馬嘶”(歐陽修《阮郎歸·踏青》),“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壹時新”(朱熹《春日》)等,最優雅的無疑是1600多年前,發生在浙江紹興的“曲水流觴”了,這壹踏青活動中,不僅產生了37首酒中所賦之詩,更誕生了“天下第壹行書———王羲之的《蘭亭集序》。”
自小時起,春天的田野就對我有壹種特別的吸引力。長大後,到江南上大學,這裏比家鄉的平原美多了,到處青山綠水,宛如畫中。最盼著春天的到來,因為春天壹到,學校總愛組織去遠郊踏青。有壹年我們順江而下,壹路上,江水浩蕩,遠處的青山隱隱。至天門山,棄船登岸,便是壹望無際的黃燦燦的油菜花,微風佛過,花香陣陣,花潮湧動。我們壹邊吟詠著李白的《望天門山》,壹邊在花海中瘋跑,心靈就像長上了翅膀,向仙境裏飛升……多少年後,那情景,那畫面還定格在記憶裏。
踏青是壹種忙裏偷閑的放松,它最能喚起童心的回歸。冬日裏,活動空間狹小逼仄,心靈像壹顆裹得嚴嚴實實的繭,難以舒展。當春回大地、萬物復蘇,“偷得浮生半日閑”,卸卻壹切俗務,攜壹家老小或三五好友,去郊野尋覓春天芳蹤。融入自然,看藍天白雲,聞菜花香,聽燕子呢喃,沐浴春光裏,徜徉在鄉間的小路上,隨手摘片柳葉,放在唇上,吹出壹曲歡樂頌;高興了,不妨脫下鞋子,赤腳踏在泥土上,對天吼幾聲;累了,打個滾,就地躺下。如此放浪形骸,神遊八極,讓機體吐故納新,不但賞心悅目,還能使人胸懷開闊。
從生理上看,踏青最有利於人體的健康。春天陽氣上升,樹林中、田野裏、河邊、湖畔,空氣清新,飽含負氧離子,經常呼吸,可以使人心肺受益,精神大振,有消除疲勞、防止春困、調節神經等作用。
踏青去,人們壹年四季都能出遊,但不是每壹個季節都能踏青。踏青路上,妳定會覺得古人“芳草拾翠暮忘歸”的踏青詩寫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