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神話的第壹批的古書籍記載是先秦時期的《山海經》和《楚辭》(雖然《說文解字》記載西周末年的周宣王太史籀所作著作中有媧字,但已亡佚,僅作傳言)。盡管二書中的記載還比較模糊朦朧,但今人多肯定其以造人為職能的始母神神格意向。袁珂先生就將《楚辭·天問》中的記載詮釋為:“女媧作成了別人的身體,她的身體又是誰作成的” 詰問。丁山先生則更為明確地認為這兩句話說明:“(至少)在戰國時代中國人固已盛傳女媧造人的故事了。”
至於《山海經·大荒西經》中女媧的說法:“有十位神人,名字叫女媧之腸。是由女媧的腸子變成的。居住在栗廣的原野上,緊挨著道路。” 袁珂則以晉人郭璞註為解“或作女媧之腹”又雲“女媧,古神女而帝者,人面蛇身,壹日中七十變,其腹化為此神”,並以漢人許慎和劉安的話作為參證。丁山也認為這“顯然又是孕毓人類的寓言”。雖然如此,這些記載當中仍然沒有明確提出女媧造人的說法。
除了造人之外,先秦典籍中女媧為樂器始神(發明笙簧等)的記載也應該是女媧造物神的重要組成部分,但這似乎尚未引起學者們的足夠註意,尤其是它在移位到文學中的浪漫題材,更是缺少關註。《禮記》與《帝王世紀》、應劭《世本·作篇》作“女媧作笙簧”,可見孔疏不誤。這短短五個字的記載卻成為後代文學家馳騁才華的平臺。
古籍中最早明面提出女媧造人故事的是《風俗通義》,這則故事雖然正面描寫了女媧造人的事跡,顯示出女媧始祖母神格的地位,但毫無疑問,其中已經烙上人類社會變遷的影子。“摶黃土作人”被認為是人類文化史上制陶技術的發明在神話中的投影,而所造人類產生富貴貧賤之分則是人類進入等級社會的反映。這說明,神話壹旦離開了它自身的生長土壤,它的形態就要隨著新的生長土地而呈現出新的姿態。
同時,女媧還是人類得以延續的婚姻之神。《風俗通》雲:“女媧禱祠神,祈而為女媒。因置昏姻。”羅泌認為:“以其載媒,是以後世有國,是祀為臯禖之神,因典祠焉。”這應該是人類進入婚姻制度之後所賦予女媧造婚神話的痕跡。 《風俗通》中有關女媧的短文:
1.民間傳說,天地開辟之初,大地上並沒有人類,是女媧摶捏黃土造了人。她幹得又忙又累,竭盡全力幹還趕不上供應。於是她就拿了繩子把它投入泥漿中,舉起繩子壹甩,泥漿灑落在地上,就變成了壹個個人。後人說,富貴的人是女媧親手摶黃土造的,而貧賤的人只是女媧用繩沾泥漿,把泥漿灑落在地上變成的。
2.女媧在神祠裏禱告,祈求上蒼任命她做女媒。於是女媧就安排兩性婚配。
其它典籍中有關於女媧的記載:
《太平禦覽》:女媧在造人之前,於正月初壹創造出雞,初二創造狗,初三創造豬,初四創造羊,初五創造牛,初六創造馬,初七這壹天,女媧用黃土和水,仿照自己的樣子造出了壹個個小泥人,她造了壹批又壹批,覺得太慢,於是用壹根藤條,沾滿泥漿,揮舞起來,壹點壹點的泥漿灑在地上,都變成了人。為了讓人類永遠的流傳下去,她創造了嫁娶之禮,自己充當媒人,讓人們懂得“造人”的方法,憑自己的力量傳宗接代。
《淮南子·說林訓》提出了女媧與諸神***同造人之說,當女媧造人之際,諸神壹起來襄助她:“黃帝造出女男性別,上駢造出耳朵眼睛,桑林造出胳膊手掌,女媧所以能多般轉變 創造化育。”漢末學者高誘註解:“黃帝,是古代的天神,在開始造人的時候,造出女男性別;上駢、桑林,都是神的名諱;女媧,是天下***主的王者。多般轉變創造化育,這裏說創造化育(人類)的社會進化大業並非只是壹個人的功勞。”
後續時代提出另壹種傳說,女媧是與伏羲為兄妹繁衍人類 ,《獨異誌》卷下:從前宇宙初開時,天地之間只有女媧兄妹二人,在昆侖山下,而天下未有別的人民。相議想為夫妻,又自覺羞恥。兄即與妹上昆侖山,咒曰:“天若同意我兄妹二人為夫妻,請將天上的雲都合起來壹團,要不就把雲散了吧。”於是天上的雲立即合起來,兄妹倆就成了夫妻。 中華民族都是倆人的子孫後代。
造人解讀
《風俗演義》表訴:凡有女媧廟的地方,都盛行到女媧廟求子的習俗。雖然,這是沒有科學依據的,卻浸透著壹種原始生殖崇拜文化。原始時代,部落戰爭十分殘酷、頻繁,而且全靠人力對抗,死亡者眾多。所以,人們期望女性大量生育,使氏族人丁興旺,才能避免滅亡的命運。
根據上古神話的描述,開始她使用黃土捏人,但因為速度太慢,便使用柳條甩泥土的方式造出大量的人。先前用黃土捏出的人是達官貴族;後來甩泥土方式造出的人則是平民百姓。造人的方式存在區別,這樣的傳說也被認為是在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時,統治者為了向民眾灌輸“天命論”,以達到維護統治的利益。 《楚辭·天問》:“登立為帝,孰道尚之?女媧有體,孰制匠之?”(東漢王逸註:“女媧人頭蛇身。壹日七十化。其體如此,誰所制匠而圖之乎?”)
《山海經·大荒西經》:“有神十人,名曰女媧之腸,化為神,處栗廣之野,橫道而處。”(東晉郭璞註:“女媧,古神女而帝者,人面蛇身,壹日中七十變。”)
《說文解字》:“媧,古之神聖女,化萬物者也。”
《太平禦覽》卷七八引《風俗通義》:“俗說天地開辟,未有人民,女媧摶黃土作人,劇務力不暇供,乃引繩於泥中,舉以為人。”
《列子·湯問》:“天地亦物也。物有不足,故昔者女媧氏煉五色石以補其闕;斷鰲之足以立四極。其後***工氏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折天柱,絕地維,故天傾西北,日月辰星就焉;地不滿東南,故百川水潦歸焉。”
《列子·黃帝》 :“庖犧氏、女嫡氏、神農氏、夏後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此有非人之狀,而有大聖之德。”
《繹史》卷三引《風俗通》:“女媧禱神祠祈而為女媒,因置婚姻。”
《淮南子·覽冥篇》:“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炎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顓民,鷙鳥攫老弱。於是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斬鱉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冀州,積蘆灰以止淫水。蒼天補,四極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蟲死,顓民生。背方州,抱圓天。和春陽夏,殺秋約冬,枕方寢繩,陰陽之所壅沈不通者,竅理之;逆氣戾物,傷民厚積者,絕止之。當此之時,臥倨倨,興眄眄,壹自以為馬,壹自以為牛,其行蹎蹎,其視瞑瞑,侗然皆得其和,莫知所由生,浮遊不知所求,魍魎不知所往。當此之時,禽獸蝮蛇,無不匿其爪牙,藏其螫毒,無有攫噬之心。考其功烈,上際九天,下契黃壚,名聲被後世,光暉重萬物。乘雷車,服駕應龍,驂青虬,援絕瑞,席蘿圖,黃雲絡,前白螭,後奔蛇,浮遊消搖,道鬼神,登九天,朝帝於靈門,宓穆休於太祖之下。然而不彰其功,不揚其聲,隱真人之道,以從天地之固然。”
《淮南子·說林篇》:“黃帝生陰陽,上駢生耳目,桑林生臂手,此媧所以七十化也。”(東漢高誘註:“黃帝,古天神也,始造人之時,化生陰陽;上駢、桑林,皆神名;女媧,王天下者也。七十變造化。”)
《淮南子·覽冥訓》:“伏羲、女媧不設法度,而以至德遺於後世。何則?至虛無純壹,而不喋苛事也。”
《世本·帝系篇》:“女媧氏命娥陵氏制都良管,以壹天下之音;命聖氏為斑營,合日月星辰,名曰充樂。既成,天下無不得理。”
《博雅》引《世本》雲:“女媧作笙簧。笙,生也,象物貫地而生,以匏為之,其中空而受簧也”。
《世本·氏姓篇》:“女氏,天皇封娣媧於汝水之陽,後為天子,因稱女皇,其後為女氏,夏有女艾,商有女鳩、女方,晉有女寵,皆其後也。”
《風俗通義·卷壹》引《春秋運鬥樞》:“伏羲、女媧、神農是三皇也。皇者,天,天不言,四時行焉,百物生焉。三皇垂拱無為,設言而民不違,道德玄泊,有似皇天,故稱曰皇。皇者,中也,光也,弘也。含弘履中,開陰布綱,上含皇極,其施光明,指天畫地,神化潛通,煌煌盛美,不可勝量。”
《禮記正義·明堂位》:“女媧之笙簧。”孔穎達疏引《帝王世紀》:“女媧氏,風姓,承庖羲制度始作笙簧。”
《潛夫論》:“世傳三皇五帝,多以為伏羲神農為三皇。其壹者或曰遂人,或曰祝融,或曰女媧。其是與非未可知也。”
《水經註》:“庖羲之後,有帝女媧焉,與神農為三皇矣。
《詩含神霧》:“含始吞赤珠,刻曰:玉英生漢皇,後赤龍感女媧,劉季興也。”
《抱樸子·釋滯》 :“女媧地出。”
《春秋繁露》:“雨不霽,祭女媧。”
《路史·發揮壹》羅蘋註引《尹子·盤古篇》:“***工觸不用山,折天柱,絕地維。女媧補天,射十日。”;“……世遂有(女媧)煉石成霞,地勢北高南下之說。”;引《風俗通》 :“女媧禱祠神,祈而為女媒,因置昏姻。”;“以其(女媧)載媒,是以後世有國,是祀為臯禖之神。“
《歸藏·啟筮》:“昔女媧……昭昭九州……平均土地。”上引:“……和合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