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之道家認為生死好比事物的兩個面,“生者,時也;死者,順也。”生是自然的自然,做人是偶然的,死是必然的。“生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也;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順也;子孫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蛻也。”人來自於自然之中,與物具化,死後復歸於自然。是以古人稱死又叫“物化”,古詩雲:“奄忽隨物化,榮名以為寶”。至於死了之後是什麽境界,莊子似乎並不認為人死之後還有知覺,所以他對待自己遺體的處理很坦然。道家認為人死之後,塵歸塵、土歸土,屍體被微生物分解,在大自然中,得到永生,並沒有輪回投胎的說法。這種永生,也不是靈魂的永生。
相對於儒家的理性平實,道家及道教則將死死生生推衍得有聲有色。死亡不再是壹場令人震驚、無法理喻的惡夢。莊子妻死,鼓盆而歌,壹個新的、樂觀的死亡哲學就以這樣驚世駭俗的方式登場。不以生為喜,不以死為悲,人生不過是從無氣到有氣,從無形之氣到有形之氣,從無生之形到有生之形這樣壹個生命的有序過程,而死亡則是這種演化的回歸。這比儒家的魂魄說更遼遠,更空靈,生死齊壹,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命的辯證就在其中,自然之道超越壹切,人永遠無法與造化之功抗衡,生之來不能止,其去不能止,生死皆為人生問題的極限。
在當今社會,每壹個人都存在著巨大的壓力。生存壓力,就學壓力,就業壓力。大家的心情都很沈重。越來越多的人們在這個時代裏選擇輕生。其實,這個社會就像壹個金字塔,每壹個人踏入社會,就意味著要做塔的基座。當不願意做基座時,他面對的不是簡單心理失衡,走到極致就是對於生死輕易的選擇。其實,我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在今天這種壓力下,人由於這種失衡而采取的對生命最草率的壹種處理。
《莊子》看似都是壹些荒唐之言,無稽之談。但如果將他的思想與我們生活聯系起來,就會發現莊子的悲天憫人在於它的每個故事都貼近人心。看見自己內心生與死的較量,看見我們可以活下去的那個希望,其實我們是可以在有生之年真正做到樂生,做到順應,做到讓親人幸福快樂,活好每分每秒。真正到生死大限來臨的時候,有壹份微笑的坦然,可以面對死亡說:“我此生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