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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式部《源氏物語》折射出的中國文化

《源氏物語》成書約在公元1006年左右,在中國則是宋真宗景德二年。全書以源氏家族為中心,上半部寫了源氏公子與眾嬪妃、侍女的種種愛情生活,後半部以源氏公子之子熏君為主人公,鋪陳了復雜紛繁的男女糾葛事件。

該書頗似我國唐代的傳奇、宋代的話本,但行文典雅,很具散文的韻味,加上書中大量引用漢詩,及《禮記》、《戰國策》、《史記》、《漢書》等中國古籍中的史實的典故,並巧妙地隱伏於迷人的故事情節之中,使該書具有濃郁的中國古典文學的氣氛。

由於日本文明的主要河源為漢唐文化,在小說之中所描寫的日本皇室,也自然而然會以盛唐作為藍本加以引用。 而全書更是以白居易的《長恨歌》作為指導思想。我想,這也許是白居易的詩文最接近市井俚曲的語言,婦孺皆知的內容和深刻的內涵,使執筆者情有獨鐘吧!《源氏物語》的主旨在於兩個字“好色”。而這正是承襲了《長恨歌》之中“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之開宗明義。源氏的家族,都可 看成是玄宗皇帝的壹個縮影,而女人們的形象並非簡簡單單的來自楊貴妃。下面我們就其中源氏世系的幾位男主角進行分析:

桐壺:對於桐壺皇帝情感的描述來自小說的第壹回。《長恨歌》幾乎全部的故事都在這壹回得到了演繹。桐壺更衣與桐壺院之悲歡為全書埋下了主線,似乎暗示著全書所述將是壹部“長恨歌”。全書起頭便講:“某壹朝嬪妃甚多……其有壹更衣……卻蒙皇上特別寵愛……”這正是“回眸壹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壹身”的日本版。在小皇子(源氏)誕生之後,情節中寫到:“結果每逢開宴作樂,以及其他盛會佳節。總是首先宣召這更衣。有時皇上起身很遲,這壹天就把更衣留在身邊,不放她回自己宮室去。”我們再次可以想象出“承歡侍宴無閑暇,春從春遊夜專夜”以及“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來。就連生離死別的悲劇也是相似的。小說中的片段與《長恨歌》中的描寫驚人的相似:“雖說事過境遷,但皇上悲情不減,無法排遣,他決不宣召別的妃子侍寢,只是朝朝暮暮以淚洗面,皇上身邊的人見此情景,也都憂愁嘆息,泣對秋光。”而在《長恨歌》之中相應的場景描寫為“蜀江水碧蜀山青,聖主朝朝暮暮情”;“夕殿螢飛思悄然,孤燈挑盡未成眠。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而皇帝從命婦處取來太君所贈送禮品,恰相契於其中的“唯將舊物表深情,鈿合金釵寄將去”;“釵留壹股合壹扇,釵擘黃金合分鈿。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總而言之,桐壺壹節,是《長恨歌》的日本移植版,也正是預示全書的讖語。執筆者憑這壹長恨,把握住了《源氏物語》中人物的宿命。

源氏:關於源氏的故事,來自白詩的更是不勝枚舉。源氏妻妾情人眾多,這裏選三個具有典型性的來寫。首先當然是夕顏,這位薄命女子的出現猶如曇花壹般,甫壹開放便已雕謝。這壹回對於那居住的荒涼園圃的描寫,正是來自白詩的《兇宅》“長安多大宅,列在街西東。往往朱門內,房廊相對空。梟鳴松桂樹,狐藏蘭菊叢。蒼苔黃葉地,日暮多旋風”。而在《源氏物語》之中所描述的環境如下:“三徑就荒,蔓草過肩。古木陰森,幽暗不可名狀。朝霧彌漫,侵入車簾,車窗為之潤濕。”;“夜半也過,風聲漸緊,茂密的松林發出淒慘的聲音。怪鳥枯嘎啼叫,大概是貓頭鷹吧”而在次之前,見夕顏伏地,源氏曾說過:“荒野地方,野狐出沒嚇人,確實可惡。”亦可相參為證。其結果也是相似的,夕顏遭鬼魅慘死,而《兇宅》之中寫到的房主也是“前主為將相,得罪竄巴庸。後主為公卿,寢疾歿其中”。與夕顏的艷遇,只是源氏在兇宅中的壹場歷險而已,相對後世《聊齋》、《閱微》諸作,亦別有趣味呢。其次要講的當然是紫夫人。在壹開始迎接紫兒回府之時,作者完全塑造的就是壹個“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形象。在紫夫人去世之後的《魔法使》這壹回中,作者寫到:“看見無數流螢到處亂飛,便想起白詩中‘夕殿螢飛思悄然’的句子。”直接點明了引用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