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把這句話作為孟子引用的論據這個背景去掉,畢竟該論據是經過孟子個人對孔子原話的理解和引導處理。草人代替真人殉葬循周禮。《孔子家語》子遊問於孔子曰:“葬者塗車芻靈,自古有之,然今人或有偶,是無益於喪。”也說明了用草人是自古有的,但是現在時而有人使用俑人殉葬。對此,孔子曰:“為芻靈者善矣,為偶者不仁,不殆於用人乎。”孔夫子的確反對用俑人殉葬,認為用草人好,並且認為這樣做是不仁的,這樣做和使用真人殉葬差不多。孔夫子已經表達了對為偶者的看法,為什麽又對始作俑者給於特別的照顧的評價呢?!為偶者只是道德不仁,始作俑者就該斷子絕孫嗎?社會隨著生產力的發展(這裏不帶商朝),使得用俑人代替草人成為可能和炫耀的資本。然而俑人卻是草人和更加奢侈陪葬品(真人)的橋梁,這是生產力的進步,卻是文明的退步。應該譴責的是“始作俑者”跨出了第壹步(僭越周禮),這種行為壹定會被後來人所效仿和跟隨,最後發展到使用真人來殉葬。那麽壹個僭越禮樂制度的的行為或者風氣,如果不加以幹預,使之恢復到之前的行為和制度,那麽最後壹定會發展到弒君謀逆,刺王殺駕。這才是孔夫子譴責的實質——有了第壹個次挑戰,就會有後來人第二次,和後來人的無數次,僭越周禮,不可不止。所以“始作俑者,其無後乎”中的“後”並不是後代的意思,而是後來人的意思。尊王復禮壹直是孔夫子的追求,“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典故也基於此。
再例如《孟子·離婁上》中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舜不告而娶,為無後也,君子以為猶告也”,這個“後”也不是指後代子孫,而是指“後代的責任”,解釋為“不孝有三種,以沒有循守後代之責為大。”
為什麽“後”就壹定要翻譯為“後代”呢,為什麽不翻譯為“後來人”呢!?
第壹個做(或使用)陶俑的人(開了不好的頭),他不會有後來人(所效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