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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壹抒情散文 :古風人設(十)_3000字

忘川河畔,如火如荼彼岸,曼珠沙華連著憂傷,連著天際,視線彌漫鮮艷的血色,男子白衣綽約,面若桃花,苦澀的情誼,望著自刎的女子,轉頭對身旁的婆婆起唇:“我終是又負了她……”

半生孤寂半生榮,壹世繁華壹世殤。

輪回幾度邀明月,亂風隨意入愁腸。

[壹世緣]江山如畫吾傾權,不及青梅煮茶笑紅顏。

盛世繁華,奈何城關鮮血洗刷;怨憎別離,只嘆人生沈浮。臨風窗下,誰憑欄惆悵,淒不自思量……

翡翠金蓮,欲語不語,將笙未笙,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陣陣,沁人心脾。漫天的雨滴如此廣漠,淡然的淒美籠罩,離忘國臣民壹並立於未盛的金蓮之前,待畢神聖的駕臨。

細雨綿綿停卻,壹首短暫的贊歌伴著習習涼風吹拂過,壹米暖陽銀絲念燈火蕭瑟秋意,曬在金蓮之上,她默默的綻放,風華萬千,光彩耀人,仿若九天之鳳,尊貴無比。她身著銀紗素尺,青絲挽霜雨,錦帛纏足纖細。壹盞孤酌,清麗笑顏。娩雨佇立,壹如壹彎新月蓮花,壹舞輕盈綺霞,歌罷三千繁花,盡絕代風華。

眾人心中皆掠過壹詞‘鳳儀天下’。他劍眉如刀鞘,俊美絕倫的容顏上,原本深邃的美眸此刻金亮著,濃眉下面,濃密卷翹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兩抹淡淡的陰影,顯出他略帶憔悴的容顏。見到她,揚起壹抹勾魂攝魄的弧度,他在這裏等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國師說,她是天之女,命之星,壹切的終結都在她身,離忘國的數年荒寒只有她可解,他亦開口問:“吾權傾天下,何須壹無用女子可左右?”國師只是壹笑而過:“陛下定會娶她。”現在他明白,為何國師如此篤定,話壹見鐘情,本應是千古佳話,何況陛下要娶的,是金蓮天女,艷絕天下。

天女沈默寡言,時時刻刻都是清冷決絕的氣質,高處不勝寒的冰山雪蓮不近人情,除了陛下和國師,其他人基本沒聽過她開口。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上?她確實是離忘國之福,所到之處,金蓮花開,百鳥爭鳴,天降綿雨,莊稼收成,因有她在,離忘國處於三國之巔。

傳聞,天女神秘至極,面攬輕紗;傳聞,天女能歌善舞,傾絕天下;傳聞,天女巧舌如簧,壹鳴驚人;傳聞,天女精通六藝,武道高強;傳聞,天女女紅出眾,針法細密;傳聞,天女無所不能,無所不通。壹切的壹切,都是傳聞,她的來到,就是個錯誤,讓他沈淪的錯誤。

在她面前,他低入塵埃,不過是壹諸侯國的君王,隨時可以壹走了之,不甚了了,在她面前,他的談笑風生,能言善辯都是浮雲,憋紅臉也得不到回眸壹笑;在她面前,他的從容冷靜,鎮定自若,都消散不在,不過是驚慌失措,火急火燎。也許在世人面前,離忘國的王十全十美,在她面前,他只是她未來的夫,壹個沒有感情的陌生人。

她錯了,他亦是。她以為自己不可能愛,他以為自己不配得到她的愛。原來愛只是壹種名詞,早已生根發芽,深入骨髓。愛的那麽痛,愛的那麽義無反顧。

茶香裊裊,縈繞著皇宮,氤氳出壹個夢境,青梅少女絕色不可褻瀆,身著神聖的雪白如衫,手中動作行雲流水,香氣彌漫,壹杯清茶,毫無汙*。他就站在她面前,玉手修長,付上她精致的面容:“嫁吾為妻,可好?”他說的是妻,不是後,不是妃,真的所剩無幾了,壹夜春宵,新婚燕爾。

舉國歡慶,帶給離忘國無數安康的天女嫁給了她們的王,雖不封後不封妃,不是因為她沒有地位,沒有位分,只是因為那些庸俗的東西配不上她的清茶。煮茶時候的裊裊炊煙。

好景不長,時光流轉,蜜月期已經過去,卻還是恩愛如斯,太後清修歸來,帶回壹個江南女子,她如所有水鄉女子壹般溫婉,壹般柔順,壹般賢淑,不驕不躁,脾氣和藹,令人心生愛意,她十分得太後寵愛,簡直是當成親生女兒溺愛,無論什麽要求,都壹壹滿足。

而身為天女的她不壹樣,拒人千裏之外,孤高清傲,如孤天高月般觸不可及,沒有人了解她的內心,她的真實身份,她的壹切,除了對她那樣無微不至的男子,既然愛,就深愛。美夢瞬間被打破的感覺。太後懿旨,江南女子纖婉,聰慧敏捷,賢淑溫順,家境優越為丞相流落民間之女,且家教優良,四書五經,琴棋書畫,壹壹精通,心地善良,哀家十分喜愛,特將其送於皇上作為皇後,不可忤逆。

他第壹次違逆了自己的生母,孝心壹時之間被愛意泯滅,太後壹哭二鬧三上吊,最後以出家逼他娶了那江南女子。那是他的皇後,毫無感情的結發妻子。百姓皆對這位賢良淑德的皇後稱贊有加,說陛下與皇後天造地設,璧人壹對,其他人無可插足。

那只是逢場作戲,他想,她可以理解的。太後終是放心,自己的兒子可以放下那個來歷不明,被稱為天女的絕色女人。她痛了,她至愛的男人娶了另壹個女人,那個女人有了名分,有了身孕,甚至得到了天下人的認可,而她,什麽都沒有,甚至不是壹個妃子。她沒有資格和皇後搶了,沒有資格愛那個負心漢。壹走了之也許是她最後的歸宿。

走之前的夜,很深,很冷,她記得那個溫婉嫻淑的皇後來了,站在自己清冷的大殿前,行了壹個對天女的虛禮,盈盈款款道:“天女這麽晚了,怎還不去睡?莫不是在想陛下?”皇後面若桃花,美艷動人,話及那個男子,眼底是掩不住的幸福和輕蔑。她還是壹如既往的冷漠淡然:“皇後說笑了。不曾想過,何曾欲想?”皇後嬌笑,倒是說:“天女也是有自知之明,本宮如今正是陛下寵幸,太後憐愛,那日對陛下壹見鐘情,對太後說了點奉承之言,也就成了,不知天女當初,是有多委曲求全?”

她戴著面紗,皇後看不到她的淒涼笑容,原來是這樣,原來只是因為壹句求情,太後的壹道懿旨,他就不要她了,娶了另壹個女人,皇後啊皇後,果然是心機深沈,可以協助他治理天下吧?高傲如她,怎會令人輕視蹂躪,令人嗤之以鼻,不屑壹顧?走,她還不會那麽作踐自己,不會去犯賤!

她真的走了,沒帶走壹絲物品,仿佛要留給他曾經最美好,現在最傷感的回憶,如同壹陣柔和的風,吹過,也就是散了,淩亂壹地的回憶,只是夢。天女走的當天,舉國上下皆是忘了這個帶給她們幸福安樂的女子,還是壹樣得贊頌皇後品德高尚。

不過後來,臣民也是註意到了,天女走了壹年,北方幹旱,南方大雪,日夜暴雨,有時烈日不下,收成全無,百姓流離失所,面黃肌瘦,每日都有人死去。這就是天女走的後果,也許她真的是天之女,帶給人們幸福,只是大家不懂回報。他笑了,這就是報應,太後猝死,不知原因為何,也許是天災,也許是人禍,她走了,安樂全無,這是對他的懲罰。他對那個自稱她皇後,外人眼裏溫婉善良的女子說:“吾曾經權傾天下,當下卻實力全無,皇室不復,僅剩妳壹妻,妳可願與我白首到老?”皇後沒有說話,但是她笑了,不是平常溫潤若水的笑,不是大度仁慈的笑,是冷冷的嘲笑,譏諷,她拿出匕首,插入他帶血的袍中,無情地吐出幾個字:“別做夢了!”

皇後是敵國刺客,是壹個用盡精力培養的臥底,終究還是*了整個離忘國,逼走了天女,據說,有人在離忘國邊境的萬裏深淵,看見壹個煮茶的女子,她的手臂上,刻著兩個字:莫忘。

[二世緣]金戈鐵馬天下遣,不及花前月下對歡言。

梔子花前,上弦月下,琴聲轉起,離魂夜,花落滿地……

烽火連城,戰火不斷,壹片陰霾,大陸籠罩著邪光,訴說著滅亡,他站在指揮臺上,冷笑著看著被他壹手吞並的寒月國都城,此時,底下軍士壓來壹名女子。女子容顏如畫,眉目清雅中帶著倔強肅殺,身披戰袍,青絲亂舞,鬥篷遮掖了曼妙身姿,那女子容顏上烏黑細密,有著點點腥紅,卻不影響容貌。這是壹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軍!

“稟王爺,這是寒月國嫡出公主,太子攜妃逃離,留她做俘虜如何?”她微微閉上靈動的眸子,鐵骨錚錚地等著刀劍落下,她壹生忠於寒月國,最後自己的父皇母後皇兄皇嫂棄城而逃,她誓死守城,最後寡不敵眾,落網了。那是壹個慵懶地男子,坐在王座上,如墨黑發仿佛浸染了夜幕的滄冷,濕淋淋地披在肩膀上,然後沒入後背,如同絲綢般鋪展開來。如月華如流光,是人生壹世韶華,流風回雪,卻和凡塵無關。令人窒息的美!卻是個男子!

“是妳?!”兩人對眸之間,竟是異口同聲。

夜雨灑空庭,別醒殘燈。橫窗疏影略分明,芙蓉冷夢難成。風吹去浮塵,花落雨空譚。他眸光撥轉,如玉之手修長,月上撫琴,琴音飄渺,九天淩霄般遙不可及,淡雅隨性,如同世外仙人,靜謐獨立,螢火蟲淡淡的光亮縈繞在他光潔的身邊,不忍離去。突兀的簫聲插入,那簫聲桀驁不馴,卻帶著壹股子蒼涼,遇到他的琴聲,竟是雙瑟合奏,突然,他的琴聲有了魂魄,無端介入的簫聲讓他變得無與倫比,好像遇到了知音。有種迫切想見到吹簫之人!

月夜微涼,他停止了琴音,星星點點的光亮也離去,深邃的眸看著遠方,縱身壹躍,皎月薄光前,身姿曼妙的女子壹襲黑衣,彰顯狂傲,也停止了吹簫,手中是晶瑩透亮的蕭。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回眸,眼底有壹瞬間的驚艷,好像明白了何,贊賞壹笑,眼底有著皎潔。

他報之壹笑,繼續撫琴,兩人各自倚在樹梢之上,伴著月色,兩種不同的音調,緩緩相融。他是赤焰國百戰百勝的王爺,她是寒月國榮寵壹身的公主,他們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都如同找到了知音。在外人面前,他溫潤如玉,在自己面前,他淡雅冷漠,在外人面前,她張狂傲然,在自己面前,她上善若水。兩種不同的個性,卻都戴著鮮為人知的面具,都喜歡在月下演奏,都喜愛壹曲笙簫。

那晚,是他畢生難忘,他問她:“夜涼如水,姑娘為何不歸家?”她反問:“已知夜涼,公子為何不歸家?”“本來無家,怎能歸家!”他答。“處處是家,何須歸家!”她答。兩人相視壹笑,交談甚歡,無關家室,無關身份,無關好壞,知己壹般。

他原本以為,那次見面,僅是有緣無分,不可能再見,只當做壹場夢。她以為,她只是壹次任性,逃出宮去,沒想到心不在己。

今日,他們見面了,卻是以如此尷尬,如此不想,如此無言以對的身份,什麽也不想說。什麽也不可能多說。怎想是如此?她有些絕望,閉上驕縱的眸子。冰涼的觸感,壹雙手在撫摸她的額頭,他笑的很燦爛,甚至不顧身邊有人,吻上她的唇:“嫁與我可好?今後,妳便只有壹家。”她霸道地推開他,雙手環胸,壹樣的冷艷:“有何不可?今後,妳我同家。”

他替她隱瞞了身份,替她改變了容貌,替她找到了新的家人,她以忠武將軍獨女的身份嫁給當朝冷血修羅,皇上同胞弟弟宸王為正妃。榮華富貴,壹世傾心,本以為塵埃落地,兩人想隱居世外,永不幹預朝政之事,真正做壹對神仙眷侶。他說:“帶著我們的孩子,走如何?”“有妳在,何妨。”她亦是如此答。

無巧不成書,當她滿心歡喜準備閑雲野鶴之時,親生父母,兄長嫂子,也就是她亡國的親人們,找上門來,準備做賴她生存的米蟲。她本性善良,見兄長已有兩位孩子,便好心收留,讓四人在府裏做有名無實,真正座上賓的下人。

紙終究包不住火,不知是為何,她被皇上密召入宮,那個自己夫君的哥哥,扔下她當初與父皇母後畫的畫像,痛惜地看著她,旁邊的左相,在匿笑。她瞬間明白了所有事情,當朝左相,就是當初她寒月國的禦史大夫,叛國的賊人!

“妳真的是寒月國的余孽?”皇上這樣問她,雖面上不忍,眸底卻毫無感情和深度。她點頭,指尖銀光閃過,劍尖飛出,左相血濺當場。她狂傲地笑了,和當初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壹樣,不可壹世,高貴冷傲。

皇上大驚失色,連喊護駕,她卻搖頭:“我不會傷害妳。”因為,皇上是他的哥哥,至親哥哥,她寧死,也不會讓他傷心。

此刻,她在宮中被囚禁,他還不知所以,出神地望著桌上‘她’留下的‘離別信’,那信並不是真的。

左相之女暗戀宸王已久,這是朝中皆知,不過當初皇上念及忠武將軍對我朝有功,且宸王鐘情於忠武將軍之女,便應允婚事,現在忠武將軍告老還鄉,左相獨大,定是要將自己的女兒送給宸王。

左相之女那也是千金之軀,做不了正妃她不介意,只要能陪著宸王,側妃也好,可惜宸王多次拒絕,傷透了左相之女的心,她心中堅定了壹個目標,殺了宸王妃,奪取正妃之位。直到在壹次家宴上見到懷孕的宸王妃,她才知道,原來什麽忠武將軍之女都是假的,宸王妃真正的身份,是亡國公主!

她讓父親爆出此計,左相欣然同意,這樣可以取得皇上信任,何樂不為?此時宮中傳聞宸王妃離家出走,宸王食不知味,夜不知寢,皇上深感憂心,特賜同樣因為父親去世的左相之女與宸王成婚,成為宸王妃。他心如刀絞,她真的壹走了之,不要他,和他們的孩子了嗎?真的介意他們的身份,他屠了她國的隔閡嗎?他開始墮落,沈迷酒色,夜夜歌舞,再也不理朝政,可身旁跟著的女子已不是她。

她最終在絕望中死去,她得知他的墮落無用,在囚籠中咬舌自盡,毫不留情,只可惜了那腹中胎兒,來不及睜開眼看看這個造化弄人的絕情世界。

[三世緣]舉劍平亂天下間,不及她壹語相思無念。

桃花流水,唯望卿安,天涯海角,僅盼君在……

他們青梅竹馬,輕描淡寫的純真情感,國師曾經壹比算過,南執王府世子與北漠王府郡主八字不合,定是孽緣,因兩家位高權重,受不起這樣的侮辱,國師被斬,留下血性詛咒:“以吾之血,咒爾等今生今世接受鉆心之痛,不得善終!”

她問他:“妳以後會娶我嗎?”笑的那樣單純天真,沒有別的女孩家的羞澀紅臉,就是最真摯的問答。“妳以後會嫁我嗎?”他亦是很高興地摟著她。她鼓著腮幫子,像壹只鬥氣的兔子:“我娘說,妳娶我,我就嫁妳!”他眼底閃過戲謔,十分高冷道:“那我不娶妳!”說完,撒開腳丫子就跑,她在後面追,蝴蝶壹樣的小辮壹甩壹甩的,嬰兒肥的臉蛋紅撲撲的,精致可愛,嬌小的讓人從心底伸出壹抹保護欲。他調笑得壹直跑,從小習武,體力尤佳。

她跑累了,就蹲下哭,也不理他了。他壹時間不知道怎麽辦,趕忙安慰她,給她擦眼淚,並且鄭重地保證以後娶她,壹定娶,她破涕為笑,卻哭累了,倒在他的懷裏睡著了。夕陽的余暉曬在兩個幼童的身上,年少的稚言往日也許會成真。

她到了及笄之年,他也早過了舞勺少時,兩家開始談婚論嫁,不知不覺間關系友好了起來,北漠王府與南執王府權傾朝野,兩家在朝中的威望甚至超過了皇室,卻對皇族忠心耿耿。

她眉目如畫,壹眼就令人傾心難忘,溫婉安靜,大家閨秀,還是同於少時:“妳會娶我的,對吧?”“妳若願嫁,我定不負妳。”他目光炯炯,真摯地曬在她的容顏上,俊秀的面容全是寵溺。“定不負卿。”兩人拉著勾,還是壹輪夕陽,那麽美好,羨慕。

皇族終究還是懼怕兩方勢力,不支持聯姻,旁敲側擊地阻止不允,南執老王爺與北漠老王爺壹向固於君,壹切聽命陛下,所以極力阻止她和他的愛情。他頂著家族的壓力,立下了此生非她不娶的諾言。

匈奴與蠻夷聯手,朝廷岌岌可危,邊疆無人坐鎮,已臨近攻破,皇上老謀深算,已知道他不會輕易罷手,封他為天下兵馬大元帥,掌管兵符,調往邊疆主持戰事。皇上有兩個私心,其壹,如若他戰死沙場,南執王府無後,必定讓庶出的軟弱之人繼位,不足畏懼。其二,匈奴與蠻夷壹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鏟除後對朝廷是莫大好處,那也可以做壹回仁君,成人之美。其三,如若他壹去不復返,那兩個王府的聯姻無望,自己也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他真的要去邊疆了,要浴血沙場,她心急如焚,擔心地日日以淚洗面,像失去靈魂的木偶,她不能去見他,新婚之前,絕不相見,他曾經說過,定不負卿。

沙場之上,他壹劍破天,所有人為之傾倒,國師的預言終是成真,戰死沙場,的歸宿,大漠孤煙,天涯斷腸,黃沙漫天,埋葬她和他的愛情。不得善終。

愁腸百端,本來說好的定不負卿,妳卻先走了,她想,留在世界上,她壹個人,有何用?不如,隨他去了,那諾言,刻骨銘心。傳回邊關保住,元帥戰死的消息第二日,北漠王府郡主死訊同時傳出,遺書只有四個字:定不負卿。

[四世緣]劍影浮光浮世淺,不及她勾唇得我思念。

琴聲入松堂,劍魄裏委頓的往事悲涼,猶記得黑發白裳,翻雲覆雨江湖闖……

幽深大殿,光芒黯淡,陰暗潮濕的環境籠罩著壹張披著虎紋的座位,那是壹名男子,無血色的面具掩蓋半張容顏,露出精致黝黑的眼瞳和毫無血色的肌膚,索命修羅般墨發飛舞,壹身白色長袍,卻如翩翩佳公子。座下是壹名妙齡女子,恭敬言:“主上,江湖新出壹令人膽寒的奪命羅剎,不知其名,是否鏟除?”

他手握銀光匕首,並沒有迅速答話,壹時間空氣有些冷寂,和他手中的劍壹樣,寒光畢露,清澈好聽如碎玉的聲音帶著不近人情:“奪命羅剎?妳確定妳們可以敵過?”女子不解,還是垂眸淡問:“主上的意思?”

“親自出手。”四個淡淡的字眼,轉身,消失在原地。

她舔著唇邊的鮮血,嗜血的眸子泛著紅光,如同野獸壹樣,沒有人性,背部竟然是壹對鷹的翅膀!這是人嗎?他看見她的第壹個問題,不像其他女子,端莊素雅,不像江湖兒女,豪情萬丈,如此的冷酷,無情,真正的殘忍,喝人血吃人肉。

她似乎觸及到他的目光,泥巴滿面的容顏轉過來,纖細的少女身段,她發出野獸般的囈語,他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隱約覺得她很煩躁,很痛苦。油然而生的憐憫之心促使他向前壹步,愛憐地撫摸她的翅膀:“很痛嗎?”

她不高興了,卻沒有反應,似乎很依戀這樣的溫度,他將她帶回去,壹心壹意的照顧,教她識字,教她作畫,教她吟詩,教她撫琴,教她吹簫,教她古箏,教她武功,教她人性,教她良心,甚至教她說話。她天賦很好,天資聰穎,不出壹年半載,全數學會。

在點點滴滴的愛憐收養,手把手地教導中,他似乎對她產生了本不該有的情愫。可就是那樣的不可控制,那麽虐心,每次看到她的笑靨如花,就會跟著笑;每次觸及她驚奇的目光,就會解說;每次看她習武很晚,就會罵;每次見她被人說做長翅膀的怪物,就會陰測測的。

他查閱了所有古籍,終於知道了她的身份。天煞孤星,壹個被詛咒的人類家族,家族中最純凈的血統往往會長出鷹的翅膀,被世人唾棄,當做怪物,最後郁郁而終,有人試著給她們關愛,卻總是牽連到自己,最後也不得善終。所以無人敢理。

他不覺得她有什麽不好,他會給她最多的寵愛,的生活,的禮物,甚至拋棄自己的性命。終於有壹天,她獸性大發,整個門派的人屠殺殆盡,不留活口,滿地蒼痍,血腥濃重,他倒在地上,手中握著她的羽毛,安然,淡笑著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還是背棄了諾言,不能給她的,就這樣走了。她清醒過來,錐心的痛,她愛他,這個沒有將自己當成怪物的男子,她可以付出壹切,卻獨獨奪走了他的命。殉情?她記得他和她說過這個詞,並且告訴她,如果她死了,他會殉情,絕對不茍活。

那她也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死了,她也絕不茍活!折斷了自己的翅尖,和他相擁,散落壹地的羽毛被風吹起,四處飛舞,最終掩埋兩人的屍體。

高壹: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