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致知
朱熹稱此章為“傳之五章,釋格物致知之義”。因闕失作補傳。補傳反映了朱熹的完整認識論。朱熹講的理,包括物理,但主要內涵是仁義禮智四德。“明德”的內涵也是此四德。這同《大學》本意已有不同。《大學》更強調認識外部事物,而朱熹是要煥發人內心固有的道德意識。
朱熹指出,“格物”即明辨,窮究事物的道理,從而擴充知識,增長智慧,壹說“格”是格除的意思,即格除自己思想的雜質,使自己不被物欲所誘惑而蒙蔽了自己的本性,使自己不受惡行的玷汙而汙染了自己的心靈,使自己的行為高尚,使自己的心靈美好,使自己的修養提高。
“格物”“致知”是“八條目”的基礎。所謂“格物致知”,就是窮究事理,增長知識和智慧,以達到至善的境界。
原文
(此謂知本①。)
[所謂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窮其理也②。蓋人心之靈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唯於理有未窮③,故其知有不盡也。是以《大學》始教,必始學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窮之,以求至乎其極。至於用力之久,而壹旦豁然貫通焉,則眾物之表裏精粗無不到,而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矣。此謂物格④,]此謂知之至也。
譯文
(這叫做抓住了根本。)
所說的要想獲得知識,就必須認識、研究事物,是指要想獲得知識,就必須接觸事物而徹底窮盡它的道理。大概人的心都是靈動的,都具有認知能力,而天下事物都有壹定的道理,只不過因為這些道理還沒有被徹底認識,所以人的知識很有限。因此,《大學》壹開始就教人接觸天下萬事萬物,用自己已有的知識去進壹步探究,以徹底認識萬事萬物的道理。經過長期用功,總有壹天會豁然貫通,到那時,萬事萬物的裏外精粗都被認識得清清楚楚,而自己內心的壹切道理都得到呈現,再也沒有蔽塞。這就叫萬事萬物已被認識、研究,這就叫知識達到了頂點。
註釋
①此謂知本:程頤、朱熹都認為此句是衍文。與上句重復,當刪。
②窮:窮究,徹底研究。
③未窮:未窮盡,未徹底。
④“所謂致知在格物者”至“此謂物格”為朱熹取程頤之意所作的補傳。
智慧運用
此謂知本。
典句劄記
此句和上段話中的末句重復,放在上段話中理解強調的意思比較明顯。歸在此章有引起下文的意思。由此引出的是怎樣知道“得天下”的根本。
人為天地之靈。數千年來,中國傳統文化就是立足於民,關註民生,註重民心,體恤民情,主張為民請命。從盤庚的“重民”到周公的“保民”再到孔子的“愛民”;從孟子的“民貴君輕”到荀子的“君舟民水”再到漢唐以來的“民為邦本”;不論是政治家,還是人文智者,或是古聖先哲,在對於民眾的關懷上,都體現著精深的辯證色彩,富有深刻的哲思和睿智的思想光芒。在漫長的中國封建社會,歷史總是在“君權”與“民本”間搖擺,從而推動歷史在跌宕起伏中曲折前進。最典型的例子當數秦王朝。秦統壹六國,可謂上應天意,下順民心,但面對百廢待興的殘局,秦王朝卻踐踏“公天下”的道德傳承,只為了壹家壹姓的權利而不顧百姓的意願,壹味地奉行嚴刑峻法,剝奪人民的自由,加重人民負擔,從而激化了社會矛盾,結果只經過短短十五年便改朝換代。於是,後代的思想家和政治家就以“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的警語告誡當政者要善待民眾,愛護百姓。
中國歷代王朝盛衰興亡的演變史無壹例外地證明,民心的向背是國家興亡的最關鍵的決定因素。統治者“重民”,則“其興也勃焉”;統治者“薄民”,則“其亡也忽焉”。壹部《二十四史》,記載的是朝代更替的歷史軌跡,體現的則是民心所向: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那些以成就帝王霸業為目的的統治者,只是把人民當作實現這壹目的的工具,甚至把人民群眾看作是無知無識的“群氓”,或是供其驅使的“牛羊”。這些統治者雖然也曾掀起了歷史的波瀾,但是他們的功業都是短命的,很快便又被民眾爭自由的浪潮所淹沒。
相對於鬥轉星移朗朗乾坤,人類是渺小的,是微乎其微的。要推動人類歷史的發展,必須懂得“民為邦本,本固邦寧”的道理。
史例解讀
在其位,利其民
薛胄,字紹玄。隋代汾陽(今山西萬榮縣西南)人。北周大將軍薛端之子。薛氏從東晉時就是豪門世族,歷代顯赫。薛胄雖然生在豪門顯族,但他聰穎好學,經常借閱那些被束之高閣、無人翻閱的深奧古籍。每覽奇書,對於其中所載的奇人異事,都細究深摩,直到了然於胸,曉解其意。少年時代的刻苦攻讀,為薛胄日後實現救世濟民的理想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周明帝時薛胄世襲爵位,賜為元城郡公,累遷司金大夫,加開府。周亡入隋,於隋文帝開皇年間任兗州刺史。任內惠政德民,遂升任大理寺卿。到任後,薛胄發現監獄裏人滿為患,積案數年,無人過問,數百人多年監禁,仍未定案判決。於是他逐案審查,發現在押犯人大部分都是貧苦無助的百姓,因為諸如欠稅逃租之類的原因而被羈押。薛胄只用了十余天即處理完畢,將無罪百姓釋放歸田。隋文帝說:“趙綽斷案多以法,薛胄斷案多以情。”薛胄平暴除亂,執法寬平,昭雪冤案,深得民心。因此,他又被召回京師,任刑部尚書。但是,終因他性情剛正,堅持原則,政見與當朝權貴不合,被貶出京。由於薛胄長年奔波遷徙,心力交瘁,病卒於途中。
薛胄在任兗州刺史時,曾治理泗河水患,修築豐兗渠,變害為利。
兗州地勢平緩,城東有兩條河,壹條叫沂河,壹條叫泗水。在此匯合後轉向南流,形成大澤,泛濫成災,吞沒農田、房舍,給百姓帶來很大的危害。
從北魏元匡修築泗津橋堰到薛胄時,已歷八十余年。經過無數次的洪水沖蝕,當年元匡所建的橋堰已被毀圯無余。又由於戰亂,東魏婁昭攻取瑕丘城時,決泗河水灌城,致使堤防遭受嚴重破壞。數十年間,無人修治,使泗水河成了瑕丘城的壹大禍患。每到雨季,河水泛濫,沿河流域盡成澤國,居民無以為生。
薛胄到任後,實地進行勘察了解,組織當地民眾築堤修渠,利用地形,當河壘石為堰,引水西流。工程完成後,被水淹沒的田地恢復成為良田,並利用堰水灌溉兗州的田地,免去了水患,發展農業生產。之後,薛胄又開通淮河至渤海的通路,開發航運,進壹步發展水利,使兗州的經濟貿易逐漸發展起來,百姓富裕,給淮海壹帶的人民帶來了很大的好處。百姓感念他的德政,至今百姓仍把淮河至渤海所開通的航路稱為“薛公豐兗渠”。
薛胄治理泗水河,興修豐兗渠,不僅保證了兗州農業的豐收,在此後的歷史進程中也發揮了重要作用。元代時為發展漕運,開掘了會通河,多次對豐兗渠加深疏浚,通過豐兗渠引泗水補給濟運。數百年中,既通航運,又有灌溉和排澇的功能。
以民為本
唐太宗李世民(599-649)唐代皇帝,“貞觀之治”的開創者,他深知獲得民心的重要。
《貞觀政要·務農》裏面記載了唐太宗重視農業,以民為本的故事。貞觀二年(公元628年),唐太宗對他的近臣說:“任何事情都必須掌握根本。國家以人民為本,人民以衣食為根本,凡經營農桑衣食,以不失時機為根本。要不失時機,只有君主不生事勞民才能做到。假如連年打仗,營建宮殿,而想不占用農時,能辦得到嗎?”大臣王珪說:“從前秦始皇、漢武帝,對外窮兵黷武,對內大建宮室,人力物力用盡,災禍也就接踵而至了,他們難道不想安定百姓嗎,只是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隋代的滅亡就是眼前的借鑒啊!陛下承受了隋代遺留下來的弊病,懂得怎麽樣去改變,不過剛開始還比較容易,要堅持到底就很難。我真希望陛下自始至終都能小心謹慎,善始善終。”太宗說:“妳講的很對。安定百姓和國家,關鍵在於君主,君主能與民休息,百姓就歡樂;君主多私欲,百姓就痛苦,這就是我之所以不敢任情縱欲,而不斷克制自己的緣故。”
貞觀二年,長安地區出現了蝗蟲,太宗到玄武門北面的禁苑,看見蝗蟲就抓住了幾只,憤怒地說:“百姓以糧谷為生命,而妳們卻吃了它們,寧肯讓妳們吃了我的肺腸”。舉手想吞掉蝗蟲,身邊的人勸諫道:“吃臟東西容易得病啊。”太宗說:“朕為百姓承受災難,為什麽要躲避災難?”於是便吞噬掉蝗蟲。唐太宗在《務農篇》中還說:“夫食為人本,農為政本”。
貞觀十六年,唐太宗發現天下米價壹鬥賣五個錢,更便宜的,壹鬥只賣三個錢。因此他對近臣說:“國家以百姓為根本,百姓又以糧食為生命。如果糧食不豐收,國家就沒有收入。既然糧食對國計民生關系如此重大,我又是百姓的衣食父母,只希望能夠克勤克儉,不奢侈浮華,造福於民。我常常想賞賜天下的百姓,使他們都富裕尊貴。現在我減少勞役,不占用他們的時間,使他們能夠順應天時,把莊稼種好,其實這就是使他們富裕的途徑。我還推行禮儀謙讓的風氣,讓鄉間的百姓,年輕的尊敬年長的,妻子尊敬丈夫,其實,這就是使他們尊貴。只要天下人都得到尊貴,我即使不聽音樂、不打獵也樂在其中了。”
孫武功成身退
孫武也就是孫子,出生於約公元前535年,字長卿,後人又尊稱孫武子,《孫子兵法》的作者,著名的軍事家。
孫武出生在齊國,後被伍子胥推薦到吳國為官。當時的楚國是中原諸國中的強國,伍子胥為了為父報仇壹直籌劃攻打楚國,孫武在對楚國的攻戰中充分發揮了他的軍事才能,不但擊敗楚國,而且攻下了當時的楚國國都郢都,致使楚國長期壹蹶不振。
破楚凱旋以後,吳王想論功行賞,按功勞孫武第壹,但是孫武說什麽也不接受,下決心歸隱山林。吳王深覺不甘,再三挽留,但是孫武執意要走。吳王於是派出了伍子胥去勸說,孫武見伍子胥來了,就讓左右的人都退下,推心置腹地對伍子胥說:“妳知道自然規律嗎?夏天去了則冬天會來,吳王從此會仗著吳國之強盛四處攻擊,當然戰無不利,不過從此驕奢淫逸之心也就冒出來了。要知道功成身退,不然,將會有後患。現在我不但是想自己隱退還想勸妳壹起隱退。”
可是伍子胥不以孫武的話為然,孫武和伍子胥話不投機,也就不再多說。隨後孫武飄然隱去,從此不知所歸。
後來果如孫武所料,伍子胥被吳王夫差處死,頭顱掛在了城門上。吳王夫差也在和越王勾踐爭霸中,先勝後敗,最後身死國滅。
所謂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窮其理也。
蓋人心之靈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
唯於理有未窮,故其知有不盡也。
是以《大學》始教,必始學者即凡天下之物,
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窮之,
以求至乎其極。至於用力之久,而壹旦豁然貫通焉,
則眾物之表裏精粗無不到,而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矣。
典句劄記
此段話用來講的是格物致知的意思,和怎麽樣才能算得上格物致知。格物致知,現代漢語解釋為:窮究事物原理,從而獲得知識。是古人認識事物的法則,格物,就是要即物窮理,凡事都要弄個明白,探個究竟;致知,即做個真正的明白人,為人行事決不糊塗。放在今天的哲學範疇來研究就是通過表象的認識深入到本質的認識,通俗壹點的講就是說能夠通過認識掌握事物的內涵和外延,舉壹反三、觸類旁通。此處還指出《大學》的教育就是,讓學者多接觸事物,用親身的經歷體會感悟知識,這樣經過壹段時間的積累就會達到認知的飛躍,從而心智豁然貫通,世界上萬事萬物的規律也變得清清楚楚了。
世界雖然看上去雜亂無序,但其運行是有規律的;萬物的存在也都有其意義。認識世界是困難和復雜的,但簡單地說,世界可劃分為兩個部分,即我與我之外的存在。世間的壹切,都是我與外在的壹切的關系。我只是世界的壹部分,世界是不以我的意誌為轉移的存在。但是,世界又不能無視我的存在,也因為我的作用而使這世界有了些細微的改變。而我對於世界的影響,在於實踐、在於思考,並由此而影響社會的發展方向。而現實的每壹個具體問題都有其存在的必然性,都是事物存在的具體形式。對於這些問題的解答,只能是在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理論與現實的妥協的產物,是壹種相對的合理,永遠也沒有絕對的求解。因為,思想本身就是時代的產物。因此只能是壹種探索,誰也不能給出壹個壹勞永逸的答案。而且隨著時代的變化,還在不斷地獲得新的解答。
人類對於自然的認識,對於自身的認識,乃至壹切知識的來源,都離不開實踐。想要求取真理,必先付諸實踐。學習與思考是獲得知識的唯壹途徑。學習是實踐,當然也需要思考,而思考也就是實踐的壹種方式,而且是更高級的實踐方式。“格物致知”就是教給人們求知和認識事物的方法。
史例解讀
好學不倦,獲得真知
魯丕,字叔陵,東漢扶風平陵(今陜西省鹹陽市西北)人。他性格穩重,好學不倦,從不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宴請交遊上,常因此被人非議。但魯丕依然故我,並欣然自得。經過不懈的努力學習,魯丕通曉五經,尤其對《魯詩》《尚書》深有心得,並以此教授弟子,成為壹代名儒。
建初元年舉賢良方正,魯丕以對策高第,除為議郎,遷新野令,後又升任青州刺史、趙王相等職。前去向他求學者常達百余人,關東號之曰“《五經》復興魯叔陵”,影響很大。
魯丕任趙王相期間,趙王商曾經聽信巫醫之言,想要移居學館來避病。魯丕諫止說:“我聽《禮記》說,諸侯死於職任,大夫死在家裏,人的生死各有天命,沒有聽說過有可以逃避得了的先例。學校是傳授五帝治化之道的所在,是弘揚先王禮樂教化的處所,您卻想廢除杜塞這個神聖的凈地,用來私相結交遊宴,那些巫醫相師的邪說妄語是不可聽信的。”趙王因而對魯丕感到敬畏。
魯丕任趙相六年後,升為東郡(河南濮陽南)太守。他重視發展農田水利,促進了當地農業生產的發展。
西門豹破除迷信
西門豹,戰國時魏國人,生卒年不詳,魏文侯(前446-前396在位)時任鄴(今河南省安陽市區北)令,後來還立下了赫赫戰功,同時他還是壹位無神論者。
西門豹來到鄴城後,發現那裏非常荒涼,人口也很少。於是,他把當地的民眾召集到壹起,了解情況。
西門豹問:“這地方怎麽這麽荒涼?老百姓壹定很苦吧?”
人們回答說:“都是因為河伯娶親,人們都快逃光了。”
西門豹覺得很奇怪,就問:“河伯是誰?他娶媳婦,為什麽老百姓要逃跑呢?”
有位老者說:“這兒有壹條大河叫漳河,漳河裏的水神叫河伯。他最喜愛年輕的姑娘,每年要娶壹個媳婦。大家必須挑選漂亮的姑娘嫁給他,他才保佑我們。不然,河伯就會興風作浪,發大水把莊稼全沖了。”
西門豹問:“這是誰告訴妳們的?”
老者說:“是巫婆說的,巫婆和衙門裏的差役壹起出面給河伯辦喜事。他們把選好的少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後搭起席床,讓少女坐在上面,順著水流讓她漂下去,河伯就把少女娶走了。每年為了辦喜事,我們都得拿出很多錢,沒錢的人家就不得不逃走了。”
西門豹聽完,心裏明白了,原來是當地的官員用“河伯”娶妻來搜刮錢財,殘害生靈。他繼續問道:“妳們這兒經常鬧水災嗎?”
老者回答說:“幸虧每年給河伯娶媳婦,還算沒碰上大水災。有時候夏天缺雨,莊稼旱了是難免的。要是巫婆不給河伯辦喜事,那麽,除了旱災,再加上水災,日子就更不好過了。”西門豹笑著說:“河伯還很靈驗啊!下回他娶親時,麻煩妳們告訴我壹聲,我好去給河伯道喜。”
到了河伯娶親那壹天,西門豹來到河邊,當地的大小官員也都來了,四周圍觀的老百姓有幾千人。壹個70多歲的老巫婆,身後跟著十幾個女徒弟。
“娶親”就要開始了,西門豹說:“把新媳婦叫過來,我要看看她漂亮不漂亮!”
老巫婆把少女領到西門豹面前。西門豹壹見,大聲對老巫婆說:“河伯的媳婦必須挑個特別漂亮的。這個女子不夠漂亮,麻煩妳去報告河伯壹聲,說我們準備另外再找壹位漂亮的女子,過兩天就送去!”
說罷,西門豹命令幾個武士擡起老巫婆,“撲通”壹聲,把她扔到河裏去了。岸上的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老巫婆在河裏掙紮了壹會兒,沈下去了。
過了壹會兒,西門豹說:“大巫婆怎麽這麽久還沒回來?妳們年輕的女徒弟去催她壹聲吧!”接著,只聽“撲通、撲通”兩聲,兩個女徒弟又被武士們扔到河裏去了。
又過了壹會兒,西門豹說:“這些弟子都是女人,還是麻煩幾位鄉官去催催吧!”說罷,又命人把幾個官員都扔進了河裏!
河岸上的老百姓嘰嘰喳喳的議論開了,而那些官員們都嚇得魂飛魄散,生怕下壹個輪到自己。壹會兒,西門豹看著幾個官員說:“他們怎麽都不回來了,怎麽辦呢?”
那幾個官員早已嚇得面如死灰,趕緊跪下連連叩頭,把額頭都叩出了血。又過了好壹會兒,西門豹說:“妳們起來吧!看來是河伯把他們留下了,咱們都回去吧!”於是率人離去了。從此,再沒人敢提為“河伯”娶親的事情了。西門豹動員鄴城壹帶的百姓開了十二條水渠,引漳河的水灌溉莊稼。不少荒地變成了良田,水災、旱災也很少見了。老百姓安心耕種,以前很多逃走的人,又都紛紛回來了。
西門豹機智、果斷地處理了“河伯娶妻”這壹危害百姓的迷信行為,大大造福了百姓。很多年以後,當地的百姓還在懷念著西門豹。西門豹的事跡,亦成為我國歷史上破除迷信的著名故事。
此謂物格,此謂知之至也。
典句劄記
此句是對上段話的總結,是說,壹旦自己內心明白了才算是真正的認識了事物。
常言說:“人貴有自知之明。”自知之明就是自己對自己人生存在價值的壹個客觀定位。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大多數人是很難把握自己的,所以也就很難客觀地評判自己。所以也才會有“人貴有自知之明”之說。人在職場,明白自己想做什麽、會做什麽、長處是什麽、短處是什麽是最可貴的。只有對自己定位準確,才能使自己適得其所,發揮出最大的主觀能動性。
有不少人在樹立理想、目標的時候十分在行,但當理想與現實發生矛盾的時候,卻不會及時修正自己的目標,而是壹條胡同走到底、壹條道上走到黑。表現在求職上,他們往往只考慮大單位、白領職位,年薪不能少於多少多少,即使碰得頭破血流也不改初衷,卻不考慮自己有多大本事,值不值拿這麽多年薪,能不能勝任這些高級職位。這種行為是導致“有人沒事幹,有事沒人幹”這種不正常現象的壹個重要原因。當妳所追求的理想高不可攀;當妳為了達到目標而同時又會失去很多、得不償失;當妳實現理想後並不能給就職的單位和自己帶來益處……這個時候,妳就應當選擇放棄。雖然放棄是痛苦的,但比起失敗的痛苦又小了很多。
實際當中,我們有時候對自己有了壹個明確的認識,知道自己會幹什麽,能幹什麽,然而我們卻沒有機會去實現自己的人生夢想,因為,我們沒有舞臺。沒有舞臺,壹個再好的演員也只能是默默無聞。遇到這種情況,我們不要氣餒,不要失望,而是要盡心盡力做好每壹件事,這本身就是壹種成功,因為,我們無愧於心。
史例解讀
應召應當不為虛名
魏舒,字陽元。戰國時晉國任城樊(今山東濟寧市)人。
魏舒幼年喪父,成為孤兒,為外家寧氏所養。寧氏建造新的宅院時,有位風水先生看了看這所宅院的位置後說:“從宅象氣勢看,當會出現顯貴的外甥。”外祖母因為魏舒自小就天性聰慧,心裏認為必定會應驗在他的身上。魏舒也說:“我當為外婆家爭光。”
魏舒為人誠實質樸,看上去似乎有些遲鈍,因此不為鄉親所重視,但魏舒對此並不介意。在日常言行當中,魏舒並不刻意遵守平常人所信奉的禮儀行為,也沒有做出過為人所稱贊的事情。與人交往,總是寬以待人,從來不指責別人的不足。他生性喜好騎馬射箭,經常穿著皮制的衣服,深入山澤,以漁獵為樂。只有太原王乂對魏舒說:“妳的才德堪當國家棟梁,終當為臺輔,只是至今仍然未能令妻子免於饑寒,我當盡力資助妳。”於是常常給予接濟,魏舒也坦然接受而不推辭。
魏舒曾經去野王(今河南省泌陽縣)拜會朋友,適逢主人的妻子夜間分娩。不大壹會兒,魏舒聽到外面有車馬聲,又聽有人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回答說:“是男孩,記錄下來,他15歲當受到鐵器傷害而死。”又問:“借宿的是誰?”回答說:“是魏公,叫魏舒。”15年後,魏舒又來到這家,問起當年所生孩子的情況。主人說:“那孩子因為修剪桑樹時被斧子所傷,已經不在人世了。”於是魏舒便知自己日後應會封爵為公。
魏舒四十多歲時,郡府推薦他當孝廉,宗族中年長的老人覺得魏舒沒有學問,就為他籌劃說,不要應召,這樣還可以得個辭讓的美名。大家也都認為不應召是上策。
魏舒不願意這樣假做作。他說:“去應召考試,如果因為自己的才德修養不行,不被選拔,那是我自己的責任。怎麽能以不應召而獲得壹個高士的虛名呢?”
從此,他奮發上進,發憤學習,每百日誦讀壹部經典。功夫不負有心人,結果魏舒以對策升第。魏舒先被任命為澠池長,後升任浚儀會、尚書郎等職,又轉任相國參軍,封爵為劇陽子。魏舒善於決斷大事,遇上眾人難以決斷的國政大事,他總能娓娓道來,詳為籌劃,其見解之深刻多在眾人之上,因此深受晉文帝的器重。文帝曾稱贊說:“魏舒堂堂,人之領袖也。”晉武帝即位後,魏舒累官至司徒,為當時所宗仰。
仁者的詐變
宋朝官場暮氣沈沈,這是受趙匡胤用人的影響。他認為老者穩健、年輕浮躁。所以想升官者虛報年齡,年剛40,卻報稱已屆五旬。《宋史》記載:“太宗取人,多臨軒顧問,少年往往罷去。或教寇準增年,答曰:準方進取,可欺君耶?後中第。”
寇準是個老實人,不敢增報年齡。宋真宗很器重寇準,有意提升他為宰相,但因為他年紀稍輕猶豫不決。但是寇準很想再為朝廷和人民做些事情,就到藥店買了壹種藥,服後須發全白,頓時變成老成持重的模樣。不久,做了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