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次知道陳奇猷的名字,還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那時,奇老所撰《韓非子集釋》與古人所撰《柳河東集》《王文公文集》等書,作為“法家著作”大量印行,達十萬部之多,以致我產生了這樣壹個印象,以為奇老也是壹個歷史人物。八十年代中期,我來到上海古籍出版社工作,才得知奇老竟然只是壹位剛過古稀之年、精神矍鑠的老學者。我有幸負責他這兩部大書修訂本的出版工作,因此與他聯系頗多。隨著交往的深入,對他的生平及治學情況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奇老富有才藝,談吐詼諧。他擅書法,喜詩詞,大概是家居寂寞的緣故,他最喜歡的還是來編輯室與青年編輯聊天,談世相、敘掌故。有壹次,他壹本正經地對我們說:王羲之的《蘭亭詩序》中“夫人之相與,俯仰壹世”諸句,可以有另壹種讀法,即將“夫人”兩字連讀。我們照此讀後才恍然大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