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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書店的創始人

沈誌方(1882-1939),原名誌芳,浙江紹興人。他的祖上是壹個有書的家庭,但到了他父親那壹代,他的家庭已經衰落,只有幾畝薄地,他靠開書店為生。沈年輕時被父親送到紹興奎照樓書店當學徒,從65438到0899加入上海廣益書店,從65438到0900加入商務印書館。學徒生涯,四處賣書,使他熟悉了周圍的圖書市場,培養了強烈的商業意識,積累了豐富的市場經驗。他經商,雖然沒有得到重用,但深受上司夏瑞芳賞識,極力拉攏。據說沈在業務上經常不按時上班,同事有緋聞,股東有緋聞。夏瑞芳為他辯護,說他“才華橫溢,心胸寬廣”。壹旦他被放走,將來壹定會成為壹個商業災難。可惜,夏的預言是正確的。1912年,商業勁敵中華書局成立。次年,沈誌方被中華書局逼得走投無路,委以中華書局副局長的重任。在中華書局1913年4月20日的股東大會上,董事陸飛魁對他作了專門的評價:“沈誌方在商業上頗有經驗。自從他離開商務印書館後,他在這個局做了兩個多月的副局長,極有成效。”沈的“強”,主要歸功於他別出心裁,從全國各地提拔有影響、有號召力的鄉紳,與中華書局開設多家分店,解決了中華書局當初資金、人力不足,但又不得不與商家競爭,開設分店的問題。這種投入少、見效快、競爭力強的方法,保證了中華書局在最初幾年的快速發展,也奠定了《中國與商業》的出版地位。;當1922離開中華書局的沈誌方開始在自己的世界書局大張旗鼓地籌集中小學教材時,不僅商務印書館如臨大敵,中華書局也緊張了。此時,這兩個曾經的敵人聯手對手,共同建立了國家書店,以低至低於成本的價格傾銷教科書,試圖擠走世界書店,但都被打敗了。就質量而言,這三家公司實際上都在之列,而沈的意外勝利在於另辟蹊徑地銷售教科書。商華的教材發行模式是在全國大中城市開設分店,而世界書店則更進壹步,將教材銷售網絡的終端延伸到商華鞭長莫及的縣城,走“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方式不是設立分公司,而是在全國各地設立特約經銷處。國外書店向世界書店預付部分訂金後,有權掛上“世界書店某處特約經銷處”甚至“世界書店某處分店”的招牌,享有某壹地區全部圖書的獨家業務,極大地調動了世界各地書店推廣世界版教育圖書的積極性。對於世界書店來說,根本不需要從總部派幹部,也不需要花錢租房子裝修。賒銷壹定數量的書給發行處,簡單易行。這是壹個對店鋪雙方都有利的好辦法,所以很快就成功了。

沈誌方是出版教科書的奇才,也是出版暢銷書的大師。他熟悉普通市民的閱讀興趣,在捕捉暢銷主題方面有著良好的嗅覺和非凡的勇氣。1920年代中前期,鴛鴦蝴蝶派作品非常流行。世界書店要麽把舊小說整理出來,印上新的標點符號,廉價出售。或者以高額稿酬“買斷”受讀者歡迎的作家作品,如張恨水、布蕭聲(向凱然飾),出版了壹些影響較大、營銷範圍較廣的暢銷作品。此外,沈誌方采取了圖書互動的出版策略,同時出版相關雜誌。李、張蘊詩主編的《幸福生活》、顏、石繼群主編的《紅色雜誌》、顏、趙耀匡主編的《紅玫瑰》、江主編的《家庭雜誌》、石繼群、程小青主編的《偵探世界》等,都曾風靡海內外。因此,世界書店成為當時鴛鴦蝴蝶派最重要的出版陣地,獲得了大量的經濟利益。

五四運動後,提倡學習白話文壹度成為社會潮流。沈誌方迎合時代潮流,出版了許多與白話文對照的散文、書信等書籍供人們學習和模仿,受到學生們的極大歡迎。在1924至1927大革命時期,沈誌方揣摩時代潮流,特地告知世界書店設在革命大本營廣州分社,並在附近征集《國政問答》、《農會問答》等革命宣傳小冊子,分批送到上海編輯加工,再以廣州世界書店、廣州* *和書店的名義出版發行。在北伐戰爭在南方各省肆虐的時候,這些革命小冊子被世界書店大膽出版,他們也享受到了商業上的勝利果實。

20世紀20年代末,受過新文化運動洗禮的中國人已經深刻感受到科學知識在現實生活中的重要性。當商務印書館在合適的時間忙於編纂各種題材的短篇書籍時,沈誌方也看到了這種現實的閱讀需求。特約編輯徐偉南編輯了壹套150多種的ABC系列,於1928年6月出版。該系列叢書比商務印書館出版的《世界圖書館》早壹年出版,因其題材範圍全面、內容通俗淺顯、作者陣容強大、切合讀者需求而獲得巨大的商業成功。同時,世界書店也改變了在讀者心目中專營鴛鴦蝴蝶派書刊的低級書店形象。這正是20世紀20年代中期進入教科書領域的世界書店所希望的。它後來出版的許多學術和文化書刊是它有意調整出版策略和提升出版形象的結果。雖然通俗小說等繼續由世界書店印刷,但它們已經悄悄地以子品牌——文光書店和溥儀書店的名義出版。世界書店只是名義上處於經銷地位,向社會表明自己是出版教科書的體面書商。

沈誌方也是籌集資金的專家。偵探小說作家程小青說,沈“有吐蓮花集資的絕活”。金城銀行經理吳和華僑領袖都是世界書局的早期董事,許多商界和司法界的重要人士成為世界書局的大股東。沈誌方還經常讓作者入股,並用出版社的股票支付給作者。作者成為股東,年底有望獲得分紅,往往願意接受;對於出版社來說,既能省下壹筆現金支付,又能拉近與作者的關系,可謂兩全其美。1930年前後,沈誌方發起組織成立了世界商業儲蓄銀行,吸收社會熱錢。除了書店的需要,他還用多出來的存款購買了房產,希望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賣掉獲利或者周轉房貸。然而世事難料,後來由於時局動蕩,房地產不景氣,價格下跌,影響了世界書店的發展。沈誌方沒有因失敗而氣餒。每年年底,世界書店的同事和他這個總經理談話時,總會聽到他言簡意賅、鏗鏘有力地說:“明年從頭開始!”充分體現了他的出版者的氣魄。

在出版史上,我們要記住沈誌方,不僅因為他創辦了世界書店,現代出版史上的第三大書店,出版了5000多種圖書,為中國的文化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因為他的出版天賦和商業稟賦,給出版業帶來了更加激烈的競爭,對提高整個書業的管理水平產生了影響。沈誌方書業的生活顯示出淋漓盡致的商人特色。為了商業利益,他也做了出格的事情。比如他和常州人許誌延合謀出版許偽造的《石達開日記》,賣得很好,但手段極其不到位。他也很自大,不尊重同齡人。但是他和那些沒有生意的商人有本質的區別。當國家災難來臨時,他表現出壹個愛國出版商的可敬的正直。日軍於1937年8月占領上海後,強占虹口大連灣路上海世界書店總廠作為軍營,並威脅世界書店與其合作。經過沈誌方的反對,日偽軍於6月1938+065438+10月在世界書店出版社制造了定時炸彈爆炸事件,造成書店工作人員壹死壹傷。1939年,沈誌方病重之際,立下遺囑:“此乃國難,不為利誘,不為威脅”,並命令後代不得向日偽妥協。同年9月11,沈誌方在上海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