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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秉章的建軍思想、治軍思想和戰術思想 駱秉章軍事思想初探(之壹)

駱秉章的建軍思想、治軍思想和戰術思想

駱秉章軍事思想初探(之壹)

駱耀祖 劉任文 [if !supportFootnotes][①][endif]

摘要:駱秉章作為地主階級改革實踐家和經世派代表人物,他在實踐中逐步形成和發展出自己的壹套建軍思想,治軍思想,戰略思想,戰術思想和後勤保障思想。維護了清朝的統治,加速了太平天國農民起義的失敗,為同治“中興”奠定了基礎。本文討論了駱秉章的建軍思想、治軍思想和戰術思想。

關鍵詞:駱秉章 建軍思想 治軍思想 戰略思想 戰術思想

駱秉章是晚清中興八大名臣之壹。作為地主階級改革實踐家和經世派代表人物,他在實踐中逐步形成和發展出自己的壹套建軍思想,治軍思想,戰略思想,戰術思想和後勤保障思想。維護了清朝的統治,加速了太平天國農民起義的失敗,為同治“中興”奠定了基礎。對駱秉章軍事思想的研究是湘軍軍事研究的組成部分,對於中國近代的軍事研究也大有裨益。本文對駱秉章的建軍思想、治軍思想和戰術思想進行了討論,對駱秉章的戰略思想、軍事科技思想和軍事後勤思想將在另文討論。

壹、建軍和治軍思想

駱秉章不僅是湖南首腦,而且是壹省之軍事統帥。因此,湘撫駱秉章除了掌管民政之職,更有守土和制軍之責。對於書生駱秉章來說,如何建軍、治軍顯得非常重要。

(壹)建軍思想

駱秉章雖然名義上是撫標兵的領導,但除了統轄為數不多的本標官兵外,並不直接統轄其它鎮協營兵。當時將不得私兵,兵不為將有,權力悉歸中央。長沙保衛戰,駱氏深深體會到綠營的腐敗無能,他決心改變這種狀況,建立自己的部隊。

(1)從“團”到“練”,從“大團”到“湘軍”

俗口流傳,總說曾國藩起家團練,後來擴展為湘軍,完成了平亂大業。其實,曾國藩沒辦過壹天團練,而湘撫駱秉章才是湖南團練的推行者。

團練的精髓是八個字:清查保甲,堅壁清野。道光三十年(1850)十月,湘撫駱秉章派朱孫詒去湘鄉當縣令,倡辦團練,實為保甲,防盜自保。鹹豐二年(1852)初,駱秉章奉旨急遣江忠源的“楚勇”赴廣西,在蓑衣渡壹戰成名。四月,太平軍入湖南境,駱秉章下發了《駱中丞並村結寨諭》,命令境內各縣普遍推行團練,清理保甲。五月,駱秉章上奏說:“遵旨飭屬力行保甲、並呈明現辦章程”[ [if !supportFootnotes][1][endif] ],湖南的團練已經非常普及,湘鄉知縣朱孫詒刊發《湘鄉團練單》,認為“團”的概念是保甲之法,“練”即操練。湘鄉團練開始進入募勇訓練階段。七月,朱孫詒請羅澤南回到湘鄉主持團練,建立起壹支千余人的隊伍,並有專人負責糧草、兵器等後勤事務,形成湘軍雛形。鹹豐三年(1853),曾國藩試圖將各州縣團練組成大團,他認為:團勇是業余武裝,練勇則是專業武裝。曾國藩組成大團、建立專業武裝的工作,得到了駱秉章的大力支持。鹹豐的聖旨讓曾國藩“幫同辦理本省團練鄉民、搜查土匪諸事務”,所謂“幫同”的意思,就是說曾國藩沒有被授權指揮,團練的指揮權在巡撫。按照團練章程,團練是不允出省作戰的。六月,駱秉章派朱孫詒率羅澤南、李續宜、江忠淑等人率湘鄉勇到江西南昌援助江忠源,第壹次打出“湘軍”的稱號[ [if !supportFootnotes][2][endif] ]。這樣看來,駱秉章、朱孫詒也是湘軍實際的創始人和締造者之壹。

(2)撫湘時的四級武裝力量

鹹豐四年十壹月,“駱秉章奏劾署提督多順庸劣湛酒,罷之。自此軍事奏報專於巡撫”[ [if !supportFootnotes][3][endif] ],駱秉章把湖南軍政的大權全部集中到了自己手上。鹹豐四年六月,曾國藩領軍出省作戰,駱秉章、左宗棠隨即加緊省級武裝力量的建設,建立了省級武裝力量、各府縣的勇營以及眾多不脫離生產的團勇***三級武裝力量。

首先是駱秉章直接指揮的省級武裝力量。其中王鑫軍、周榮耀軍、江忠濟軍、劉長佑軍等幾支的人數在壹千五百人至三千人以上。而周金城的南勇、何忠駿等的平江勇、李輔朝的楚勇、劉騰鴻的湘勇、田興恕的虎威勇,以及長勝軍等勇營的人數在數百至二千人以上。

其次是各府縣自行組建的勇營,勇營由各府、縣官紳自籌軍餉,自行統帶。雖壹般只有數百人,但仍是—支脫離生產、有固定餉源的正式軍隊,且大多經過認真的訓練,統帶的士紳或弁目亦兇悍敢戰。

此外,還有眾多不脫產的團勇,雖戰鬥力不及上兩種武裝,但仍起了重要作用。湘南各縣團勇早就聞名於世,鹹豐三年後,處於湘鄂邊界的嶽州、長沙兩府團練也日益著名。

以上三級,再加上出省征戰的部隊,湖南實際上就組建了四級武裝力量。它們都是掌握在湖南官紳手中的武裝體系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各盡其職,互相補充。有了這些武裝力量,駱秉章和湖南官紳就可以“內清四境、外援五省”,也鍛煉了團練隊伍,湧現出了如羅澤南、王鑫、趙煥聯、劉長佑、蕭啟江等壹大批湘軍和楚軍將領。為以後源源不斷地向曾國藩和胡林翼提供兵員和將領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3)督川時的三級防軍體系

入川時,駱秉章只帶著黃淳熙與五千壹百人,加上在成都的蕭啟江余部,壹***只有壹萬兩千人左右。為了和三十萬的李藍順天軍和十多萬的石達開軍對抗,應對四川軍情,駱秉章設立新的防軍體系[ [if !supportFootnotes][4][endif] ]。防軍在人員配置上是壹種戰時的應急系統,駱秉章為四川防軍系統的最高統帥。防軍系統並不以朝廷所授予官職的高低來決定防軍系統上下的職位。但不管人員如何配置,有個總前提則是,他們全部是總督駱秉章任命,並服從駱秉章的最高指揮。

首先是駱秉章的楚軍。楚軍中的戰鬥人員十人為壹棚,十棚為壹哨,五哨為壹營,每營還配備著頗具規模的長夫和雜役。以營為單位,多少不定組建成軍,設壹位統領管帶。統領及統領的以下營官哨官,都由駱秉章直接任命。除了戰鬥部隊,楚軍還有相當規模的輔助部門。駱秉章在總督署旁設立了通省營務處,並配備著相當規模的文職官員管理防軍諸項事宜。

除了楚軍,在四川的還有黔軍和川軍。駱秉章進川前,湘軍蕭啟江部和川軍、黔軍互不信任。駱秉章對川、黔軍進行整頓,和將領做好磨合。至於四川提督蔣玉龍,由於他手下川軍的能人太少,駱秉章通常只派他們做壹些防守的工作,也算是人盡其材。

駱秉章入川後,壹再命令各州縣整頓團練。全省團練事宜由四川大吏直接掌管,各道府設置團練總局,各州縣設團練分局,各鄉各鎮建立民團。駱秉章讓各個州縣每邑就地籌餉,精選常練五百人,編為壹營,以州縣官員充當管帶。這樣,四川百余州縣計約可得練丁80萬到90萬人。官府不用糜費軍餉,就增加了近百萬兵力。駱秉章規定州縣不得動輒請兵,以騰出全省防軍及制營的兵力對付大敵。本地的土匪,責成當地以常練肅清。力有不足,則由團練總局在管轄範圍內調其它州縣團練助剿。這些團練武裝在保護本土、防護匪患非常重要,而當駱秉章的主力未能及時趕到時,團練武裝往往起到關鍵的作用。藍朝鼎、石達開、賴裕新、中旗和李福猷部都被團練弄得焦頭爛額。

(二)治軍思想

治軍就是管理和約束軍隊。具體包括選將、選兵和整頓營務。

(1)選將

將領是軍隊的靈魂,是軍隊強大和無敵制勝的重要條件之壹。駱秉章說:“營頭既多,必須遴員統領。以專責成而肅號令。統領之選,實不易得,非威信素著、謀勇兼優、聲望夙重、品秩較崇者,不能服各軍之心,即無以盡各軍之力。此辦賊所以必先謀將也。”[ [if !supportFootnotes][5][endif] ]

駱秉章認為:“用軍之道,選將為難。將得其人,則壹卒得壹卒之用,不但戰勝攻取,克彰撻伐之威,亦且餉節兵精,可免虛糜之費。此籌兵籌餉所由必以籌將為先務也。”[ [if !supportFootnotes][6][endif] ]駱秉章慧眼識才,在他主政湖南期間,得到提拔的就有胡林翼、江忠源、劉長佑、羅澤南、王錱、蔣益澧、田興恕等多人;在他執掌四川軍務期間,又有黃淳熙、胡中和、唐友耕、劉嶽昭、周達武、劉蓉得到破格任用。駱秉章在壹片血雨腥風之中,馭將有方,為大清朝組建了壹支招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的人才隊伍。

(2)選兵

駱秉章不親自帶勇,但對選兵壹事也非常重視。駱秉章認為必須募勇必由知縣,他說:“湖南勇丁所以稍稍可用者,原於未募之初,先擇管帶,令其各就原籍選募,取具保結,而後成軍。成軍以後,嚴加訓練,層層節制。該勇丁均系土著生長之人,有家室妻子之戀,故在營則什長、百長、營官、將領得而治之,散遣歸籍,則知縣、團總、戶長得而察之。遇有私逃,則營官、將領稟知本省,得按籍捕之。此明臣戚繼光所以有募勇必由知縣之說也。”[ [if !supportFootnotes][7][endif] ]他彈劾濫收遊勇的周鳳山、吳坤修,請旨將即選副將周鳳山、廣東南韶連道吳坤修先行革職,交江西撫臣耆齡查辦。

在四川,駱秉章又彈劾雲南巡撫林鴻年“招撫滇匪李開甲,使其得以進入四川擄掠;縱容屬下李宜太,借回湘募勇之機,在途招搖滋事。”駱秉章認為不能招募散練遊勇:“即李永和竄擾川省,亦雲南之散練也,詎可輕言招募。”[ [if !supportFootnotes][8][endif] ]可見,駱秉章對於選兵是有嚴格要求的。

(3)整頓營務

管理軍隊,重要的就是依章辦事,就必得有軍規軍紀。駱秉章說:“剿辦賊匪為治標之計,而澄清吏治,整頓營務實為治本之圖。”[ [if !supportFootnotes][9][endif] ]駱秉章在軍紀方面講究的是嚴令嚴行,對不守軍紀、作戰不勇猛的將領給予嚴厲處罰,也參劾了許多打仗不勇猛的官員。

鹹豐四年底,駱秉章奏劾署提督多順庸劣湛酒,多順被罷免。從此之後,軍事奏報專於巡撫。鹹豐八年(1858),駱秉章參劾署理湖南提督樊燮挪用公款,貪汙驕縱。隨即又彈劾署永州鎮總兵栗襄,說:“近來營務之壞,實由武職大員習氣太深,驟難稍察之故。臣既有所聞見,自未敢依違緘默,致重愆尤。”[ [if !supportFootnotes][10][endif] ]朝廷將樊燮和栗襄免職。入川時,因先前所調人員——湖南候選道孫坦以及候選州同鄒壽璋不願入川,駱秉章奏請將二人革職。

鹹豐十壹年八月,駱秉章尚未到達成都,就參劾貪汙亂紀的布政使祥奎,賣官鬻爵的署督標中軍副將張定川等。周洵在《蜀海叢談》中記述說:駱秉章從順慶至省城成都僅用了六天時間,“沿途鋤強暴,清內奸,懲蠹胥”,當他到省城的時候,已誅戮貪官汙吏百余人,官場亦為之壹肅[ [if !supportFootnotes][11][endif] ]。駱秉章此舉是其整頓四川吏治和營務的開始。

在綿州戰役中,唐友耕不服調度,觀望不前;綿州戰後,唐炯的黔軍與楚軍曾傳理部下爭功而械鬥。駱秉章上奏彈劾,將在川勇中頗有戰績的唐有耕褫職留營,縱勇滋事之唐炯、不遵調度之尹士超等參革查辦[ [if !supportFootnotes][12][endif] ]。經過整頓後,唐友耕和唐炯也變得“謹畏能戰”,成為駱秉章麾下的得力幹將。經過整頓營務,不斷舉薦得力人才,培養壹大批精兵強將,駱秉章初步改變了川中無良將的局面。到鹹豐十壹年十壹月,駱秉章奏稱:“臣奉命督師,復益以果毅,護軍等營,合之川中兵勇,為數已逾四萬。”[ [if !supportFootnotes][13][endif] ]他已牢牢地控制了四川各支部隊。

二、戰術思想

道光二十壹年(1841)三月初四日,江南道監察禦史駱秉章回廣東掃墓,上奏了《奏為粵省軍情條陳管見摺》[ [if !supportFootnotes][14][endif] ],指出了廣東當時軍情的弱點,希望廣東當局能夠加以改進。在湖南的時候,駱秉章曾經寫過壹本名為《用夷圖陣》的兵書。他考察古今戰例,認為任何戰役戰術思想在戰爭中的成功運用,主要是基於對戰場情況的偵察,即“審明地勢”。《蜀海叢談》記載說:在四川,每當公事完了,駱秉章就到總督署後花園來喜軒去看地圖,時時對著地圖進行思考,他對地理的熟悉簡直到了神奇的地步。由於對於四川的山水及道路要塞,都已經融會在胸中,所以無論是圍剿李藍順天軍,還是石達開太平軍,駱秉章都能指揮如意[ [if !supportFootnotes][15][endif] ]。

鹹豐十壹年,駱秉章在《覆陳川省軍務情形疏》中詳論用兵之道,起首便稱:“臣在湖南籌軍十年,雖未嘗躬歷行陣,然於用兵先後緩急之序,亦頗習聞”。駱秉章的戰術思想,簡單地說,就是“用正、用奇、用間、用勢”。

(壹)用正用奇

孫子兵法的核心,除了“兵者詭道也”之外,可用壹句話概括:“以正合,以奇勝。”意思是:軍事是運用力量的藝術,力量對抗的通行法則是強者打敗弱者。但是,也可通過靈活變換戰術和正確使用兵力,爭取戰爭的主動權。

(1)以主待客,以靜制動

孫子曰:“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 [if !supportFootnotes][16][endif] ]在長沙保衛戰中,駱秉章采取的就是這種策略。太平軍興,駱秉章估計太平軍隨時入湘,情勢危急。鹹豐元年秋天的時候,駱秉章看到長沙城墻很多已經坍塌。便率先帶頭捐修城款三百兩,又即奏請借庫款兩萬兩啟動修城[ [if !supportFootnotes][17][endif] ]。城防工程浩繁,駱氏親臨現場認真督催。鹹豐二年七月中,城門修好,城垛已備。

鹹豐二年六月,太平軍攻入湖南。當時清軍各路援軍以及正帥、副帥皆未到,且省城內外防兵止有壹千數百名,並且沒有壹員有作戰經驗的將領。駱秉章考慮到防堵工作需要火器,命令黃冕趕造壹二千斤大炮和壹百斤熟鐵炮,並飭制造擡炮壹百桿,及鳥槍、火箭、火罐等項,以備轟擊。考慮到省城人口很多,糧食儲備非常緊要。駱秉章命令藩司籌借銀壹萬兩,發交紳士多購谷石,以免短絀。六月二十八日,幫辦湖南軍務羅繞典抵省城,七月初八日,羅繞典上奏說,駱秉章督促修補修城墻的工程漸次蕆事,鑄炮制械,添補軍裝壹律整齊。所練壯勇、廣勇、瀏勇、湘勇計三千二百多人,査點均實,對駱秉章在長沙籌備防堵的情形表示滿意。

七月二十八日早上,蕭朝貴率部突襲長沙城南石馬鋪,逼近南門外妙高峰駐紮。二十九日,太平軍攻打長沙南門、瀏陽門、小烏門等處,妙高峰上的太平軍對城開放槍炮掩護進攻。蕭朝貴被長沙南城樓上的清軍用大炮擊中,傷勢危殆,隨後死於軍中。從八月初五日開始,鄧紹良、賈亨晉、王家琳、和春、向榮分別帶援兵到達長沙。和春、江忠源在蔡公墳構築營壘,截住了太平軍通向長沙東、北各門的去路。到左宗棠和新任湖南巡撫張亮基八月廿四日槌城進入長沙城時,形勢已經基本穩定。當洪秀全、楊秀清等率大隊於九月初壹日趕到長沙時,清軍兵力已達五六萬人,城守漸趨穩固,太平軍失去了乘虛攻取的戰機。最後,太平軍只好悻悻地離開長沙,向湖北進發。

駱秉章的修城決策和調度方略正確和及時,不但為長沙防守贏得了地利,也為援軍的到來贏得了時間。即所謂“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

(2)集中兵力,速戰速決

鹹豐十壹年(1861年)二月,駱秉章初抵川境。即將川省軍務、並經過地方壹切情形馳奏。駱秉章在該奏摺中認為:順天軍的特點是散而不聚、漂而不留、伏而不出。他提出了剿滅義軍的思路是殲厥渠魁、節節剿洗[ [if !supportFootnotes][18][endif] ]。

此時,李藍順天軍統帥藍朝鼎正集中全部主力之三分之壹(約十七萬人)攻打綿州城(今綿陽)。由於綿州城垣堅固,易守難攻。署理綿州知州唐炯緊閉城門,嬰城固守。藍朝鼎十余萬人圍城數月,先後使用了詐降、火攻、築壩攔水沖毀城墻、挖地道埋藏炸藥破城等方法,均未得手。駱秉章最怕順天軍“散而不聚”,藍朝鼎聚眾圍攻綿州,正合駱秉章的心意。

駱秉章說:“雖然各處報警,皆有所不暇兼顧,而惟以逕搗綿州為事。”[ [if !supportFootnotes][19][endif] ]綿州戰役雙方投入的兵力在三十萬人以上。駱秉章鐵了心集中全部兵力,合力會剿,發動強攻,速戰速決,取得了勝利。

(3)圍城打援,數路配合

圍城打援,數路配合這壹戰術這壹思想在劉嶽昭收復綏陽城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同治四年,奉川督駱秉章命,劉嶽昭征討吳元彪,攻打綏陽。在攻破天臺山義軍陣地後,楚軍進逼綏陽縣城。圍城兩月,多次攻城,皆被吳元彪義軍擊退。楚軍進逼城垣,在四方城門外開挖長壕圍困縣城。吳元彪憑借城墻堅守。

在被圍困期間,吳元彪派藍山虎潛出縣城,分別前往遵義刀壩水、貴陽五華山、施秉香爐山以及高粱山苗族四十八寨等處,聯合當地義軍前來救援。但各路大股支援的義軍,均被楚軍各營叠次截剿敗遁,紛紛懇求反正、具血稟乞降、輸誠求撫。劉嶽昭命令各營環城逼紮,斷敵樵牧,並壘土築堤灌城。三月初,由遵義、施秉等地前來支援吳元彪的五千青號、苗軍等大批義軍,在四面山遭官軍伏擊,全軍覆沒。楚軍壹面截剿支援的義軍;壹面圍攻綏陽城。吳元彪無路可退,自縛其身車載棺材出城請降。[ [if !supportFootnotes][20][endif] ]綏陽、遵義周邊悉平。

(二)用間用勢

間就是間諜,勢就是勢能。

軍隊的統帥可以運用壹切可以運用的力量,通過壹定的技巧(術)使得力量的格局在壹定時空內重組,來實現敵我優勢的轉化,要有勢借勢,無勢造勢,蓄勢待發。

(1)“請君入甕”紫打地

所謂有勢借勢,強調的是因勢利導,將勢導向利於自己這壹方。

同治二年(1863)春,石達開率部在雲南邊境從米糧壩渡江,急進四川。駱秉章深知石達開是個不易對付的敵手。他的計劃是:迫使石達開部經冕寧、大橋、拖烏、鐵宰宰到達大渡河邊上的紫打地。駱秉章調兵遣將之後,仍然擔心:“石逆兇狡多謀,壹處疏漏,即不足以制其死命”。於是,又命樟木菁村民賴由誠以獻策為名,引誘石達開從小路到達紫打地。三月廿七日,翼王終於鉆進了駱秉章布置的口袋。

是夜,河水陡漲數丈,石達開趕造船筏,多次組織強渡,均功虧壹簣。王應元利用松林村北臨大渡河、東有松林河的地理優勢,與石達開隔河對峙。由於時間拖延,太平軍糧草漸罄,石達開只好向駱秉章投降。

(2)“伐木作堰”蓑衣渡

所謂無勢造勢,即將未成為“勢”的力量放大為“勢”。例如蓑衣渡的“伐木作堰”。

蓑衣渡受挫是太平軍在出廣西期間遭受最大的壹次挫折。王闿運在《湘軍誌》中說:“言者謂蓑衣渡壹戰,為保全湖南首功雲”。以前人們都認為蓑衣渡壹戰全是江忠源的功勞。但實際上,“伐木作堰”是由駱秉章、程矞采籌劃,和春實施,江忠源執行的。

鹹豐二年四月十三日,湖廣總督程矞采、湖南巡撫駱秉章奏報說:“前因黃沙河為第壹要隘,……又令各文武査明水路淺窄處所,多釘木樁,於兩岸設立槍炮,以遏其順流直下。”[ [if !supportFootnotes][21][endif] ]駱秉章、程矞采多次寫信給和春,說明在水路淺窄處打樁阻擋太平軍船隊的規劃。

江忠源探得水塘灣河水較淺,和春親往踏勘地勢,許給賞銀,“連夜督勇數百砍取大樹,攔江密下排樁,人地出水,各皆三尺有余。”[ [if !supportFootnotes][22][endif] ]又運來大炮準備阻擊。十八日,當太平軍船隊通過蓑衣渡口,下駛到水塘灣時,發現河道已被清軍“伐木作堰”所堵塞。江忠源伏兵居高臨下,以大炮猛烈轟擊,和春親督兵勇四路奮攻,太平軍死力拒敵。經過二晝夜的激戰,太平軍仍無法疏通航道前進,不得不改變原定沿江直搗長沙的計劃。

此外,在劉長佑克復江西臨江府城以及圍攻川南丹棱城中的長壕鎖圍,對龍孔場的李永和使用長濠、石墻、木柵、梅花椿進行圍困。“晝則環營伺守,夜則派隊周巡。並堆積木柴作為烽火臺”[ [if !supportFootnotes][23][endif] ],等都是有勢借勢、無勢造勢的極好戰例。

(3)“投誠免死”散敵兵

?“勢”也可以是人勢(人員數量)的改變。在鹹豐九年的寶慶戰役中,駱秉章和左宗棠見到石達開軍人數太多,於是貼出告示,設法解散了六七萬人。同治二年,在大渡河畔的洗馬姑“豎立‘投誠免死’大旗,即有李、劉二逆,奔赴小水河乞降,先後招出偽宰輔曾仕和、黃再忠及老賊胡天才等六十壹名。偽宰輔鄒姓先送家屬為質,約為內應,立功贖罪。”[ [if !supportFootnotes][24][endif] ]石達開也出來投降。這些都是用“勢”改變敵我力量的很好戰例。

(4)“神妙莫測”用間諜

孫子說:間諜的運用有五種,即鄉間、內間、反間、死間、生間。五種間諜同時用起來,使敵人無從捉摸我用間的規律,這是使用間諜神妙莫測的方法,也正是克敵制勝的法寶。

入川伊始,駱秉章就在軍中設立相應的情報機構,以便搜集軍事情報,為作戰決策提供依據;中、下級軍官的麾下也都有大量的偵卒與探差,地方州縣團練也有專門從事情報工作的人員。這些情報機構與駱秉章的情報機構並網,提供情報支援。在石達開撤退時,經駱秉章授意,雅州知府蔡步鐘就遣心腹,收買耳目,化裝成難民刺探石達開行蹤。並沿途留下記號,使得後續部隊總能咬住石達開的尾翼。“知彼知己、百戰不殆”,駱秉章的奏折中有大量利用間諜的例子,這裏就不壹壹列舉了。

三、結論

駱秉章在實踐中逐步形成和發展出自己的壹套建軍思想,治軍思想,戰略思想和戰術思想,維護了清朝的統治,為同治“中興”奠定了基礎。王闿運說:“秉章督川三年,平群寇,擒大酋,遂以知兵聞於天下”[ [if !supportFootnotes][25][endif] ]。太平天國的首義五王,除了楊秀清和韋昌輝死於天京事變之外,其余三王蕭朝貴、馮雲山、石達開均死於駱秉章之手。

除了本文討論的駱秉章的建軍思想、治軍思想和戰術思想之外,駱秉章的軍事戰略思想、軍事科技思想與後勤保障也是很值得研究的的課題。由於篇幅所限,筆者將另文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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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if]

作者簡介:[if !supportFootnotes][①][endif] 駱耀祖,原韶關學院計算機系主任。劉任文,原韶關大學副校長。

[if !supportEnd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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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if !supportFootnotes][1][endif]]賈楨等:《鹹豐朝實錄》卷33,鹹豐元年五月,己亥條。

[[if !supportFootnotes][2][endif]]彭洋中:《湘勇源流記》,鹹豐八年十壹月。

[[if !supportFootnotes][3][endif]]王闿運:《湘軍誌》。

[[if !supportFootnotes][4][endif]]周詢:《蜀海叢談》。巴蜀書社,1986。

[[if !supportFootnotes][5][endif]]駱秉章:《駱文忠公奏議(湘中稿)》卷十四,請調李道總統寶慶諸軍片。

[[if !supportFootnotes][6][endif]]駱秉章《駱文忠公奏議(湘中稿)》卷十三,接濟貴州韓道(韓超)軍餉緣由片。

[[if !supportFootnotes][7][endif]]駱秉章:《駱文忠公奏議(湘中稿)》卷十壹,援軍將領濫收遊勇潰事請旨革訊摺。

[[if !supportFootnotes][8][endif]]駱秉章:《駱文忠公奏稿·川中稿·卷8·奏為統籌滇黔兩省軍情緩急情形恭摺》。

[[if !supportFootnotes][9][endif]]駱秉章:《駱文忠公奏稿·川中稿》,卷1《四川吏治營務廢弛已極疏》。

[[if !supportFootnotes][10][endif]]駱秉章《駱文忠公奏議(湘中稿)》卷十三,參劾栗署鎮規避取巧片。

[[if !supportFootnotes][11][endif]]周洵:《蜀海叢談》。巴蜀書社,1986。

[[if !supportFootnotes][12][endif]]駱秉章:《駱文忠公自訂年譜》。

[[if !supportFootnotes][13][endif]]寶鋆等:《同治朝實錄》,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版。

[[if !supportFootnotes][14][endif]]中國第壹歷史檔案館:《鴉片戰爭檔案史料》第三冊,天津古籍出版社1992年。

[[if !supportFootnotes][15][endif]]周詢:《蜀海叢談》。

[[if !supportFootnotes][16][endif]]孫武撰:《孫子兵法·形篇》,十壹家註孫子校理,中華書局,2012年。

[[if !supportFootnotes][17][endif]]趙爾巽等:《清史稿·列傳·駱秉章》,中華書局,1976年。

[[if !supportFootnotes][18][endif]]駱秉章:《駱文忠公奏稿·川中稿》卷1《覆陳川省軍務情形疏》。

[[if !supportFootnotes][19][endif]]駱秉章:《駱文忠公奏稿·川中稿》《現籌剿辦川北巨股調集各軍分途前進情形疏》。

[[if !supportFootnotes][20][endif]]駱秉章:《駱文忠公自訂年譜》。

[[if !supportFootnotes][21][endif]]《清政府鎮壓太平天國檔案史料》第3冊,P215-216。程矞采奏報全州失守敵逼近楚疆飭屬竭力堵禦摺。

[[if !supportFootnotes][22][endif]]《清政府鎮壓太平天國檔案史料》第3冊。P219-223。賽尚阿奏報敵陷全州被圍勢將他竄仍飭諸軍奮力攻剿情形摺。

[[if !supportFootnotes][23][endif]]駱秉章:《駱文忠公奏稿》川中稿,卷五。官軍進圍龍孔場連獲大勝首逆就擒全股殄滅恭摺。

[[if !supportFootnotes][24][endif]]黃彭年:《黃彭年代劉蓉稟稿》。《太平天國資料》科學出版社,第218頁。

[[if !supportFootnotes][25][endif]]王闿運:《湘軍誌·籌餉篇第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