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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人門如何養蠶

古代養蠶科學技術的發展和傳播

中國是世界上栽桑、養蠶、絲織最早的國家。中國古代勞動人民發明了栽桑養蠶的技術,在長期的生產實踐中,不斷地發展和提高,並先後傳播到世界各國。養蠶取絲是中國古代人民開發利用生物資源取得偉大成就的最顯著例子之壹,這是中國古代對世界人民的壹項卓越貢獻。

悠久的歷史

據傳說,養蠶織絲是黃帝的妻子嫘祖發明的。當然,像養蠶織絲這樣的偉大發明,只能是廣大人民群眾在長期生產實踐中不斷積累經驗的結果,決不可能是哪壹個個人的發明。不過,這壹傳說說明,我國蠶桑生產的確有非常悠久的歷史。

中國考古工作者在浙江吳興錢山漾新石器時代的遺址中,發現有壹批盛在竹籃裏的絲織品,其中有絹片、絲帶和絲線等。這說明,我國至遲在距今四千多年前,就已經有比較發達的蠶桑絲織生產了。如果再往前推,1926年考古工作者在比錢山漾遺址年代更早的山西夏縣西陰村新石器時代遺址中,發現過壹個被切割過的蠶繭,這個蠶繭也許跟我們的祖先的蠶絲生產活動有某種聯系。

蠶,原是野生在自然生長的桑樹上的,以吃桑葉為主,所以也叫桑蠶。在桑蠶還沒有被馴養之前,我們的祖先很早就懂得利用野生的蠶繭抽絲了。究竟在什麽時候開始人工養蠶,現在還難以確定。但是早在殷周時期,我國的蠶桑生產已經有很大發展,可見開始人工養蠶遠在殷周之前。

從古老的文獻中,我們看到關於養蠶的直接記載。反映夏末殷初淮河長江壹帶的生產情況的《夏小正》中說:“三月……攝桑,……妾子始蠶。”這是說,夏歷三月(陰歷四月間)要修整桑樹,婦女開始養蠶。

殷代甲骨文中不僅有蠶、桑、絲、帛等字,而且還有壹些和蠶絲生產有關的完整蔔辭。據甲骨文學家胡厚宣的研究指出,有的蔔辭上記載,叫人察看蠶事,要經過九次占蔔。可見蠶桑在當時是壹項非常重要的生產事業。甲骨文中還有關於蠶神和祭祀蠶神的記載,當時人們為了養好蠶,用牛或羊等豐厚的祭品祭祀蠶神。

考古學家還不是壹次在殷墓中發現有形態逼真的玉蠶,例如河南安陽殷墓和山東蘇埠屯都出土有商代的玉蠶。在殷商的銅器上也常發現有用蠶做裝飾花紋的。這些都說明,蠶在當時人們心目中占有重要的位置。

許多傳世的殷代青銅器物附著有絲織物的痕跡或絹絲斷片。經研究,有些絲織品反映出當時已經有相當高級的絲織技術;並且有大量事實說明,絲織品在當時社會經濟生活中越來越重要,已經成為貨物交換的中間媒介。要生產大量的絲織品,只有靠發展人工養蠶,才能提供足夠的蠶絲原料。

到了周代,栽桑養蠶已經在我國南北廣大地區蓬勃發展起來。絲綢已經成為當時統治階級衣著的主要原料。養蠶織絲是婦女的主要生產活動。《詩經》中就有許多詩篇提到蠶桑。例如《詩經·豳風·七月》:“春日載陽,有鳴倉庚。女執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意思是:春天裏壹片陽光,黃鶯鳥兒在歡唱。婦女們提著籮筐,絡繹走在小路上,去給蠶采摘嫩桑。這生動地描繪了當時婦女們采桑養蠶的勞動情景。

周代已經大面積栽種桑樹。《詩經·魏風·十畝之間》中有“十畝之間兮,桑者閑閑兮”的詩句,意思是:十畝桑園綠樹間啊,采桑人兒多悠閑啊。這說明春秋時期桑樹已經成片栽植,而且壹塊桑田有十畝之大。當時栽種的桑樹,大概有灌木式的,也有喬木式的。現在我們還可以在戰國時期銅器上的采桑圖中看到古代勞動婦女提籃采桑的生動形象,也看到當時栽種的喬木式和灌木式兩種桑樹。

據《詩經》、《左傳》、《儀禮》等古書記載,當時蠶不僅已經養在室裏,而且已經有專門的蠶室和養蠶的器具。這些器具包括蠶架(“栚”或“槌”)、蠶箔(“曲”)等。由此可見,到殷周時期,我國已經有了壹套比較成熟的栽桑養蠶技術。

蠶桑技術的發展

壹、桑樹技術(引者龍之睛註)

戰國時期的《管子·山權數篇》中說:“民之通於蠶桑,使蠶不疾病者,皆置之黃金壹斤,直食八石,謹聽其言,而藏之官,使師旅之事無所與。”這是說,群眾中有精通蠶桑技術、能養好蠶、使蠶不遭病害的,請他介紹經驗,並給予黃金和免除兵役的獎勵。的確,最有經驗、最有知識的,是從事生產實踐的廣大人民群眾。他們中有很多蠶桑專家和能手,他們在長期的養蠶生產實踐中,不斷有所創造和發明,為我國和世界養蠶業積累了極其豐富和寶貴的經驗。

中國古代有很多記述栽桑養蠶技術的書。漢代曾經提到我國古代有《蠶法》、《蠶書》、《種樹藏果相蠶》等蠶桑著作。可惜,這些古籍都已經失傳了。但是從漢代以來,兩千多年中,仍然留下了不少有關蠶桑的古籍,如《汜勝之書》、《齊民要術》、《秦觀蠶書》、《豳風廣義》、《廣蠶桑說》、《蠶桑輯要》、《野蠶錄》、《樗繭譜》等等,或是專講蠶桑的,或是講到蠶桑的。這些書記下了我國歷代勞動人民栽桑養蠶的豐富經驗。

要發展養蠶,就必須繁殖桑樹,發展桑園。遠在西周,人們就利用撒子播種來繁殖桑樹。至遲到公元五世紀南北朝時期,壓條法已經應用在桑樹繁殖上。《齊民要術》中講述了這種方法。壓條法用桑樹枝條來繁殖新桑樹,比用種子播種縮短了許多生長時間。宋元以來,我國南方蠶農更發明了桑樹嫁接技術,這是壹種先進的栽桑技術,它對舊桑樹的復壯更新,保存桑樹的優良性狀,加速桑苗繁殖,培育優良品種,都有重要的意義,到現在也還在生產中發揮著重大的作用。

桑葉是家蠶的主要食料,桑葉的品質好壞,直接關系到蠶的健康和蠶絲的質量。我國很早就發明了修整桑樹的技術。早在西周,就已經有低矮的桑樹,它或許就是後來所講的那種“地桑”(魯桑)。西漢的《汜勝之書》具體講述了這種地桑的栽培方法:頭年把桑葚和黍種合種,待桑樹長到和黍壹樣高,平地面割下桑樹,第二年桑樹便從根上重新長出新枝條。這樣的桑樹,低矮便於采摘桑葉和管理。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桑樹枝嫩葉肥,適宜養蠶。賈思勰在《齊民要術》中引用農諺,對地桑(魯桑)作了肯定的評價,說:“魯桑百,豐綿帛,言其桑好,功省用多。”著名的湖桑就是源於魯桑,兩宋以來,人們已把北方的優良桑種魯桑應用嫁接技術引種到南方。人們以當地原有的荊桑作為砧木,以魯桑作為接穗,經過長期實踐,逐漸育成了魯桑的新類型“湖桑”。湖桑的形成,大大促進了我國養蠶業的發展。桑樹修整技術不斷發展提高,桑樹樹形也不斷變化,由“自然型”發展為高幹、中幹、低幹和“地桑”,由“無拳式”發展為“有拳式”。質量優良的桑葉,只能在新生的枝條上產生,通過修整,剪去舊枝條,可以促使新技條發生。新生枝條吸收了大量的水分、養分,使葉形肥大,葉色濃綠,既增加產量,又提高葉質,這就有利於養蠶生產。這也是我國古代勞動人民的獨特創造。十九世紀後半葉,日本人也根據我國《齊民要術》和其他蠶桑古籍的記載,把桑樹培育成各種形式。

二、養蠶技術(引用者龍之睛註)

制備蠶種,是養蠶生產的壹個重要環節。《禮記·祭儀》中有“奉種浴於川”的記載,可見早在兩千多年前,人們就已經知道用清水浴洗卵面保護蠶種。後來更發展用朱砂溶液、鹽水、石灰水以及其他具有消毒效果的藥物來消毒卵面,如南宋《陳旉農書》記載:“至春,候其欲生未生之間,細研朱砂調溫水浴之。”這種臨近蠶卵孵化的時候所進行的浴種,對預防蠶病是很有意義的。因為通過浴種,把卵面消毒幹凈,蠶孵出以後,就不會有病菌侵襲蠶蟻(幼蠶)。我們知道,有許多病菌,如微粒子病原蟲和膿病毒,都是經過食道傳染的。孵化的時候,蠶蟻都要咬去壹部分卵殼才能出殼。如果卵面上帶有這些病菌而又沒有消毒,那麽蠶蟻咬殼的時候就非常容易感染這些疾病。

至少在壹千四百多年前,蠶農就已經註意蠶種的選擇工作了。《齊民要術》說:“收取繭種,必取居簇中者。近上則絲薄,近下則子不生也。”古人認為選種對養好蠶有兩種意義:壹是可以淘汰體弱有病的蠶種,二是使第二代蠶的生長發育時間和速度壹致,便於飼育和管理。選種包括選蠶、選繭、選蛾和選卵四項。但是最初人們選種的時候並沒有完全包括這四項。《齊民要術》只是提到要選取“居簇中”的繭留作種。宋末以來,人們已經進壹步從各個角度,如繭的質量,成繭的時間和位置,蛾出繭的時間,蛾的健康狀態,以及卵的健康狀態等,來選取種繭、種蛾和種卵。到清代,人們更註意到了選蠶,他們知道只有“蠶無病,種方無病”。

通過層層的嚴格選種,淘汰了大量有病或體質虛弱的蠶種,這樣就提高了第二代蠶的體質,增強了它們對疾病的抵抗力,同時還在壹定程度上防止了微粒子病原蟲和膿病病毒通過胚子傳染給子代蠶。我們知道,十九世紀法國微生物學家巴斯德(1822—1895)提出的防止微粒子病蔓延的基本方法就是通過嚴格選種,以切斷微粒子病原蟲的胚胎傳染途徑。

古人也認識到蠶的生長發育和周圍環境有密切關系。遠在秦漢時期,人們就知道:適當的高溫和飽食有利於蠶的生長發育,可以縮短蠶齡;反過來就不利於生長發育,並且要延長蠶齡。歷代蠶農都非常重視控制蠶的生活的環境條件。《齊民要術·種桑柘篇》載有在蠶室四角置火加溫來調節蠶室溫度的辦法,“火若在壹處,則冷熱不均”,“數人候看,熱則去火”。金末元初的《士農必用》也提出:幼蠶時蠶室要暖些,因為那時天氣還很冷;而到大眠之後,就必須涼些,因為那時天氣已經熱了。《務本新書》說:“風雨晝夜總須以身體測度涼暖。”養蠶的人只穿單衣,以自己身體做比較:“若自己覺寒,其蠶必寒,便添火;若自覺熱,其蠶必熱,約量去火。”在壹般情況下,人體的舒適的環境溫度和蠶所需的生活溫度大致相近,以人體的冷熱感覺來調節蠶室溫度,基本上是合理的。《王禎農書》中對幼蠶期蠶室生火,體測冷熱,壹眠後卷窗簾通風,夏日門口置水甕生涼氣等,都有詳細記載。

關於防治蠶病(引者註)

在長期的養蠶生產中,我國古代蠶農積累了豐富的防治蠶病的經驗。他們采取了許多衛生措施、藥物添食以及隔離病蠶等辦法,來防止蠶病的發生和蔓延。

公元二世紀東漢崔寔在《四民月令》中說:“三月清明節,令蠶妾治蠶室,塗隙穴,具槌持箔籠。”這是說,養蠶前必須修整和打掃蠶室蠶具。古代還發明了用煙熏的方法來消毒蠶室。這些養蠶前的衛生消毒工作,對預防蠶的病蟲害,無疑起了積極的作用。另外在整個飼養過程中,要及時清除蠶沙(蠶糞),不斷消毒蠶具。金元 時期的《農桑要旨》說:蠶座的“底箔須鋪二領,蠶蟻生後,每日日出卷出壹領,曬至日斜,復布於蠶箔底,明日又將底箔搬出曝曬如前”,反覆替換。這樣利用日光消毒蠶具,是壹個經濟實用的方法。

藥物防治蠶病,包括藥物添食和藥物煙熏兩種。藥物添食防治蠶病已經有八百多年的歷史。《士農必用》說:以快要落葉的桑葉,“搗磨成面”、“能消蠶熱病”。後來的《養余月令》(公元1633年)和《養蠶秘訣》等書還記載了用“甘草水”、“大蒜汁”、“燒酒”等噴在葉上餵蠶,來防治各種蠶病。到後來更針對不同的癥狀,提出不同 的治病藥方。

從明代以來,對某些傳染性蠶病,如膿病、軟化病和僵病等,已經有了壹定的認識,並且知道采取淘汰或隔離的措施,來防止蠶病的蔓延。

家蠶蠅蛆病是我國養蠶史上的主要病害之壹。蠅蛆病是種蠶蛆蠅寄生的結果。蠅,古稱“蠁蟲”。兩千多年前,《爾雅》中就有“國貉蟲蠁”的話,晉代郭璞《註》說:“今呼蛹蟲為蠁”。蛹蟲的意思是,這蟲寄生在蛹身上。南宋末年陸佃著《埤雅》中清楚地描述了這種寄生現象。他說:“蠁,舊說蠅於蠶身乳子,既繭化而成蛆,俗呼蠁子。入土為蠅。”這裏說蠁把卵產在蠶身上,待蠶結繭化蛹時,它已化為蠅蛆。明代譚貞默通過親身觀察,進壹步證實前人的記載完全正確。他進壹步指出蠶蛆蠅多發生於二蠶,二蠶有十分之七被寄生。在古代,由於蠶姐蠅為害主要是在夏蠶,所以隨著夏蠶飼養比例的上升,蠅蛆病為害問題也就更加引起人們的註意了。人們雖然很早就發現了蠅蛆病,但在宋代以前的農桑著作中,卻很少有關於防治蠶蛆蠅為害的記載。到了宋代以後,記載就屢見不鮮。元代初年,司農司所編寫的《農桑輯要》壹書,多次提到養夏蠶和防蠅的問題。它在“夏秋蠶法”條下引《士農必用》說:“今時養熱蠶,以紙糊窗,以避飛蠅,遮盡往來風氣,……或用獲簾,當窗系定,遮蔽飛蠅。”在《王禎農書》中,也有類似的記述:“又有夏蠶、秋蠶,夏蠶自蟻至老俱宜涼,惟忌蠅蟲。”這說明在元代人們為了養好夏、秋蠶,就已經十分註意防蠅工作了。

在明時期的著作中,有關蠅蛆病和防蠅的記述就更多了。在譚貞默著《譚子雕蟲》壹書之前,皇甫汸的《解頤新語》(公元1582年)也談到了“蠅蛆病”:”今之養蠶者,蒼蠅亦寄卵於蠶之身。久則其卵化為蠅,穴繭而出”。徐光啟在《農政全書·蠶桑篇》中也特別提醒蠶農,養“夏、秋蠶俱要計算除蠅”。宋應星《天工開物·乃服篇》中有這樣的記載:“凡害蠶者,有雀、鼠、蚊三種,雀害不及繭,蚊害不及早蠶,鼠害則與之相始終。”這裏說的“蚊害”,當是“蠅害”之誤。因為在養蠶生產中,蚊子並不造成危害,而且在養蠶史上,也只有“蠅害不及早蠶”壹說。

滿清殖民時代(引者註),蠅蛆病害引起了人們的嚴重關切。同治年間,沈秉成在《蠶桑輯要》壹書中說:“原蠶即夏蠶,又名二蠶,……二十二日即老,最忌大蒼蠅。”沈秉成是浙江人,他生活在養蠶地區,並做過滿清的常州、鎮江、通州、海寧道道臺,曾在鎮江提倡蠶桑。他說養夏蠶“最忌大蒼蠅”,顯然是根據當時實際情況作出的經驗總結。在這裏他用了“最”這個副詞,以引起人們的特別註意。俞墉在《蠶桑述要》(公元1866年到1874年)中也說:“蠶更忌蒼蠅,無論大小,被叮咬壹口,至蠶老成繭之後,即有蛆蟲於繭身,咬壹小孔鉆出,而蠶蛹已死,不復變蛾。隔三四日,蛹腐汙繭矣。”俞墉是浙江吳興人,記述雖然比較粗糙,但也是從實踐和觀察中得出的結論。他指出了被蠅蛆所寄生了的蠶蛹是要死亡的,而死蛹的爛屍還汙染繭絲。

對多化性蠶蛆蠅和它的為害描述最詳細的是趙敬如撰寫的《蠶桑說》(公元1896年)壹書。書中有如下壹段記載:“又有壹種大麻蠅,雖不食蠶,為害最甚。此麻蠅與尋常麻蠅不同,身翅白色,遍體黑毛,兩翅闊張,頗形兇惡之狀。其性頗靈,其飛甚疾。每至飛搖不定,不輕棲止,即偶棲止,見影即飛,甚不易捉獲。其來時在蠶略棲即下壹白卵,形細如蟣。二日,下卵之處變黑色,其蛆已入蠶身,在皮內絲料處,專食蠶肉。六七日,蛆老,口有兩黑牙,鉗手微痛。蠶因不傷絲料,仍可作繭。蛆老借兩黑牙嚙繭而出,成小孔,即蛀繭也。蛀繭絲不堪繅。蛆出壹日,成紅殼之蛹。十二三日,破殼而出仍為白色大麻蠅。幸而二三眠天氣尚涼,此蠅不多。天暖蠅多,無術可驅。大眠初起受蛆,便不及作繭而死。故夏蠶不避此蠅,蠶無遺種。”這段記載,對蠶蛆蠅的形態和生活習性作了相 當詳細的描述。正如鄒樹文在《中國昆蟲學史》壹書中指出:趙敬如《蠶桑說》中對蠶蛆蠅的細致觀察和描述,可能是接受了西方現代的科學方法。這也進壹步印證了我國古籍中關於家蠶蠅蛆病害的記載基本上是正確的。

家蠶經過歷代人民長期的飼育和選擇,性狀發生了很大變化,在各個歷史時期和各個地區,形成了各種類型的品種。宋元時期,雖然我國北方主要還是飼育壹化性的三眠蠶,但是在南方已經主要飼養壹化性或二化性的四眠蠶了。三眠蠶抗病能力比四眠蠶強,容易飼養。但是從蠶絲生產角度看,四眠蠶的繭絲比三眠蠶優良。經過長期培育,我國南方江浙地區終於成功地飼養了四眠蠶,並且培育出了許多優良品種。難飼養的四眠蠶的飼育成功和推廣,是養蠶生產上的壹個進步。

為了發展蠶絲生產,我國古代除了飼養春蠶外,還飼養夏蠶、秋蠶,甚至壹年裏養多批蠶。早在《周禮》這部書中,就已經提到“原蠶”,“原”是“再”的意思。原蠶就是壹年中第二次孵化所養的蠶,也就是夏蠶。漢代焦贛(延壽)所著的《易林》中有“秋蠶不成,冬蠶不生”的記載。可見當時人們不僅飼養夏蠶,而且還飼養秋蠶和冬蠶。為了壹年能養多批蠶,古人除了利用多化性自然傳種外,在壹千六百多年前,還發明了低溫催青制取生種的方法。這方法是利用低溫抑制壹種二化性蠶的蠶卵,使它延期孵化。這樣,壹種蠶就可以在壹年裏連續不斷孵化幾代,為能在壹年裏多批養蠶創造了有利的條件。這是我國古代養蠶生產技術上的又壹項重要創造。用人工低溫制取生種,充分反映我國古代人民的聰明才智。在人工孵化法發明以前,人們為了能在壹年裏養多批蠶,只能利用天然的多化性蠶來傳種。但是多化性蠶所出產的繭絲,無論是數量和質量都遠不如二化性蠶。為了能在壹年裏分批多次養蠶,並又能獲得比較多和比較好的繭絲,我們的祖先創造性地采用人工低溫催青二化性蠶,使它在壹年中連續孵化出好幾批蠶。同時又讓每批這種蠶所產的卵,在自然高溫影響下孵化,從而獲得了各批越年化的蠶。雖然這種蠶所產卵須待來年春天才能孵化,但由於它質量比較好,所以它還是受到蠶農的歡迎。這樣,既可以解決多次養蠶的傳種問題,同時又盡可能獲得比較好的蠶絲。

特別要提到的是,我國明代蠶農,在制備夏蠶種的生產中發現了家蠶的雜種優勢。明代宋應星在《天工開物》中說:“凡蠶有早、晚二種。晚種每年先早種五六日出,結繭亦在先,其繭較輕二分之壹。”又說:“今寒家有將早雄配晚雌者,幻出嘉種,壹異也。”《天工開物》中所說的“早種”就是壹化性蠶,“晚種”就是二化性蠶。所以,所謂“早雄配晚雌”就是壹化性的雄蠶和二化性的雌蠶雜交。根據現代家蠶雜交實驗證明,“早雄配晚雌”所產生的雜種是二化性的,因此它可以作為夏蠶種繼續在夏季飼養。《天工開物》指出“早雄配晚雌”出現了“嘉種”,就是產生了優良的雜種。這是世界上最早的關於家蠶雜種優勢利用的記載。

我國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生產柞蠶絲的國家。

柞蠶,也叫山蠶或野蠶。它以吃柞樹葉為主。我國山東半島是放養柞蠶的發源地。那裏的人民很早就利用柞蠶繭絲。據古書記載,早在漢元帝永光四年(公元前40年),山東蓬萊、掖縣壹帶的人民就已經采收野生的柞蠶繭,制成絲綿。後來人們逐漸知道利用柞蠶繭絲來織綢。到了明代,用柞蠶繭絲織綢制衣,已經風行全國。

在明代,山東蠶農已經有了壹套比較成熟的放養柞蠶的方法。清初山東益都的孫廷銓還寫了壹部《山蠶說》,專門介紹放養柞蠶的技術。書中說,當時膠東壹帶山區,到處都放養著柞蠶。不久,放養柞蠶就逐步擴大到我國的其他地區,首先傳到和山東隔海相望的遼東半島。這裏逐漸地成了我國第二個放養柞蠶的中心地。接著放養柞蠶的方法又傳到河南和陜西,後來又推廣到比較遠的雲貴等地。

蠶桑技術的外傳

世界上所有養蠶國家,最初的蠶種和養蠶方法,都是直接或間接地從我國傳去的。

朝鮮是我國的近鄰,兩國人民早就親密往來。根據古書上的記載,我國的蠶種和養蠶方法,遠在公元前十壹世紀就已經傳到了朝鮮。日本的養蠶方法,據傳說是在秦始皇的時候從中國傳去的。後來日本人又多次派人到中國和朝鮮取經,或招收中國技術人員去日本傳授經驗,以促進發展養蠶事業。直到近代,日本還不斷地從我國引進優良的家蠶品種和先進的栽桑技術。

我國古代勞動人民生產的美麗的絲綢,很早就源源不斷地運往波斯、羅馬等地。西漢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漢武帝派遣張騫通西域,最遠曾到達中亞細亞,我國古代的絲綢,大體就是沿著張騫通西域的道路,從昆侖山脈的北麓或天山南麓往西穿越蔥嶺(帕米爾),經中亞細亞,再運到波斯、羅馬等國。這就是聞名世界的“絲綢之路”。後來蠶種和養蠶方法也是先由內地傳到新疆,再由新疆經“絲綢之路”傳到阿拉伯、非洲、歐洲去的。

公元七世紀,養蠶法傳到阿拉伯和埃及。十世紀傳到西班牙。十壹世紀又傳到意大利。十五世紀蠶種和桑種被人帶到法國,從此法國開始有了栽桑養蠶織絲的生產。英國看到法國養蠶獲大利,便效仿法國,於是養蠶生產又從法國傳到了英國。

在美洲,據說墨西哥公元十六世紀中葉就已經養蠶,但是,美洲大規模發展養蠶生產還是十七世紀的事。那時英國殖民主義者認為它的美洲殖民地氣候適宜,土地肥沃,發展養蠶有利可圖,於是就在美洲殖民地大規模開展養蠶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