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成語大全網 - 古籍修復 - 錦瑟無端五十弦,壹弦壹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

錦瑟無端五十弦,壹弦壹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

"錦瑟無端五十弦,壹弦壹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李商隱晚年的這首《錦瑟》是壹個謎。歷來,註家對詩旨的解釋紛紜復雜,莫衷壹是。不管詩旨如何,我們且來享受這件藝術品的唯美與瑰麗。

錦瑟無端五十弦,壹弦壹柱思華年。錦瑟為何物?《史書·封禪書》載:“或曰:太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悲不止,故破其瑟為二十五弦。”原來錦瑟也解悲歡。物尤悲淒。人何以堪!當路近夕陽之時,義山內心的琴弦被這裊裊悲音撩動了,無由無蹤的愁緒到處彌漫;流年似水,壹弦壹柱記著我們的歲月,當我們用蒼顏面對夕陽時,會否發出這年華之思!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莊周將世界糾纏於半夢半醒之間。洞達著亦不知所之。望帝愧德讓賢,開隱西山,魂化為鳥,名為杜宇。適時二月,子規啼血,其鳴也哀。淡出者亦不免悲懷紅塵。這是人性深處的矛盾,是理性與情感的撞擊。

滄海明月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前者的淒冷與後者的溫暖以及深藏於其中的無限怨恨將我們浸潤,繾綣、纏綿。月明宵靜,蚌向月張開胸懷,以月之精華蓄養其珠,始得晶瑩,而珠卻落淚。“月晦則蚌蛤虛”,盡管做著“壹寸相思壹寸灰”的努力,終究逃不過生命的輪回,個體對生命的留戀是何等瘋狂!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此情為何?除了惘然還是惘然,除了傷感還是傷感。梁啟超坦率地說:“義山的《錦瑟》、《碧城》、《聖女祠》等詩,講的是什麽事,我理會不著。拆開來壹句壹句叫我解釋,我連文義也解不出來。但我覺得它美,讀起來令我精神上得壹種新鮮的愉快。須知美是多方面的,美是有神秘性的。”這份美,這份神秘,與我們心靈深處的隱秘契合,它道出了我們想要說卻又無法表達的情感,使我們徹痛徹爽。

錦瑟無端,情也無端。佳句流傳,我們還會輕呤“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彼時的感動卻將是另壹番滋味了。

第2種理解:

錦瑟無端五十弦, 壹弦壹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 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 只是當時已惘然。

這首《錦瑟》,是李商隱的代表作,愛詩的無不樂道喜吟,堪稱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講解的壹篇難詩。自宋元以來,揣測紛紛,莫衷壹是。

詩題“錦瑟”,是用了起句的頭二個字。舊說中,原有認為這是詠物詩的,但近來註解家似乎都主張:這首詩與瑟事無關,實是壹篇借瑟以隱題的“無題”之作。我以為,它確是不同於壹般的詠物體,可也並非只是單純“截取首二字”以發端比興而與字面毫無交涉的無題詩。它所寫的情事分明是與瑟相關的。

起聯兩句,從來的註家也多有誤會,以為據此可以判明此篇作時,詩人已“行年五十”,或“年近五十”,故爾雲雲。其實不然。“無端”,猶言“沒來由地”、“平白無故地”。此詩人之癡語也。錦瑟本來就有那麽多弦,這並無“不是”或“過錯”;詩人卻硬來埋怨它:錦瑟呀,妳幹什麽要有這麽多條弦?瑟,到底原有多少條弦,到李商隱時代又實有多少條弦,其實都不必“考證”,詩人不過借以遣詞見意而已。據記載,古瑟五十弦,所以玉溪寫瑟,常用“五十”之數,如“雨打湘靈五十弦”,“因令五十絲,中道分宮徵”,都可證明,此在詩人原無特殊用意。

“壹弦壹柱思華年”,關鍵在於“華年”二字。壹弦壹柱猶言壹音壹節。瑟具弦五十,音節最為繁富可知,其繁音促節,常令聽者難以為懷。詩人絕沒有讓人去死摳“數字”的意思。他是說:聆錦瑟之繁弦,思華年之往事;音繁而緒亂,悵惘以難言。所設五十弦,正為“制造氣氛”,以見往事之千重,情腸之九曲。要想欣賞玉溪此詩,先宜領會斯旨,正不可膠柱而鼓瑟。宋詞人賀鑄說:“錦瑟華年誰與度?”(《青玉案》)元詩人元好問說:“佳人錦瑟怨華年!”

(《論詩三十首》)華年,正今語所謂美麗的青春。玉溪此詩最要緊的“主眼”端在華年盛景,所以“行年五十”這才追憶“四十九年”之說,實在不過是壹種迂見罷了。

起聯用意既明,且看他下文如何承接。

頷聯的上句,用了《莊子》的壹則寓言典故,說的是莊周夢見自己身化為蝶,栩栩然而飛……渾忘自家是“莊周”其人了;後來夢醒,自家仍然是莊周,不知蝴蝶已經何往。玉溪此句是寫:佳人錦瑟,壹曲繁弦,驚醒了詩人的夢景,不復成寐。迷含迷失、離去、不至等義。試看他在《秋日晚思》中說:“枕寒莊蝶去”,去即離、逝,亦即他所謂迷者是。曉夢蝴蝶,雖出莊生,但壹經玉溪運用,已經不止是壹個“栩栩然”的問題了,這裏面隱約包涵著美好的情境,卻又是虛緲的夢境。本聯下句中的望帝,是傳說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後來禪位退隱,不幸國亡身死,死後魂化為鳥,暮春啼苦,至於口中流血,其聲哀怨淒悲,動人心腑,名為杜鵑。杜宇啼春,這與錦瑟又有什麽關聯呢?原來,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詩人無限的悲感,難言的冤憤,如聞杜鵑之淒音,送春歸去。壹個“托”字,不但寫了杜宇之托春心於杜鵑,也寫了佳人之托春心於錦瑟,手揮目送之間,花落水流之趣,詩人妙筆奇情,於此已然達到壹個高潮。

看來,玉溪的“春心托杜鵑”,以冤禽托寫恨懷,而“佳人錦瑟怨華年”提出壹個“怨”字,正是恰得其真實。玉溪之題詠錦瑟,非同壹般閑情瑣緒,其中自有壹段奇情深恨在。

律詩壹過頷聯,“起”“承”之後,已到“轉”筆之時,筆到此間,大抵前面文情已然達到小小壹頓之處,似結非結,含意待申。在此下面,點筆落墨,好象重新再“起”似的。其筆勢或如奇峰突起,或如藕斷絲連,或者推筆宕開,或者明緩暗緊……手法可以不盡相同,而神理脈絡,是有轉折而又始終貫註的。當此之際,玉溪就寫出了“滄海月明珠有淚”這壹名句來。

珠生於蚌,蚌在於海,每當月明宵靜,蚌則向月張開,以養其珠,珠得月華,始極光瑩……。這是美好的民間傳統之說。月本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淚以珠喻,自古為然,鮫人泣淚,顆顆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異景。如此,皎月落於滄海之間,明珠浴於淚波之界,月也,珠也,淚也,三耶壹耶?壹化三耶?三即壹耶?在詩人筆下,已然形成壹個難以分辨的妙境。我們讀唐人詩,壹筆而有如此豐富的內涵、奇麗的聯想的,舍玉溪生實不多覯。

那麽,海月、淚珠和錦瑟是否也有什麽關聯可以尋味呢?錢起的詠瑟名句不是早就說“二十五弦彈夜月,不勝清怨卻飛來”嗎?所以,瑟宜月夜,清怨尤深。如此,滄海月明之境,與瑟之關聯,不是可以窺探的嗎?

對於詩人玉溪來說,滄海月明這個境界,尤有特殊的深厚感情。有壹次,他因病中未能躬與河東公的“樂營置酒”之會,就寫出了“只將滄海月,高壓赤城霞”的句子。如此看來,他對此境,壹方面於其高曠皓凈十分愛賞,壹方面於其淒寒孤寂又十分感傷:壹種復雜的難言的悵惘之懷,溢於言表。

晚唐詩人司空圖,引過比他早的戴叔倫的壹段話:“詩家美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前也。”這裏用來比喻的八個字,簡直和此詩頸聯下句的七個字壹模壹樣,足見此壹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後來古籍失傳,竟難重覓出處。今天解此句的,別無參考,引戴語作解說,是否貼切,亦難斷言。晉代文學家陸機在他的《文賦》裏有壹聯名句:“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藍田,山名,在今陜西藍田東南,是有名的產玉之地。此山為日光煦照,蘊藏其中的玉氣(古人認為寶物都有壹種壹般目力所不能見的光氣),冉冉上騰,但美玉的精氣遠察如在,近觀卻無,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諸眉睫之下,—這代表了壹種異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無法親近的。玉溪此處,正是在“韞玉山輝,懷珠川媚”的啟示和聯想下,用藍田日暖給上句滄海月明作出了對仗,造成了異樣鮮明強烈的對比。而就字面講,藍田對滄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為滄字本義是青色。玉溪在詞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華和工力。

頸聯兩句所表現的,是陰陽冷暖、美玉明珠,境界雖殊,而悵恨則壹。詩人對於這壹高潔的感情,是愛慕的、執著的,然而又是不敢褻瀆、哀思嘆惋的。

尾聯攏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與開端的“華年”相為呼應,筆勢未嘗閃遁。詩句是說:如此情懷,豈待今朝回憶始感無窮悵恨,即在當時早已是令人不勝惘惘了—話是說的“豈待回憶”,意思正在:那麽今朝追憶,其為悵恨,又當如何!詩人用兩句話表出了幾層曲折,而幾層曲折又只是為了說明那種悵惘的苦痛心情。詩之所以為詩者在於此,玉溪詩之所以為玉溪詩者,尤在於此。

玉溪壹生經歷,有難言之痛,至苦之情,郁結中懷,發為詩句,幽傷要眇,往復低徊,感染於人者至深。他的壹首送別詩中說:“瘐信生多感,楊朱死有情;弦危中婦瑟,甲冷想夫箏!……”則箏瑟為曲,常系乎生死哀怨之深情苦意,可想而知。循此以求,我覺得如謂錦瑟之詩中有生離死別之恨,恐怕也不能說是全出臆斷。

第3種理解:

朦朧癡情的李商隱,擅長用回環往復的詠嘆來渲染某種情緒,更喜歡跟隨著思緒,牽引著情調,彈唱出壹首首澀美悲辛的無題詩,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而回味無窮……

“錦瑟無端五十弦,壹弦壹柱思年華。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這是壹聲嘆息嗎?是壹生的遺憾嗎?他在訴說些什麽呢?哀傷的讓人無從思索,悲痛的讓人難以釋懷;它是若即若離的傷感嗎?還是望穿秋水的等待?或者是曲折幽微的自怨自憐……

第壹種理解

人們還來不及讀懂,他又誦出了“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的詩句,怎麽看都是疑惑和費解,但又有壹種說不出的同感和震撼,交織著詩人黯然銷魂的真情,也許不僅僅是愛的絕唱和謳歌,似乎超越了所有的生死、得失、真假,留下了壹段似水柔情的深刻和言之不盡的故事,飄散在歲月的流逝中……